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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亲传递了一个信息——我正为毕业分配而苦恼。
正不知怎么感激我的朱珍仪的父亲哪会放过这个表达谢意的机会,于是我毕业分配去阳江县民政局工作这件事在接下去的几分钟谈话中成为事实。
哥你别诧异,我跟你说,朱珍仪的父亲是省民政厅里的一个重要领导,这种事情在一般人看来,难比登天,她父亲一个电话就够了。哥你想想,如果不是这层关系,我怎么会去接近朱珍仪?
那个晚上应该是我最兴奋的一个晚上吧,躺在床上总是睡不着,以致于睡在我下铺的陈丽骂我思春。也难怪她,我在上铺辗转反侧,她下铺还能不受影响?
一个月后,也就是距离毕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回了一趟齐家屯。
我得把我回阳江县工作的决定告诉父亲,当然还有齐正哲,也包括叔叔阿姨他们。
把这个决定告知叔叔阿姨是一种尊重,告知齐正哲是希望获得他的理解,而最让我发憷的,是告知父亲。
我把这个决定告知齐正哲的时候,齐正哲的表情非常复杂,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说了一句话,“这一点我还真没有想到。”
“对不起。”我说。
“想想也在常理中吧,只是我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想过。”齐正哲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关系已经搞好了?”
“这个……”
“你不用不好意思,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是所有的关系都搞好了,才来告知我的,对不?”
“希望你能理解。”
“咳咳,我有什么不理解的?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都支持,只是……郝伯伯那里……”齐正哲和我有一样的顾虑。要说了解,齐正哲确实是最了解我的人,他连我最担心什么都一清二楚。
“我特意回来便是要和他好好说说这件事。”
“我还以为是特意和我交流这件事呢。”齐正哲不无自嘲地说。
晚上吃过饭后,一家人坐在饭桌旁说了很久的话。父亲和叔叔又对饮了一杯白酒。
那是非常温馨的一幕。或许是我难得回来的缘故吧,就连齐正礼都一直坐在那里。
齐正礼的现状叔叔阿姨已经完全能够接受了。他牢狱回来后的表象——在“正哲百货”处于中流砥柱的位置,让叔叔阿姨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现在所想的就是待两个儿子讨回了了老婆,他们帮忙带孙子孙女,安享晚年。
忘了和哥说,打“正哲百货”开张,阿姨的包子铺就永久性歇业了。
唠嗑结束,齐正哲兄弟俩去店里,我和父亲回平房。齐正哲临走前的眼神让我感受到他对我的关爱——他在担心我怎么和父亲交流毕业分配这件事。
我跟着父亲进了他的房间,心脏跳得有点慌。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摆设:一张木板床,一张躺椅(在我初中学习期间这张躺椅一直放在我的房间里,晚上我写作业时,父亲再累都要到躺椅上躺一段时间),屠凳上的木箱子上摆着一台十七英寸的黑白电视。
还是原来的味道。一点霉味和浓浓的烟味。躺椅旁边的地面上躺着几个烟头还有一些烟灰。
“还不睡觉?”父亲笑着说。父亲笑起来皱纹越发深了。我读中职的这两年半,父亲胖了一点,头发却越发白了。
“我想和爸爸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父亲在躺椅上坐下来。
“毕业分配的事。”我在父亲的床沿上坐下来。老式的木板床都这样,前后两块床墩非常厚实,很方便坐人。
“你是指分配到乡下去工作对吧?一些人也和我说过了,刚分配的中专生基本都要到乡下去锻炼一两年,除非有什么关系。我们县里的户口,不会分去太远的地方,应该就在洪庄、吴家屯、沙路这几个地方转。”看来父亲早就关注过我的毕业分配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我忽然觉得很难启齿。
“对不起,琪琪,你也知道我们家没有这种关系。不过你放心,爸爸也打听了,一两年就会上来,就会调到县民政局工作。”
“我可能会分回去工作。”
“那是肯定的。哪里来就分到哪里去,这是分配原则。难道琪琪还想去别的地方吗?”父亲没有听明白我的话。
“我是说我可能会分回阳江县工作。”
“什么?”父亲一下子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脸煞白,“阳江县?你怎么可能分回阳江县工作?你是齐家屯户口。”
“我是说可能,爸爸。”我的心跳加快。父亲的反应太强烈了。
“没有这个可能。谁都不知道你是阳江县人,怎么会把你分到阳江县工作,除非……对了,是不是你自己想回阳江县?你跟什么人提了?”父亲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我,没有,我,我跟谁提?我是怕——”我很慌乱。父亲的眼神让我觉得害怕。“我是担心,爸你知道吗?”
“你一定跟谁提过。”父亲颓然坐在躺椅上。他双手自然地搭在躺椅两侧拱起的扶手上,眼睛盯着一个地方看,神情呆滞。
“没有。”我的声音很虚弱。
第六卷 重逢即别离 第355章 珺琪往事六二——父亲出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返回民政学校了。
我起床之后进父亲的房间看了看,父亲还躺在床上。房间里的烟味说不出有多浓。地上一地的烟头。
我的心揪揪的。估计父亲是彻夜未眠啊。
齐正哲用摩托车送我去车站上车。他的黑眼圈很重,一副没有睡好觉的样子。他掏钱给我买了票。
我们站在大厅里等车。大厅里已经有一些人了。即使是大清早,大厅里也有点闷热。透过大厅的玻璃我看见一辆班车驶离车站。
“和郝伯伯交流好了吗?”齐正哲打破沉默。
“爸爸反应有点强烈。”我说。
“他有他的顾虑,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慎重一点好。”
“我会的。就拜托正哲哥这几天稍稍关注一下我父亲,他昨晚可能没有睡好。”我说出了心中的顾虑。往常任何时候父亲总是会送我来车站的。
“放心。这么多年,我都把郝伯伯当父亲一样看待。”
“谢谢。”我的眼睛有点湿润。齐正哲说的话绝不是虚言。
这一天我是上午九点差一刻到达省城的,十二点半齐正礼就到学校来找我。请哥注意,不是齐正哲而是齐正礼。
齐正礼一出现在寝室门口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这大事一定和我父亲有关。
“齐正礼,你怎么来了?”我非常诧异。室友们则盯着齐正礼看,就和当初齐正哲走进我们寝室室友们盯着齐正哲看一样。毫无疑问,齐正礼的那只手摆在他的裤袋里。
“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回齐家屯,我在外面等你。”齐正礼表情很严肃,他转身出了我们寝室。
室友们叽叽喳喳,围着我说三道四。我收拾东西,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已然不是猜测,否则齐正礼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我知道,我提着包走出寝室,室友们眼里一定满是困惑。她们肯定以为我掉进了感情的漩涡。齐正哲和齐正礼的肤色一黑一白对比鲜明,她们不会感觉不到。
我一出寝室,齐正礼便接过我手里的包。
“是我父亲出什么事了对不?”我问道。
齐正礼表情凝重,“是郝伯伯摔跤住院了。”
“摔跤?怎么摔得跤?”
“电话里我也没太听清楚。应该是郝伯伯在一家工地上挑砖从三楼摔了下来!”
“啊——”我觉得头有点晕。
齐正礼伸手扶住了我。“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没去医院。正哲叫我直接来省城接你回去。”
“我知道,一定非常严重了。”
哥,挑砖上楼是可是父亲的绝活了。从我们逃到齐家屯那年起,父亲就开始给工地挑砖。这么多年他干得最多的活就是挑砖,谁会想到他竟会毁在挑砖上?
真的应了那句话,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水的人。
后来我听和父亲一起做事的人说总感觉那天父亲有点不对头,心事重重的样子。那个人说,他看见我父亲挑一担砖块转到三楼,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一脚踩空,连人带砖摔了下来。
父亲像一片落叶一般在空中飘舞。
我的心绞痛。我知道父亲那天为什么心事重重。我知道父亲为什么会有点不对头。全是因为我所做的去阳江县工作这个决定。
床头一地的烟头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