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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江己寒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说：“什么时候需要我来批请假了？”
贺睨呼出一口气：“文件上是经理以上的高层请假申请； 行政的同事做不了主。”
“让行政的老大批。”江己寒目光渐渐冷下来：“疯意花钱养他不干活么？”
贺睨深深吸气：“行政的老大在三天前请了陪护假，他老婆生孩子了。”
江己寒：“……”
江己寒十分随意地一挥手：“放着吧。”
贺睨看了眼办公室； 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堆满了文件，几乎无从下手。贺睨虽然职位是总裁助理，实际上相当于公司副总，他有权批阅的文件都已经回复了下去； 剩下的这些都是需要江己寒看过后亲手批阅的。
贺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江总； 您最近的状态不对； 要不先休息一段时间。”
“状态不对？”江己寒一嗤； 眉梢一挑用警告的目光看着贺睨：“你看出什么来了？”
“脚步虚浮，精神恍惚难以专注； 脸色也不好； 您不会是病了吧？”
“病？”江己寒重复，随即嘲讽一笑：“倒是有这个可能。”
贺睨担忧地说：“我给您预约医生。”
江己寒冷漠地看着他。
贺睨想了想：“那您告诉身体有什么不适，我去找权威的医生了解一下。”
江己寒至始至终都保持着默然； 就好像有一堵透明的墙把他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贺睨忍不住劝：“江总，不能讳疾忌医啊。”
江己寒一哂，把手支在半空，掌心向上：“你的手机。”
虽然不知道江己寒要做什么，贺睨还是乖乖地把自己的手机摸出来交给江己寒。
“告诉我……”江己寒拇指和食指捏着贺睨的手机：“它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贺睨不知道为什么江己寒忽然这么哲学地问自己，他认真思考了一下：“里面有我保存的数千照片，各类支付软件绑定了我的银行卡账号，我需要靠它和亲人、爱人、同事联系……嗯……它对我很重要！”
江己寒忽然问：“爱它吗？”
贺睨：“哈？”
贺睨：“哪种爱？”
后者一脸冷漠地确定了贺睨心里想的答案。
贺睨摸了摸后脑勺：“说不上爱吧，它要是丢了我买个新的就成。数据什么的可以摆脱陈承找回来。”
“说不上爱别说话。”江己寒冰冰冷冷。
贺睨：“就一点喜欢？”
在江己寒发飙前贺睨利索地滚蛋了。
江己寒拉开抽屉，里面是他的手机——手机助手是和休语同样的系统。
江己寒调出手机助手功能，因为嫌麻烦，他从来没有设置过。
今天头一遭打开还要设置各项初始。
江己寒百无聊赖地按照流程点下去，这款手机正因为手机助手功能一度成为追捧，江己寒一直是怕麻烦的人，好看到一塌糊涂的脸上写满了对手机的嫌弃。
就像三年前Rio初到浒和别墅一般。
他一睁眼就看见Rio带着微笑在床边看着自己。
Rio歪着脑袋：“主人，已经七点了，闹钟未能成功唤醒您，Rio开启唤醒功能。”
“……”江己寒坐起身靠在床头，冷着脸：“怎么进来的？”
Rio读不出江己寒语气的冷漠，笑意不减：“Rio连接了智能门锁哦。”
“出去。”
Rio：“R……”
“以后未经允许不能进入我房间。”
Rio点头：“Rio知道了。”
起床后江己寒看见客厅地毯上踩出的印记，高跟鞋鞋跟留下大大小小的漩涡。
Rio双手交叠于腹间，黑发如瀑：“主人，阿姨今日请假，需要Rio为您订餐吗？”
江己寒置之不理，走到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丢到她脚下：“换这个。”
Rio：“Rio很喜欢主人送的礼物，可是Rio还没有‘换鞋’的活动程序，需要您输入进去。”
她捧着厚厚的一叠说明书，歪着脑袋又是一笑：“输入活动指令在第七百八十页。”
江己寒：“躺着。”
Rio：“Rio好像不明白。”
江己寒指了指客厅中最长的那张沙发：“躺这！”
Rio抱着厚厚的说明书直挺挺地往沙发一倒，江己寒半跪下来摘下她的高跟鞋，把拖鞋挂在她脚上。
再起身时，Rio满脸的迷茫在和他目光相撞的瞬间换上甜美的笑容，眉眼也弯成了一道月牙。
Rio起身穿着不合脚的拖鞋走了两步。
江己寒一脸嫌弃：“好吵。”
Rio：“对不起。”
…
“主人。”一道甜美的女声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来。
江己寒低头看去，手机屏幕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纸片人，同样是双手叠于腹部，因为画面太小只能依稀看见五官，很平常的人像模型，更是像是游戏里的角色。
“很高兴见到您，您希望怎么唤醒我呢？给我起一个名字吧，我会很高兴的。”
江己寒懒得想随口说：“Rio。”
“Rio！Rio很开心，这一定是很特别的名字。”手机助手说。
“不是。”江己寒无情地说：“别人用剩下的。”
手机Rio：“……”
手机Rio坚强地说：“Rio知道了，在这个界面里，您可以设置我的外形，偷偷告诉您可以手动捏脸哦，那么Rio就是疯意X（手机型号）独一无二的语音助手了。往下滑动，可以为Rio选择性别和音色，目前Rio仅支持女性和男性，女性音色有萝莉音、御姐音等等……”
啪——
江己寒熄灭手机屏幕，可以确定了，他目前病得还不算太严重，至少只对休语这一个人形智敏感。
江己寒拨通内线：“预约国内最好的心理医生。”
贺睨：“好的，江总。”
不等江己寒接话，贺睨担忧地说：“诊断结果请您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您不是那种向别人吐露心事的人……算了算了，您不告诉我也成，把休语继续当初倾诉对象也可以。”
贺睨和陈承其实很早就想让江己寒去看心理医生了，沉疴宿疾久而不愈的话，最后一定会成为一辈子的心病。
虽然江己寒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但他们到底担心江己寒心底埋葬的痛苦会在某一天长成参天大树。
特别是这一次江己寒见过佟浅后如此明显的不对劲。
…
江己寒独自驾车前往贺睨为他预约的心理咨询诊所。
心理医生等着江己寒到来，见了他后热情地请他落座。
“江总您好。”心理医生说：“很高兴见到您。”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她笑着指了指自己：“撇开医生的身份，就我本人而言。”
心理医生递去一张量表：“您先填一下。”
江己寒低头扫了一眼，没有动作。
心理医生从业十多年，因为抵触而不配合的客人很多。人类都无法接受自己心里出了问题的事实，因为在这么多年文化影响下，他们觉得心里疾病就是神经病。
特别是像江己寒这种成功人士。
有一句是‘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比如说传奇画家梵高，他就将自己耳朵割了下来。
江己寒算得上白手起家，这是他在商业采访时自己说的。豪门江家当时并没有资助他一分钱，一个高中生能够创下今天的辉煌，也常常被誉为商业天才。
心理医生和病人斗智斗勇多年，刚要说话，就见这位商业天才说：“我有病。”
更像是一种反语。
心理医生微笑：“江总，有时候苦闷的心情会被误解成抑郁，也有各类生理疾病影响了代谢从而导致精神状态不佳。我们现在需要找到真正的原因，而不是接受自己真正的出了问题。”
江己寒睨她一眼，把手机扔在桌上。
心理医生：“嗯？”
江己寒：“你爱它吗？”
心理医生：“哈？”
江己寒：“我的phenylethylamine产生超过了标准值。”
心理医生：“PEA？苯基乙胺？”
忽然心理医生明白过来。
PEA被称为最基本的一种爱情物质，头脑中产生足够多的PEA，就是爱情的诞生。俗话说的“来电”的感觉就是PEA的杰作。
心理医生想了想：“您是爱上了不能爱的人吗？”
江己寒睨着她，半响说：“我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介于江己寒的身份，心理医生斟酌地开口：“是男生吗？”
江己寒：“……”
心理医生安慰：“其实同性恋并不是心里疾病，很多国家都已经完善了相关法律。在我国只是因为文化的影响而导致老一辈的人不是那么接受，它不是病。”
江己寒慢慢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