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讨厌了,哥。” 郝珺琪的脸红了。
“开个玩笑。赶快烘衣服吧。”
“可……”郝珺琪四下里看了看。
“我到外面去把守。”
我走出水电站。
屋外什么人都没有,所以我觉得真正要把守的其实是我自己。
我竭力不往这方面想,但那样的画面还是不断袭击我的大脑幻化成一幅幅真实的图片。
我在水库大坝上来回走动。回头走向水电站的时候,从那个无窗玻璃的窗户隐约可以看见郝珺琪晃动的身影。我便立即转身远离水电站。
站在大坝上,远方那掩映在一片树林里的炉湾、上宋、永泰这几个村落尽收眼底。十八年过去了,这几个村落只是消灭了茅草房,进一步消灭了部分泥土房,其他的,看似一点变化都没有。
炊烟四起。想必落雨的日子农人闲着没事便早早做饭,然后早早上床睡觉。
东门河里河水浩浩荡荡,像极了一块土黄色的布。
近处,水坝底下靠近山脚的位置,有好几块红薯地。我知道,我们不愁晚餐了。
我估摸着郝珺琪的衣服烤干了便往回走。
风迎面吹来,冷飕飕的。
在我走至水坝中部又想回头的时候,听见了郝珺琪的救命声。
“哥——救命啊,唔唔,——快来呀,哥!”
我吓一跳,条件反色般迅速往水电站里跑。我想象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我冲进水电站。
谁也没有想到水电站里竟然多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那老头正和郝珺琪纠缠在一起。
郝珺琪一边喊叫一边和他扭打着。她下身只穿一条三角裤,手里抓着一个布条。她那条乳白色的休闲裤被丢在了一旁。
火堆里的火苗往上窜。
“你叫啊,快叫啊。叫死也没有人来。你就从了吧。”老头用地方方言说道。
我头“嗡”的一阵响。
我大喝一声:“死老头,给我放手!你想干什么?!”
老头停止纠缠。他傻萌了。
我疾步冲过去一把推开老头,然后走到郝珺琪身边,侧身挡在郝珺琪前面。
“年轻人,别误会。我开玩笑呢。你看我七老八十的。”老头讪笑。
我一脚踹过去,老头应声倒地。“滚,快给我滚,知道吗?快滚!”
“我滚,我滚。”老人连滚带爬出了水电站。
郝珺琪哭着去捡地上的裤子。
“对不起,珺琪,对不起。”我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好。
郝珺琪啜泣着,她背对着我穿好裤子。
“已经没事了。”我把郝珺琪搂在怀里。
郝珺琪双手握拳锤击着我的胸,“你到哪去了,你究竟到哪去了?我不是叫你在外面守着吗?呜呜呜……真把我吓死了。”
“我以为这荒山野地的,什么人也没有。而最要守候的是我自己,所以我就跑到大坝另一头去了。这老头从哪上来的?他没伤害到你吧?”
“没有。”郝珺琪离开我的胸怀,“他是从水电站里面悄悄溜进来的。”
“水电站里面?难道水电站后背还有小门吗?”我问道。
“我不知道。那老头走进来时我的上衣已经烤干了,我正烘烤着外裤。他走到我身边我才警觉起来。我立即站起身,他扑上来便想脱我的外衣。”
“你手上的布条?”
“是从他身上撕下来的。”郝珺琪连忙甩掉缠在手腕上的布条。
“让你受惊吓了。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谁叫你离我那么远呢?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
“我……”
“别我啊我的,赶快烘衣服呀。”
“你已经全部烘干了吗?”
“只剩鞋子了。”
“那麻烦你出去一下。”
“你还叫我出去?我可不出去。”郝珺琪叫起来。
“可我……好吧,反正小时候*都被你看过。”
“这可是污蔑。我可是闭上了眼的。”
“难保你偷偷睁开了眼呢。”
“我才没有呢。你不也背着我的吗?”
我在和郝珺琪说笑中把上衣先脱下来烘烤。郝珺琪在一旁添柴火。干竹枝在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哥,我们不会在这儿过夜吧?”郝珺琪用一根棍子将压在火苗上的树枝往上挑。火苗因此往外窜。
“只能在这儿过夜了。洪水不退,我们就没法过河。”我叹气。
“那个老头又是怎么过来的?”
“我想他可能就是这个水库的管理员。雨停了他来查看水库的情况,没想到碰到你在里面烘烤衣服,便起了歹念。”
“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我想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他肯定有办法过来。”郝珺琪说。
“说不定他有竹排或是别的渡河工具吧。”我这才明白郝珺琪所谓的过来指的是从河对岸到这边来。
“早知这样,把那老头扣下来就好了,也不知道他是炉湾村的,还是永泰村的。”
“是啊,说不定可以让他渡咱们过河呢。”
等我们把鞋子彻底烤干,已近黄昏。袋子里残留的一些零碎被我们全“消灭”了。中途我们又去山上拾捡了许多枯枝枯叶。我们得整个晚上都要让火堆燃烧着。
肚子里的饥饿感促使我们下决心去红薯地。
“我们又要做一回小偷了。”我说。
“这不是你的绝活吗,哥?”
“说话这么损?好像你没参与一样?”
“我只是陪衬而已。你看,偷竹笼,偷梨子,现在又要去偷红薯。”郝珺琪开心地笑。
“英雄落魄也难免不择手段。”我揶揄道。
“走吧,还是老规矩,你动手,我看风。”
“Ok 。”
我们下到坝底。红薯地里的红薯藤长得非常茂盛。农村里种红薯固然是为了收获红薯,但很重要一点是为了养猪。把红薯藤收割回去,无论是生吃还是煮熟了吃,猪们都非常喜欢。而红薯藤的再生能力非常强。这种经常收割藤蔓的红薯,埋在泥土里的茎(也就是红薯)往往个头偏小。
坝底的这些红薯地由于离村庄较远,红薯藤几乎没有收割过,长在泥土里的茎自然要偏大一些。所以,我随便拔起一棵红薯藤(这可是名副其实的连根拔起啊),根部的茎竟然都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要知道,现在才是六月中下旬啊。
我连拔了三棵,总共便收获了十几个红薯。其中一棵整整有六个茎,只可惜都不大,那最小的和大拇指一般粗细。
“够了吗?”我问郝珺琪。
“够了。这儿的红薯也太好了吧。”
“那我们回去吧。天已经快黑了。”
“等等,哥你说把这些红薯藤重新埋进土里会不会再长红薯?”
“不知道。不过,你提醒了我。至少这么一做,那农人就不会骂我们‘遭天谴’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
第六卷 重逢即别离 第417章 风雨飘摇东门行(7)
回到坝上,我们把十几个红薯全都洗了。我当即生吃一个。就像郝珺琪说的,没有过霜降的红薯总要缺一点味道,的确这样,就像枣子,没有成熟的枣子吃起来不仅没有甜味,反而涩嘴。
火堆里的火焰已经不高了,但我们把柴火丢一些进去,火焰重新旺起来。
夜幕开始降临。远处村落里,灯火星星点点。
周围越发显得寂静。而洪水倾泻的隆隆声似乎更响了。蛙鸣阵阵。一种说不出是什么鸟的叫声从山坳里传来,一声,又一声,接着连续两声,郝珺琪靠着我靠得更紧了。紧跟着一种兽类的声音穿破夜空,仿佛是和鸟鸣相应和一般,也是一声,又一声,又叫两声。而这声音更低沉,穿透力却似乎更强。
我往火堆里加了一根柴火。
“哥——”
“害怕吗?小时候,这种声音我们不是也听过吗?”
“那是在村里。这儿……”
“凡是动物都怕火光。我们把火烧得旺旺的,无论什么动物都不敢过来。”我宽慰郝珺琪。
但这句话我说得很飘,因为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这种说法。会不会因为光反而将某些动物吸引过来呢?我不知道。所以我特意找了一根木棍放在身边。
“倒是周围村里人因为我们这儿有火光而害怕起来。”我说。
“为什么?”郝珺琪用木棍拨弄着丢在火堆里的红薯。
“鬼火呀。远远的望来,我们的火堆不就是鬼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