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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海这傻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锁魂柱压太久了还是当鬼太久了,完全没脑子可言,就剩下嘴皮子叽里呱啦讲个不停,最后被宣晏一掌给打得魂飞魄散了。
殿内再一次陷入沉寂。
宣晏精神愈发不振,单手支着头,眼皮子几次往下耷,却又要强作精神。
“湛明尊这身体?”陈献担心地看着宣晏。
宣晏艰难扯出一抹笑容,正想回话,结果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叶文清坐在凳子上,见床上躺着的宣晏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继而偏过头看着对面坐着的封敛臣,打了个呵欠,干脆把腿放在人腿上,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幸好把封敛臣拽过来陪他,不然得多无聊。
封敛臣感觉到腿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身子一僵,顿时手足无措,尴尬地看向别处,极力忽视着这两条腿。
叶文清不自知,不时蹬着腿,嘴里发出惬意的呻。吟。
“别动!”封敛臣一把按住乱动的两条腿,低声喝斥。
“踢到你了?”叶文清顿了一下。
封敛臣摇摇头。
叶文清看了看按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行了,松开吧,我放下来,这样你怪难受的。”
“不会。”封敛臣忙道。
“你脸都这么红了,还说不会。”叶文清指了指他那张红得跟熟虾似的脸,笑着拍开他的手把自己腿给放了下来。
封敛臣连忙低下头借此掩饰眸中的慌乱。
“这么说来之前我们遇上的那名黑衣男子便是鬼族的术师了?”封敛臣平复了一下心绪,镇定自若地转移话题。
“嗯。”叶文清微微颔首,“也算有点本事,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师兄真觉得与我们交手的是那术师?魇术乃鬼族所创,但并非只有鬼族独擅。”封敛臣眉心微蹙,“那人修为极高,湛明尊与文先生二人联手都未能抓获,如何又偏偏被陈宗主给抓到了?陈宗主的修为。”
后面的话封敛臣没有说出口,可语气却带着三分怀疑。
“你的意思是?”叶文清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若那斟海只是被推出来当替死鬼的话,那真正的幕后之人又是谁?
陈献么?这个念头刚产生就被叶文清否定了,他要真是幕后之人就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带斟海来这里了,这不摆明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哪里会有这么蠢的人。
叶文清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有些烦躁,伸手想要挠挠头发,却被一阵温暖给包围。
叶文清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封敛臣掌心给包裹住。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封敛臣有些不好意思松开手,笑了笑,“师兄何必如此急躁。”
叶文清盯着封敛臣看了半晌,正欲说话,便听见床边发出轻微的声响,是宣晏,他醒了。
“师尊。”叶文清走上前。
宣晏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你们刚刚说的,为师都听见了。”
“我跟师弟就是闲着无事随便扯的。”叶文清嘿嘿一笑,这陈宗主与师尊可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他们这般议论陈献,师尊面子往哪搁。
“是么?”宣晏似笑非笑道。
在宣晏的注视下,叶文清笑容渐渐消失,继而严肃道:“陈宗主确实有嫌疑。”
宣晏沉默半晌,轻叹一声:“予之所为,皆是我意。”
叶文清一下愣住了,看了看一旁同样面露诧异的封敛臣,又看了看宣晏,不解道:“为何?”
“斟海,的确为鬼族术师这一点毋庸置疑。”宣晏淡淡道,“但将你们引下山的却并不是他,而是鬼族长老。”
提到鬼族长老,宣晏眼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杀意以及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
对于鬼族长老,叶文清可是如雷贯耳,比之那位连形都难塑的鬼王存在感强多了。生性凉薄,杀人如麻,恶贯满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他也是鬼族唯一一位没有被封入锁魂柱的鬼。其行踪难觅,更别说对付了。
“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宣晏神情凝重,“文先生素来嫉恶如仇,若他知晓真相,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会找出那鬼族长老。可如今文先生年事已高,为师希望他能余生安稳,养养猫,教教书这便足矣。”
“所以师尊在重华殿内与陈宗主联合做戏给文先生看的?”叶文清道。
“本还是打算演给你看的。”宣晏无奈道,“没想到阿臣心思比你通透。”
点到名字的封敛臣上前拱手:“湛明尊过誉了。”
“阿臣。”宣晏掀了掀眼皮对上封敛臣漆黑明亮的眸子,正色道,“过去种种为师也不想与你再提起,说多了无非徒增烦恼。为师只想说一句,莫要自己折磨自己,你就是你,别人强加给你的东西并不属于你,你必须昂首挺胸面对!”
封敛臣眼神飘忽不定,迷茫的尽头逐渐显现清明,脸上的表情化为坚定。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弟子明白。”
叶文清没有错过封敛臣神情的变化,若是说之前的封敛臣一直处在迷云雾之中,若隐若现,难以捉摸。那么现在的封敛臣就是拨开云雾见真容,整个人好似亮堂了许多。
若要云雾彻底消失,并不是一缕阳光便可。是以要改变封敛臣的想法,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行的。
宣晏深谙此理,却也没再逼迫他。
“锁魂柱既未完全坍塌,尚有补救之法。”宣晏再次把目光落在叶文清身上,“前阵子我查阅大量古籍。上面记载:‘南海有木,无根而长,无叶而生,存世千年,落水沉之。汇天灵,聚地阴,可诛妖邪,镇四方。万年不腐,与天同寿。’这便是落水沉木。文清,你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前往南海,去寻找落水沉木。此去需谨慎,不必与其他门派过多接触。”
“南海?”叶文清拧眉,“具体哪个位置师尊可知晓?”
南海都是泛指,通指汉阳一代以南之地,根本不是具体的地名。
宣晏苦笑一声:“这就不得而知,你只需一直往南走便可。”
“弟子谨遵师命。”叶文清拱手道,余光瞥见一旁呆站着的封敛臣,“师尊,这次能不能带师弟去?”
“嗯?”宣晏愣了一下,“带阿臣去?”
叶文清点点头,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最好是把封敛臣带在身边培养培养感情,顺便让他去好生历练一番,自己的结果兴许会有改变呢。
“阿臣可愿?”宣晏问。
封敛臣不自觉地看着叶文清,只见叶文清朝他莞尔一笑,眸子盈着期待之色。
原本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声无比动人的好。
第21章 下山前夕
夜色渐沉,枝头上的夜莺不知疲倦地啼叫着,似要与漫天月色争个高低。
待宣晏交代完一些事宜后,叶文清便带着封敛臣离开了院子。
在二人前脚刚一离开,后脚就有一抹颀长的身影踏着月色钻入屋内。
“你来了。”宣晏阖着的眸子并未睁开,语气熟稔。
“你真的决定好了?”陈献眸光复杂地看着斜靠在床头的人,“南海一带凶险万分,九死一生,让他们两个……”
“予之。”宣晏顿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嘴边噙着一抹无力的笑,“你觉得就凭我现在这身体,还能撑多久?”
陈献薄唇颤抖,眸里爬上几分哀伤。
“开弓没有回头箭。”宣晏轻叹一声,眸里黯淡无光,“你会帮我的,是不是?”话里带着一丝哀求之色。
陈献直勾勾地盯着宣晏看了半天,良久,移开视线,苦笑道:“是啊,湛明尊。”
宣晏眸子泛起一丝波澜,最终归为平静,静静地看着陈献,莞尔道:“多谢。”
陈献迈开步子上前扶着他躺下,又掖了掖被角,柔声道:“歇着吧,好好养好身体,燕然台还需要你。以后的事,我们慢慢说。”
“以后有多久啊。”宣晏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下意识地摸到右手中指处,顿了一下,低头一看,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陈献没有错过他一举一动,把他手塞到被子里,又往上拉了拉被子,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好好睡觉,我在这看着你。”
花园假山后,原本该回去的师兄弟二人正对着墙角发呆。
叶文清正蹲在草丛里,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簇带刺的杂草,一团黑影正扑在荆棘中。
叶文清不时反过头叮嘱封敛臣:“师弟,看好点,万一文先生来了就解释不清了。”
封敛臣看着可怜兮兮卡在石头缝里的小可爱,又看着叶文清那想靠近又几次收回来的手,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