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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也沉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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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对于这次安阳军突然宣战,叶庭让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缘是因着安阳言氏反对他易帜,频出暗招,如今都放上了台面,明里来往,他反而不必束手束脚。
  秘书室次日便拟了稿通电全国,方定奇当夜便召集了几位幕僚就奎北现下的情况进行了分析,筹备。经过无数次的开会,最终商议出了作战方案来。
  带兵的福统制和路参谋都已年逾四十,正值壮年,又作战经验丰富,军情一处,二处的处长直接受命于叶庭让,也分别接到了他的亲笔手书,开展行动。还有军情警备室,也一并接到了具体任务。
  事态的发展看似十分有制,连几位幕僚也认为,此番势必也像以往的多次交锋一样。
  却没想到,这场仗成了颍川军史上最残酷的一仗。奎北地处颍川以南,洛河市与安阳平河省福祥县接壤,早年也是花柳繁华的古朝之地,因着常年征战的缘故,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约莫因着一点古韵悠然,尚存一丝文气。老百姓多以农耕或商贸养家,虽不富不贵,倒也怡然自得。
  此处是颍地与安阳的交界。为免民众和古城遗迹受战火伐戮,叶庭让特地命人修安民桥,隔开城东城西,又在城外修护城河,以缓敌军。可这一次,安阳军来势汹汹,直接启用炮击轰开城门,埋土填河。大军抵达的时候,安阳军已经占领了半个城池。两军分战城东,城西。言疏衡心硬手黑是出了名的,攻城时无所不用其极。导致城西的百姓苦不堪言,甚至因为尸首过多,还陡生出了一种怪病来。
  从之这一听才晓得,原来xx关的战役是叶庭让的缓兵之计,为的是逼迫安阳军从洛河城西里撤出兵去回援,这一收一放,拖延了安阳军行军速度,叫他们损失惨重,便更无暇顾及城西情况。颖军便可进驻城西,为受伤的百姓用药,防止瘟疫传播。
  哪知道洛河城西以北的安民桥外,仍有安阳军的驻守,他们以旧朝城楼作为屏障,发动攻击。双方激战数十日,颖军久攻不下,幕僚给叶庭让出了一个主意,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主张修一条地道,打通洛河城西原有的防空洞来攻城。
  叶庭让觉得兵行险着,无有全然不可的计谋,又加之xx关大捷再增士气。反对的是王处长,认为这步棋应该虚虚实实的下,不可一虚再虚,一实又实。若叫敌人摸清了路子,岂不是失误?
  谁料王处长再度谏言还未呈去,叶庭让已经从淮河调集了数百个矿工,每日每夜的挖。直到进入洛河城腹地,选择出口的关头停了下来,请王处长择可信赖之人,完成后续的任务。王处长眼看着情形已然不可变,只得硬着头皮如此,唯不肯把出口放进颖军驻地之中,叫他们另择他地。
  从之听完了这一些,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只道:“人手杂乱,万一给泄露了出去……?”她余了后头的话没说,高副官自然晓得她的心思,道:“老师也正有此虑,才如此心急。”从之颔首,两人一时间只是无语,想着最好所顾虑的事情都不要发生才好。
  当天夜里,她翻来覆去的只是睡不着。她又将近两月没跟秘密电台联络,这倒不急,怕的是,万一有别的什么人,泄露出了这样重要的消息,该怎么办。因为上回叶庭让签署易帜意向书的事情,如此隐蔽,都被安阳发觉了,她只是觉得心慌。她既然决定要同叶庭让站在一起,就必然有所舍弃。但是她一直相信,言疏衡也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如若有一天,双方可以和解,是再好不过的了。虽然她深谙言疏衡不会这样做,但难免心中仍存有幻想。
  她因为胡思乱想,所以一直到四点多才真正睡着,这一觉睡的十分憨甜,直到有一位听差应了急报,来禀她,“不好了,安阳军连夜攻入我军暗道。”
  她好似全然没听清似得,又问了一句“什么”那听差又说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急急的穿好衣服开门出去,朝那听差道:“把那电文给我看。”王处长果然留了电文给她。
  派遣出去的那一批矿工足有百人之多,又是加班加点的作业,终于挖好了地道,谁晓得,竟还未来得及使用,便被安阳军识破,当夜便有两个营的兵力直接打到了城东来,好在出口在选择上避开了核心之地,但即便如此,仍是损失惨重。
  因为叶庭让当夜抵达当地医院进行安抚,谁知道遇上突如其来的爆炸,好在方定奇带着戍卫拼死相抗,才保的叶庭让安然。
  从之赶忙到前头去跟大部队会合,高副官瞧见了她,便道:“我们准备赶急路过去,可能得日夜兼程。”她立刻应道:“我没问题。”
  待余下的人都出去了,她才问道:“如此巧合,会不会是……?”高副官道:“老师也这样猜测,核心部队里怕是有人有旁的心思,不然,即使暗道出了问题,也不会正巧在医院碰头,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得赶快过去,别教军中大乱才行。”她这时候才担心起来,迟疑着问道:“少帅没事吧。”那高副官道:“实话告诉你,现在没有准确消息。”
  “什么意思?”
  高副官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老师在里面开电话会议,我方才进去的时候,听到他们说,高级病区受损严重。当时少帅就在高级病区里。”
  她像是一下子掉进冰壶里,她知道这时候即使叶庭让真的身负重伤,也会叫人放出安然无恙的风来,怕的就是军心涣散,无力承负后头的战役。可是她没由来的一阵发寒,只哆嗦着一直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快点去到他的身边,只要见到他,一切就都好了。
  方定奇激战之余,不忘命人立刻炸掉暗道。于是这两个营的人马便成了瓮中之鳖,颖军本想俘虏了这一众人,没想到这些竟都是身绑□□的死士,眼看胜利无望,便引动了身上的□□包,所以医院周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连环爆炸。
  谁也想不到言疏衡会用这种毒招,正因为想不到,所以才失了对策。王处长只对那电话又说了一句,“毒招阴招损招,有用的才是好招。你们便按吩咐办事,我立刻就过去。”
  放下电话,便命令所有人员加紧赶路。
  运输物资其实并不是个轻松的伙计,也要随时提防着是否有人居心叵测,所以从之枕头下都搁着一把枪,生怕半点闪失。她坐在第二辆车的前座,只是一直在想,一年未见,言疏衡怎么变得这样陌生。他当年不也是爱民如子,心慈手软的吗?她一面担心叶庭让,一面揣测言疏衡。只是一时无解,心灰意冷。
  更多的还是担心,一面对自己说要沉住气,沉住气,一面又恨不得立刻飞到前线去。
  他们路程不过三四日,此时又加紧赶路,行程几乎缩短了一半。抵达营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几个高级将领和幕僚们都在开会,王处长几乎是一下车,就有人引他到里头开会去了。
  叶庭让的临时行辕设在城东,是一幢二层的小洋楼。一切因陋就简,自然比不得寻常。不过这时候,从来是方便就好。他只受了些皮外伤,军医过来替他擦过药之后,只叫他休息好。到底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便也不那样轻狂,只想着该如何料理之后的事情才好。
  他屋子里有一只电话,他们在营房里的会议,其实也是电话会议。他始终没说什么话,不一会儿,放下了电话,只是说不放心,要去前面看一看,戍卫们拦不住,只好任由着他。谁知刚出门,就见到竟是方定奇开着他的车子出去了,这时候刚回来,从车上下来就笑道:“您猜是谁来了?”这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只瞧着从车后座上又下来一个人,从之穿着军装,身形却是很纤长的,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只听到自己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他样子狼狈,脸上都有了伤口,也不怎么愿意叫她瞧见。谁知道从之看见他竟是一脸狂喜,老远的就朝他跑过来,一下子扑入他怀里,仰头看着他,一下子又要流眼泪来。
  他这才觉得如此真实,陡然生出一种喜出望外,再也无法克制住,手上便一用力,突然的就将她箍的紧紧的,柔着声音问她,“这是怎么了,又哭又笑的。”
  她心里像是炸开了一朵花,不管是喜是悲,是甜是辣,一股脑儿的全都涌了出来。脸上不停的流着眼泪,道:“一下子听你败了,一下子又听你大捷,一下子说你好着,一下子又说你不好。我担心,我真的担心啊。”
  她说的喏喏的,含着哭腔,只叫他心软,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他们要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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