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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车子驶出去,掠过转角,透过玻璃,彻底看清那张脸时,那些心慌,全部密密麻麻的钻了出来。
奕舒脸色发了白,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习题册,望着车窗外,颤声道:“麻烦停车。”
刚发车,还没走几米,就被喊停。
司机一头雾水,可也不好说什么。
奕舒慌乱到忘了良好的教养,甚至是来不及说一声抱歉,就跌跌撞撞的下了车,一路往西餐厅跑去。
当距离西餐厅还余下两三米,奕舒透过一辆车看到玻璃窗后的那两人时,却再无法动弹一步。
这次,没看错。
是奕明诚。
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
似乎就是上次的女人。
年轻又漂亮。
此时,奕明诚正拿了纸巾给她擦唇角,神情的温柔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那温柔,曾给过秦柔。
如今,也给了别人。
这么近的距离,连奕明诚眼角笑出的轻微褶皱都清晰无比。
奕舒再无法欺骗自己。
手不知什么时候松开,袋里的习题册砸在地面,乱七八糟。
一如这些年她对奕明诚的信任和爱,碎的稀烂。
…
奕舒是蒙在被子里哭着睡过去的。
醒来时,隔着一层楼,听到了客厅似乎有什么动静。
她揉着肿痛的眼睛坐起身来,下楼。
还未走下去,楼梯拐角处,却隐约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暴怒的争执声。
“奕明诚,衬衫上的口红印,你怎么解释?”
“我说过了,我喝醉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喝醉了,不知道吗?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
“骗你?”
“阿柔,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别喊我这个称呼,我恶心。”
“你别再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好,是我无理取闹……”
……
最后,客厅里只余下秦柔含了无数嘲讽和失落的啜泣声。
当初年少时,秦柔是陪着奕明诚一步一步白手起家的。
她从来不是软弱的人。
记忆里,奕舒几乎没见她哭过。
她那样要强,可此时,哭的连声音都压不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一幕,奕舒也许也会觉得是有什么误会。
可现在……
她手指紧紧扣在楼梯扶手,眼睛通红。
好半天,才用力蹭了一下眼睛,下楼,走到秦柔旁边,抱住了她。
抱住了这个总是拼尽全力呵护着她,呵护着这个家的,女人。
本来准备再开口说什么的奕明诚,见到奕舒下来,表情缓和下来:“舒舒,你怎么下来了?”
尽管有些醉意,对着她,奕明诚的脸上,依旧是疼爱的温柔。
从前奕舒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父母感情和睦,把她宠的跟小公主一样。
可现在,这些,都变成了笑话。
尤其是奕明诚面上的温柔。
奕舒觉得心口像是一下一下被人拿刀扎着。
她垂下头,甚至没办法去看奕明诚。
只轻轻拍着秦柔的背,垂下眼睫,轻微发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过的沙哑:“爸爸,你还要瞒着妈妈,到什么时候?”
奕明诚和秦柔皆是一僵。
奕舒顿了一下,才哽着声音,继续说完:“我都看到了,在天河街西餐厅……”
面上的僵变成了慌乱,素来面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奕明诚,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连站姿,都变得有些无措。
他爱极了奕舒。
可不曾想,有朝一日,让奕舒亲眼见到了他的不堪。
奕明诚步伐有些凌乱的上前几步,却又在距离奕舒还有一米时生生停下:“舒舒,爸爸……爸爸,有自己的难处?”
难处?
奕舒嘴唇抖了一下:“什么,难处?”
“公司的事情一直不顺利,你奶奶……又出了那样的事,爸爸只是,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只有你苦,妈妈不苦吗?”奕舒闭了下眼睛:“妈妈,又做错了什么?”
睁开眼时,奕舒眼底含泪的看向奕明诚。
这个她敬了,爱了十七八年的男人,此刻给予她的,却只有陌生。
记忆里的奕明诚,是有担当有责任的,是意气风发的。
不该是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房间里的气氛,沉闷到让奕舒喘不过气来,再也,无法故作平静。
只落下一句“爸爸,我对你太失望了”,她低低啜泣一声,跑了出去。
跑出几百米,站在铁艺大门外,奕舒喘着气停下。
夜风刮过单薄的衣服,顺着缝隙钻进去,她茫然的眨了眨眼,才觉得,夜里的风真冷。
吹的人心口真疼。
而她站在这里,就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半晌,她缓缓蹲下去,抱住自己。
…
家里的菜刀被江临川摔了,江侵是出来买东西的。
往超市走,铁艺大门,却隐约瞥到一抹蹲在那里的单薄身影。
夜色很暗,但他还是一眼辨出,那是奕舒。
这个时间点,她蹲在那里干什么?
江侵皱了眉,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奕舒好像在哭,微微弓起的背,一颤一颤。
眉间皱的更紧,江侵蹲下身去,手指挽过她耳边滑落的碎发:“怎么了?”
奕舒滞了一下,抬眸。
等看清是江侵,心里的悲伤,像是被无数倍放大开来,霎时淹没了她。
她伸手揽住江侵脖子,就扎进他怀里。
小声的呜咽,变成了抽泣。
几乎泣不成声。
江侵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声音,闷闷的,响起在他耳边:“江侵,我爸妈,可能要……离婚了。”
“我们家,可能要,散了……”
“我就要,变成没人要的小孩了……”
江侵愣了一下,几乎是一瞬间想起,之前新年时,偶然看到的那一幕。
这么快,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吗?
恍惚间,就又听到奕舒嘶哑的哭声:“你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明,一切都那么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不等江侵说什么,奕舒却忽的一顿,红着眼睛抬起头来,盯住江侵:“你说,是不是新年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江侵微微一怔。
她记起来了。
看着江侵的表情,奕舒一下就明白了。
她咬了咬下唇:“那天,你看到了对不对?”
江侵阖下眼。
那之后,本来是想找机会跟她说的。
可发生了那么多事,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就忘了。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跟我说,没看见?”
江侵沉默。
奕舒哽咽一声,拳头就一下一下捶在江侵胸口:“连你也骗我,你们,都骗我……”
她像是痛极,又无从发泄。
落下的拳头,都绵软无力。
却锤的江侵心口发痛。
几秒,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按进怀里:“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奕舒趴在他胸口,哭累了,终于平静下来。
却浑身都像是泄了力,靠在江侵身上,站都站不稳。
江侵将她抱起来,抱到了那边长椅上。
奕舒湿漉漉的眼睫垂下来,无助的看着他:“江侵,你说,我爸妈如果真要离婚,不要我了,怎么办?”
江侵指腹轻轻蹭过她眼角:“不怕,我要你。”
第65章 青梅
等奕舒回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重新安静下来。
如同一场暴风雨过后,复归于初。
秦柔和奕明诚像是达成某种协议,再没提有关这事。
亦没有要离婚的意思。
饭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奕明诚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身来:“回来了?过来吃饭吧。”
奕舒不知什么心情。
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有些疲惫的去洗了手,坐在桌前。
奕明诚给她和秦柔盛了饭,又夹菜,像是在以这种方式,认错。
奕舒没有什么立场说什么,有关这件事,只有秦柔才有资格决定原谅或不原谅。
她只是把菜呆呆的塞进嘴里,莫名生出些恍如隔世的的感觉。
有几年,没吃过奕明诚做的饭了。
兴许,再过些日子,这点隔阂,可以过去。
…
这种日子过了大概有大半月。
奕舒每周回去,都能早早看到奕明诚在厨房忙活。
好像一眨眼,就回到了好些年前。
不过,好景不长。
第三周奕舒回去的时候,饭桌上,秦柔给她夹了一块儿鸡翅:“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