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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蒋大哥,您终于来了。我等了您近两个小时了。”我笑着向他弯了弯腰。
“胆子还不小,敢一个人来。”
“您叫我一个人来,我就一个人来,再说我能带什么人来,我带人来干什么?”
“我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
“上次夜袭是不是你干的?”蒋世雄直奔主题。
“什么夜袭?”我的心跳加剧。
“他妈的别给我装,”蒋世雄一脚揣在我的肚子上,“你夜袭我都忘了?”
“蒋大哥,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哪敢夜袭您啊。我连夜袭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
“就是去年老子晚上被人打的事。我还以为是张火发他们干的,和他们干了一架,我们都进了医院,你忘了?”蒋世雄好没耐性。
“老大,别跟他啰嗦了,”其中一个小混混说。
“对,直接把他丢塘里去算了。”
“那件事我当然记得。您是说晚上打您的人是我?”
“不是你是谁?”蒋世雄的声音大了点。他对着我又来了一脚。我捂着肚子。
“怎么可能呢?我怎么有这样的胆量敢去袭击您?您给我十个胆都不够。”有许多人围过来。
“我他妈的才不愿跟你装。有人告诉我了,你还想狡辩?你再不承认我直接废了你。”
“我真没做这事。我要做这事天打雷劈!”我很清楚只有死咬着不承认才是我的唯一活路。毕竟这件事过去太久了。
“你知道蒋村塘的水是拿来干嘛的吗?”
我看着他。
“就是给你这样的人喝的!”蒋世雄向他两个跟班示意。他们走上来将我架起来往水塘里扔。我拼命挣扎并且大喊救命。但围观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
我被扔进了水里。
水塘里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有一股说不出的什么味道。我沉入水底然后往上浮,在往上浮的时候我喝进一口水在口中待头浮出水面时往外喷,同时我呼叫救命,接着我又故意沉入水中,如此反复七八次,直到一个小混混将一根竹竿伸到我面前。
我抓住竹竿被小混混牵引到水塘边。我攀住水塘边沿爬上岸。
我浑身湿漉漉的。我让身子不停地颤抖,让牙齿上下磕碰。
“他妈的,你不是很会游泳的吗?你忘了有一次你游泳时衣服不翼而飞吗?那是张火发他们干的。怎么,今天吓成这个样子?”
“蒋大哥我真的没有夜袭您。”我不住地抖着身子。
“现在你有没有夜袭我已经不重要了。你被我丢进了水塘就算你夜袭我也已经抵消了。”
“还不谢谢我们大哥,”其中一个混混说。
“谢谢蒋大哥,”我说。
“其实我大哥认为你是个人物,否则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另一个混混说。
“谢谢,谢谢。”
“你不想知道是谁告的密吗?”蒋世雄忽然问道。
“我没有资格知道。”
“哈哈哈哈,老子偏要告诉你。是王谦君那个伪君子。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相信他的话。”
“他这么歪我干什么?”我无比诧异。我怎么也想不到是王谦君告的密。难道是为了余慧慧?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夜袭的事的?
“这种人你不清楚我可清楚,他想借我的手整你,让你考不上师范。”
“啊,”我叫起来。王谦君这一层用意我做梦也想不到。
“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意思。你赶快回去吧。”
“谢谢,谢谢。”
第三卷 蒋村中学的那些事 第046章 余慧慧的宿命
我一路跑回学校。透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让我很不舒服。还有,那蒋村塘水的异味让我作呕。我连着打喷嚏,跑一段路便打一个喷嚏。
我一路都在想王谦君是怎么了解我夜袭蒋世雄这件事的。按理,夜袭的事谁都不知道。难道真验证了那句古话:没有不透风的墙?
或许是王谦君猜测的吧?
可就算他了解是我夜袭蒋世雄,他为什么当时不告发而拖到今天告发呢?
蒋世雄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他告发我,他让蒋世雄报复我,是想让我的学习成绩由此受到影响,这样他可以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取师范。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物也太阴险了。可他最近不是和我很要好吗?他手头上的资料他还主动送给我用呢。
也许,这才是他真正阴险的地方。
真他奶奶的。
我跑到早餐店门前的马路上时被站在门口的老板娘叫住了,“郑启航,你这是干嘛呢?”
“别提了,我被人丢进蒋村塘喝塘水了。”我停下来。透湿的衣服贴着我的身子,让人很不舒服。我感觉每个地方都痒痒的。
那塘水实在太脏了。
“你又去惹是生非了。蒋村人可不是好惹的。”老板娘提醒我。
“阿姨咋还用老眼光看我?我现在可是好学生。”我气喘吁吁。
“我是跟你开玩笑呢。你还不知道吧,你们学校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我心里一咯噔。学校就这么几个人会出什么大事?
“那个晚上和你一起到我这儿来吃饭的女学生出事了,也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做主持人的。我还说她是你女朋友的。”
“余慧慧?”
“对。”
“出什么事了?”我心里一惊。
“她被人强奸然后跳河自尽了。”
“什么?被人强奸?跳河自尽?”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去蒋村塘喝水也就几个小时的事!
“真的,就下午发生的事。尸体已经摆在寝室门口,我刚才去看过了。强奸她的人也是你班上的同学,也已经被抓住了。你赶快去看看。”
“哦。谢谢!”
我快速往学校跑。我一跑进校门便看见男寝室前围着一堆人。不知为何,见这景象,我双腿一软,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我想爬起来,可就是使不上力。
我略微休息之后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步一步走去寝室。
每一步都重如千斤。
很多人惊异地看着我。或许是被我的脸色吓住了,也可能是我湿漉漉的样子太滑稽了,他们纷纷让出路来。
余慧慧躺在地上,和我一样浑身湿漉漉的,但她双眼紧闭,双唇白得吓人。李喜文跪在一旁。
储火玉在嘤嘤的哭泣着。校长以及两个副校长都在,班主任也在。
一切都明白了。
我走到李喜文身边。我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李喜文脸色苍白,什么话也说不出,连“我的妈耶”也说不出。
我用力把他往上提,然后一拳捶在他脸上。血从他的嘴里往外喷。“为什么不听从我的劝告?为什么?为什么?!”
“我……”李喜文嘴巴张开的时候,血丝连着上唇和下唇。
“我告诫你不要有那些猥琐的想法,我告诫你喜欢就正大光明地追,你为什么不听?!”我对着李喜文的肚子连捶了几拳。
李喜文一点都不反抗。有人上来拖。
我颓然放开李喜文的衣领。李喜文晃晃悠悠地往地下倒,我恍惚听见他说:“我终于看见余慧慧白花花的屁股了。”
接下去一个星期我在寝室里躺了三天。我感冒严重,高烧三十九度。储火玉到医生那里借来体温计给我测了体温。
我经常做噩梦。在梦里,余慧慧飘在我的前空,若有若无。她一忽儿飘至我面前,当我想伸手去抓住她时,她又迅疾飘出去很远。
我不停地呼唤她。我歇斯底里地想要把她召唤回来,可是她却越飘越远。
隐隐约约她的声音传来,她说她不想死,她要照顾瘸腿的父亲,她要照顾两个幼小的弟弟,她还要分担母亲肩上的重担。
隐隐约约她的声音传来,她说她爱的还是我,她并没有将那条围脖丢掉,她把围脖放在早餐店老板娘家里的窗台上,她得亲眼看见我带上她亲手编织的围脖才能安心离开。
隐隐约约她的声音传来,她说她最开心的是和我一同登台主持,让她的美丽永远嵌入了一些人的心灵,她最幸福的是看见我为了她不受小混混的骚扰而勇敢地和小混混纠缠,她真的很满足了。
……
余慧慧的尸体在当天就被运回去了。她母亲的哭声响遍整个校园,哀啭凄绝。派出所介入了调查。李喜文被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