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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么快就赶到了,赵兆很是高兴,一把拉他在沙发上坐下。
可没想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萧鸣跟身上扎了刺一样,蓦地起身,笔直地站到了沙发边。
“你站着干嘛?”赵兆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你也坐!”
赵兆的办公室里,靠墙的一张单人沙发坐着马国华,剩下是靠门的一张长条沙发。
萧鸣以前曾被何启点拨永远不要和领导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如果人家先坐那,你就在旁边站着,如果你先坐那,就要给后来者让座。
何启因为家境艰难,早早进入社会勤工俭学,这方面的经验比她丰富得多。
穆旻天不算他的领导,但以他在团里的身份地位,他在她旁边坐下,她一个新人,大喇喇坐那一动不动的,肯定不合适。
可她的反应有点过度,突然站起来的时候,供血不足,眼前黑了几秒,右耳开始响起尖锐的啸叫。
“坐吧。”
穆旻天的声音伴随啸鸣传进她的左耳。她心里开始慌,生怕自己这个时候毫无知觉地倒下去,于是赶紧坐下,和他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音乐还在放着,其中一段将气氛烘托到极致的叙事交响,令赵兆和马国华惊叹不已。
“这段,我看演员的节奏可以跟着音乐来,引出全剧的高潮,简直绝了!”
赵兆坐在自己的高背转椅上,挥舞着手臂,完全沉浸在愉悦的艺术创作之中。
他们还在说些什么,传到萧鸣的耳朵里都带着啸叫,她努力做着深呼吸,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她现在很是后悔,早上出门前没吃点东西。
她的眩晕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妈妈怀孕6个月的时候出了场很严重的车祸,送去医院直接下了病危。
母女俩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大难不死,但身体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害,她生下来只有五斤,跟只小猫似的,小时候体弱多病,去医院扎针是家常便饭。
好不容易长到上学,她又开始犯眩晕的毛病,经常洗澡洗一半昏过去,跑步跑一半昏过去,每每此时,妈妈对她耳朵大叫两声“萧鸣”,再扇两个耳光,她都会悠悠转醒,紧跟着一碗糖水灌下去,她很快又恢复活蹦乱跳了。
好在她眩晕的次数随着年龄的增长逐年递减,从高中一直到大一跑800之前,她已经很久没晕过了。
那次800米跑完,她直接被抬到了校医室,当年的三好生也因此泡了汤。
她至今都记得裴欢当时在她耳边疯了一样地喊:“萧鸣,萧鸣,你给我醒醒!”
她隐约听见,大伙的着急她都能听得见,就是睁不开眼。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大二的一年里,萧鸣坚持长跑,800米成绩从大一的不及格提升到了优。
那以后,她便没再晕过。哪怕何启一走了之,音讯全无,她也挺过来了,她告诉自己,头二十年里,她已经够晕的了,以后,她决不允许自己再犯晕。
待到这一段音乐放完,整个配乐也到了尾声,萧鸣耳边的啸叫终于渐渐消失,刚才苍白的脸色回了点血。
“最后你打算怎么处理的?我看没有配音乐。”赵兆问她。
“剧本结尾处是一段OS,和开篇相呼应的。这两处我没打算铺音乐,想直接用画外音做开场和结束。”
萧鸣回答。
“你觉得呢,旻天?”
只要穆旻天在,赵兆下意识地都要询问他的意见,给自己最终拿意见做重要参考。
“可以试试看。”
“其他呢,其他地方,你刚才听的,有什么意见?”赵兆问。
“没有。建议后面的排练带着声音走,对演员会有很大帮助。”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就按这个方案先排练,你看呢,老马?”
马国华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今天上午的第一句话:“确实不错!辛苦你了小萧。要是把开头和结尾的画外音录进去,就更完美了。”
“OS是旻天的活。最好你俩这两天就能把OS录完,下周一排练时就全有了。”赵兆当即拍板,显然已经忘了这两天休息。
“我赶紧给录音棚打个电话,看这两天有没有空档。”马国华说话已经掏出了手机。
见这二位领导自说自话,对于加班完全没有愧疚感和征求他们意见的意思,萧鸣看了眼穆旻天,他倒是面色平静,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休息日突然袭来的工作节奏。
穆旻天侧过脸也看了她一眼,然后从裤兜里掏了包彩虹糖递给她。
他最近在戒烟,彩虹糖是常备。见她一直强忍着难受,他的手已经在口袋里的糖袋子上摩挲了一阵。
萧鸣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收下,更不好意思拒绝,双手迅速接过,小声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都拿着吧。”
穆旻天说完,终于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沙发背里。
第5章
马国华在电话里一番讨价还价,终于把录音棚的时间敲定在了晚上八点。
“旻天,你和萧鸣八点直接去录音棚就行。”马国华挂了电话对他俩说。
“好的。”穆旻天说着站起身,和赵兆、马国华点了点头:“赵队,马主任,那要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我,我们?
萧鸣听到这里,也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这次她没敢起猛,速度很慢。
“走吧!辛苦你们了!期待你们的作品,一定很精彩!”
赵兆起身,将他二人送到了门口。
办公楼长长的走廊,在周末显得异常的寂静空荡,只听得见一前一后带着节奏的脚步声。
虽然有过几面之缘和一通电话,可这两个人到底还很陌生。刚才在办公室里,因为有马国华和赵兆在,他们的陌生感并不十分明显,如今突然就剩他们两人时,如何不着痕迹地尽快打破这种陌生感,就显得很棘手。
很快,脚步声来到了楼梯转角。
“声音设计很棒,不是恭维,你很懂演戏,懂演员。”穆旻天说。
“谢谢!”萧鸣看着自己的脚尖说。
“熬了几个晚上?”
穆旻天看着她问。
“几乎每天。”
“通宵?”
“嗯。”
穆旻天不说话了。其实即便萧鸣不说,他也从她的脸上看到了。
这几天排练,她都坐在灯光难以顾及的角落里,包括他在内,谁也没特别留意到她。
今天这么近的距离见到她,是上次在食堂第一次见面后的第一次,她整个人瘦了一圈。
转眼下到楼梯二层。
“祝贺你。”
萧鸣在踩下二楼第一级台阶时说。
“什么?”
穆旻天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中华青年英才。群里发的,我昨晚才看到。”
“哦,那个群,你也在?”
“嗯。”
穆旻天确实不知道那群里有谁,没有谁,他们几个男演员有一个名字叫“为了十个阶级兄弟”的群,里面一共十个人,是他们活跃的主阵地。话剧团的大群,他嫌人太多,没用的消息也多,除非有人@他,一般不看。
办公楼一层,穿过正对大门的衣帽镜,两人并肩走出办公楼,秋日的暖阳毫不吝啬地铺洒在他们身上,将一切都镀了层金。
正是好时候。
“一会回去补补觉吧,踏实睡,七点我叫你。”
萧鸣没想到穆旻天会突然和她说这样的话,像是在关心她。
一周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关心她,即便只是普通战友间礼貌的问候。
仍让她感动不已。
“谢谢,我尽力。”萧鸣抬头看向他,带着淡淡的笑意。
“萧鸣,”穆旻天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我叫穆旻天,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相视一笑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文工团的主干道旁,梧桐树巨大的擎盖下,一块长方形石碑上刻着“人民艺术为人民”几个鲜红的大字。微风吹来,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在石碑上留下跳跃的舞姿。他们的影子穿梭在斑驳的树叶间,似乎谁也没有先打破这沉默的意思。不远处的篮球场里,篮球落地声带着回响,扑通扑通的。
“我到了。”
萧鸣指了指前方的16号楼。
“嗯,回见。”
穆旻天/朝她点了点头。
“那个,”萧鸣憋了一路,终于还是没有憋住:“油点子,你洗掉了吗?”
“洗掉了。”穆旻天好笑地看着她,说:“快去吧。”
“嗯!”
萧鸣终于如释重负,冲他咧嘴一笑,转身冲进了楼道。
这下,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了。
“师傅,师傅!”
贺东阳瞅准了时机,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