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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城说:“殿下,这些事情我们来就好了,你不需要亲自动手。”
殷玄不理他,只是拿着士兵受伤的脚裸,认真地看着,反复看了好几遍,这才确认是没有毒药的,殷玄觉得奇怪,这种兽夹是大型兽夹,而想要用这种兽夹猎住大型猎物,有经验的猎户都会在兽夹上抹上麻药,以此来麻醉野兽,进而将其轻而易举的杀死。
可从士兵受伤的伤口来看,似乎真没麻药。
殷玄去问聂宗,聂宗也说士兵们只是受伤,并没有中毒。
殷玄去把这一情况告诉给聂青婉,聂青婉说:“这一次偷袭只是试我方战力,他们会根据这一回偷袭的结果来适时地调整战略,这一次兽夹上没有抹麻药,也许下一次就有了,这一次兽夹埋在树林里,也许下一回,就埋在了我们行军的路上。”
聂青婉低头看着脚下的土:“战场上的每一处地方,都有可能是死穴。”
殷玄一惊,伸手就要去抱她。
聂青婉笑着挡住他的手:“这个地方是安全的,我只是告诉你,纸上谈兵容易,实际应战很难。”她又转头看向那些被兽夹伤的不能直立的士兵们,说道:“有了这次教训,下次冲锋的时候你们就会有经验了。”
藏在树林后面的人都穿着山野村夫的衣服,但在山野村夫的衣服里面,又穿着士军们统一佩发的战甲,那战甲能挡一般的刀枪不入,但遇到了高手,也没用。
人数不多,大约一千,没有统领,全部都是箭手。
聂青婉下令是不留活口,所以陈温斩和聂西峰以及聂不为和殷天野也就不手下留情,包括封昌,也没有手下留情。
太后不需要知道这些人是谁,他们也就无需多问。
全歼这些偷袭的敌军之后,几个将领浑身是血地回来,士兵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以十万人歼一千人,简直小菜一碟,虽然有不少士兵被兽夹夹住,受了伤,但我方士兵还是远远多于敌方士兵。
等五个人回来,聂青婉冲他们看了一眼,见他们身上全是血,她漂亮的眉头微蹙。
陈温斩看她皱眉,刀往地上一撑,冲她说:“都是敌人的血,我没受伤。”
聂青婉走过去,看看他脸上的血,偷出帕子要去给他擦。
这待遇只有他跟殷玄有,因为他二人最小。
聂西峰和聂不为以及殷天野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的。
在聂青婉眼里,这些年轻将领全是她的孩子,但孩子多了,也照顾不过来,每个家庭里的长辈都对最小的孩子特别照顾,所以聂青婉也一样,对殷玄和陈温斩特别照顾。
见聂青婉要掏帕子给他擦脸上的血,陈温斩眼眸一亮,嘴角咧出一丝笑,他今年九岁,她今年十三岁,但他俩个子差不多高,可聂青婉的手要伸过来了,陈温斩还是将脑袋低了一下,往她手边伸了一下。
聂青婉用帕子认真地给陈温斩擦血,并说:“下回不要把血溅到了脸上,不吉利。”
陈温斩看着她,笑道:“嗯。”
殷玄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垂在身侧的两手无端的握紧,他想到了上一回在那山间的小路上,他一身是血的回来,她也是这样温柔而认真地给他擦血,他以为这待遇只是他一个人的,却没想到,陈温斩也可以享受。
在她心里,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她手中的剑,都是她要呵护的利刃。
纵然他是太子,也丝毫没有不一样。
他之所以能与她同桌吃饭,同马车看书,不是因为他是他,仅是因为他是太子,如果陈温斩是太子,享受这一切的人就会是陈温斩。
殷玄垂下眼,所有因她而来的幸福就那般被打击的支离破碎,他转过身子,去帮聂宗敷药,包士兵们包扎。
再启程,坐在马车里看书了,他就不再亲近聂青婉了。
他知道,他之于她,仅仅只是一个可以扶持起来的太子而已,仅此而已,他还在渴望什么呢,他心底里隐隐地在渴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既不知道,那也不需要知道了,他做好他太子该做的就行了。
第224章 幕后
殷玄是什么样的心理变化聂青婉是不知道的,她也没兴趣去关心他的心理变化,见他坐在马车里认真看书,她就不去管他了,她与聂音和任吉说话。
士兵们的伤口都涂了止痛药,进行了药理包扎,原地休息了一天。
在这一天的休息时间里,聂青婉领六个年轻将领去了那个埋伏的树林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包括那些死在树林里的一千箭手,包括下兽夹的那些地方。
那些箭手死的横七竖八,有些人的衣服被割破了,露出了里面的战甲。
聂青婉让任吉取了一个战甲来看,顺便也取了一把弓和一把箭。
那战甲没什么特别的,质地很差,重量也颇重,属于原始打造法,穿这种战甲不容易移动,就是近防之用。
聂青婉看完战甲,又递给了任吉,然后看那把弓,再看那箭。
看完这两样东西,她转身上了马车。
等士兵们休息的差不多了,她就喊了起启。
纵然半路有埋伏,但行程不变。
聂青婉要去南方的小国丰丘,线路就朝南行进。
殷玄坐在那里看书,聂青婉跟任吉和聂音说着那战甲以及那弓那箭的事情。
聂青婉看过那战甲和弓箭了,任吉和聂音也看过,殷玄自也看过,所以,在他们三个人讨论的时候,他纵然在专心看书,也会时不时地瞥过去一眼。
聂青婉说:“此处刚出大殷地界,周边没有任何小国环饲,此处树林已经过了大殷士兵的守防范围,所以这一千弓箭手来自哪里,还真不好说。”
任吉道:“看那战甲和弓箭的粗糙做法,不像有能耐的小国所为。”
聂音道:“不能耐,敢这么设埋伏吗?”
殷玄抿了抿嘴,心想,这一千弓箭手来的出奇不意,但一定是很早就潜伏了过来的。
也许曾经还在大殷帝国的帝都怀城里晃荡过呢。
虽然太后有心去灭其他小国,但从没有关闭过帝都怀城与外界的商贸来往以及人员走动。
外人通过正常检查之后皆可入帝都怀城,也可能这一千人并不是来自于一个小国,而是好几个小国。
不过,人都死了,想问也问不出来了。
看衣着和面相也不大看得出来他们是来自哪个国家,听口音的话,或许能分辨。
但是,太后好像压根都不在意这些人是谁,来自哪里。
也是,殷玄想,她向来做事利落,干脆决绝,她本就打算要灭所有小国,所以管他们来自哪里呢,不管来自哪里,都妨碍不了她。
但敌人在暗,我方在明,少不得以后是要吃些苦头的。
殷玄想了想,说道:“有一就有二,我担心后面的暗袭防不胜防,是不是得提前准备一下?”
聂青婉看向他,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殷玄说:“没有。”
聂青婉冲任吉说:“去把封昌几个将领喊来,咱们议一议。”
任吉嗯了一声,掀开帘子,打开马车的门,出去,喊停了马车,然后下去,向几个骑马在前的几个年轻将领们说太后宣。
于是队伍全部原地待命。
以封昌为首的五个小将领们进了马车里面。
殷玄抬头看了陈温斩一眼,然后又默默地垂下,挪了一下位置,把正在看的治国之策也合上了。
马车不大,但也不小,可一下子容纳这么多人还是有些拥挤。
好在,挤一挤还是坐得下的。
陈温斩一进来就毫不客气地往聂青婉身边一坐,殷玄也坐在了聂青婉身边,然后一次排开是聂西峰,聂不为,封昌和殷天野,任吉和聂音坐在后面的条榻上,随时伺候。
几个人窝在马车里,讨论着如何防备暗袭之事儿。
封昌最有经验,他说:“白天的暗袭好防,但晚上不大好防,我觉得我们得排兵以应晚上可能出现的偷袭之事。”
聂青婉说:“出兵这事儿我们是晚上行进的,怀城里的百姓们都不知道,但这些人却知道了,可见他们是在日夜监视我们,指不定今天除了这一千弓箭手外,还有另一拨暗中窥视的人,要想断掉时不时会出现的偷袭暗桩,就得先拔掉这些暗中的眼睛。”
聂西峰说:“我带人去。”
聂不为说:“我也去。”
殷天野坐在那里沉默不言,只是抬起头来看了殷玄一眼。
殷玄没应腔。
陈温斩道:“拔眼珠子这事儿我擅长呀,我去吧,这事儿我也熟。”
两年前灭荇国和百川国的时候,陈温斩就干的这种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