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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草垛后面亲眼目睹整个事情发生经历的叶文清直接红了眼眶,搭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紧,指节处泛白,指甲顺着衣料刺进皮肉。
刚刚从封敛臣体内钻出来的黑影分明是一个不足月的小鬼,小鬼横死,怨气比寻常厉鬼还要重上几分。
集齐小鬼的怨气来饲养昆仑玉英,这连秀的想法,还真是有异于常人。
小鬼难以控制,阴气又重,连秀修为不够,导致小鬼并不能完全附于封敛臣体内。当小鬼附着的肉。身有危险时,魂魄便会脱体而出,攻击危险的来源。
而那些体质虚阳气弱的人遇上小鬼,吓得失魂也是再正常不过。
连秀想来也是知晓,干脆将计就计,当着所有人面让小鬼从封敛臣体内脱离,大家亲眼目睹,便会对封敛臣心生惧意,从而引起恐慌,达到自己的目的。
年仅五岁的封敛臣,即便是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些,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又如何能承受得了这些?
真是个疯子!
叶文清暗骂一声,掐指算着时间,差不多该换下一个场景了,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再次探出脑袋。
果不其然,画面再次颠转,而这回就已经是花满庭。
记忆中那棵挂满红丝带的树下正站着一位翩翩少年郎。
如玉的面容上还挂着少年独有的青涩,犹如尚未熟透的橘子,青黄白嫩的酸涩之下却又透着丝丝甘甜,让人欲罢不能。
真嫩啊。
叶文清忍不住感慨,摸着下巴,肆意地打量着,心神一阵荡漾。
封敛臣手里握着红丝带,借着一旁的石凳,踮起脚尖,伸手拽下树枝,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丝带给系上。
叶文清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那丝带上似乎有一串黑色的印记。仔细看了看,赫然写着——“天保定尔,俾尔戬榖。罄无不宜,受天百禄。”
落款——叶文清。
漫漫十载,这位在黑暗里挣扎打滚的少年,用他最质朴的行动,最美好的祝愿,一直默默守护着心里的那个人。
而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却浑然不觉,甚至第二次将他忘得彻底。
叶文清呼吸微滞,心脏好似被一只手给抓住了,上下起伏间都有缕缕痛感席卷全身,痛彻心扉,连喘气都困难。
非是不能忍之痛,而是被那重若千钧的深情给砸昏了头,重到即使用尽最大的力气都接不住。
叶文清闭了闭眼,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他上辈子定是拯救了苍生,老天爷才会把封敛臣带到他身边来。
“谁在那?”
清冷的嗓音响起,伴随着利剑出鞘声。
叶文清立马捂住嘴,想来自己那两巴掌没控制住,惊动了封敛臣。
也不知道抽思到底有没有完成,眼前这个封敛臣到底是真是假,若是被发现了,两个人都出不去了。
叶文清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四处张望,寻找着好藏身的地方。
可偏偏他现在正靠着围墙内侧,恰恰躲在屋子后面,这封敛臣要是过来的话,他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
脚步声越来越近,叶文清又好气又好笑,这是要跟梦里的封敛臣玩捉迷藏了。
叶文清抬头看了看屋顶,正想借着一边的围墙往上蹬呢,便看见一只闪着红点的小虫子朝自己飞来,恰恰落在肩头,焦急的声音随之传入耳畔。
“文清兄,时间不够了,你快些带敛臣回来!”
第91章 我想劫个色
叶文清身子一僵,暗骂渊沉来的不是时候。
一条腿刚跨到屋顶,另一条腿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被地上的封敛臣抓了个正着,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风声冉冉,翻飞的衣袍簌簌作响,却也敌不过那如擂鼓的心跳。
封敛臣瞳孔骤缩,眸里掠过一丝亮光,却又很快被黑暗吞噬,眉心汇聚成一条深深的纹路,隐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收紧,嗓音暗哑:“师……师兄。”
“哟!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既然躲闪不及,只能豁出去了,要死一起死吧。
叶文清单膝屈起,手搭在膝盖上,笑嘻嘻地俯视着封敛臣:“怕你一个人无聊,特地来跟你玩捉迷藏。”
“师兄,全都看见了?”封敛臣眸含紧张,如履薄冰,声音带着颤抖,微微弯下腰,好似在忍受着什么。
“自是看见了。”叶文清点点头,以为他说的是祈福带上的内容,指了指那棵红艳艳的树,粲然一笑,“以后我跟你一起来。”
封敛臣回头看了眼迎风招展的丝带,又看了看叶文清,神色复杂,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化作几不可闻的叹息:“好。”
耳边再次飘来宋霁华那催促的声音:“文清兄!要来不及了!”
叶文清揉了揉眉心,纵身一跃,然而没能落地就被封敛臣稳稳接住了,姿势看着还十分娴熟。
叶文清:“???”
叶文清错愕地瞪大眼睛看着封敛臣,这小子现在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身板还小,哪里来的勇气能接住他?
封敛臣神情也有一瞬间凝滞,眸光微闪,把叶文清放下,往后退了一步,颇有些不自在。
“师弟,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个地方?”叶文清也没多在意,期待地看着封敛臣,他就拼一把了,就赌眼前这个人是真的。
封敛臣垂下睫毛,两窝阴翳落在眼睑处,好似有未尽的言语与心事一同被小心地掩藏着,弯了弯眸,并且主动牵起叶文清的手:“好。”
叶文清愣了一会儿,狐疑地看了眼封敛臣,心里又泛起嘀咕:“不可能啊,这小崽子现在哪里来的这个胆子敢牵我的?”
“师兄?”封敛臣轻唤道,轻轻晃了晃二人牵在一起的手。
叶文清回过神,屈指把肩头上的渊沉弹开:“去带路!”
渊沉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一处落脚地,小小的脑袋里存的那一丁点东西也给甩了个干净。可怜兮兮地看着叶文清,又不敢有怨言,哭唧唧地扑闪着翅膀往前带路。
出了花满庭,一处泛着白光的圆形洞口半悬在空中,渊沉在那处徘徊,叶文清毫不犹豫,拽着封敛臣跨入洞中。
无尽的黑暗迎面而来,脚底好似踩在云层间松软无力,身子猛地一下直往下掉,可手中的力气不曾有片刻松开。
“文清兄,文清兄。”
叶文清感觉自己身边围着一只鸭子,不停地在嘎嘎嘎直叫,胡乱抓了个东西朝声源处扔去。
须臾间,便能听到重物跌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叶文清总算是醒了过来,掀了掀眼皮,抬头便看见宋霁华仰躺在地上,手里半块糕点直接塞进鼻子里,碎屑洒在脖间,额头上还挂着一方湿帕,应该是他刚刚丢出去的。
“哟!宋十文,你这是玩杂耍呢?”
叶文清撑着床板起身,促狭地看着他。
“咦?我师弟呢?!”叶文清反过头看了看里侧,空荡荡的,瞪圆了眼,心头猛地一跳,“我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难道还没回来?”
“怎么可能。”宋霁华坐了起来,低头拍掉脖间的碎屑,“敛臣比你早醒来,换衣裳去了。”
“他醒了?”叶文清欣喜若狂,拍着大腿,洋洋得意,又开始装起大尾巴狼来,“看来我随便一抓还真抓对了!我早就说了,我师弟见了我巴不得扑上来。没办法啊没办法,这就是魅力,想低调都不成。哎,我跟你宋十文说这个干嘛,你哪里能理解啊。”
宋霁华瞅了他一眼,幽幽道:“我见敛臣神色有些古怪,你这话还是等见完他说也不迟。”
“我也去换身衣裳。”
宋霁华丢下手中的湿帕,起身把香炉内的香灰倒进一方木匣内。
“宋十文,你这是做什么?”叶文清好奇地凑上前,用手指戳了戳灰白色的香灰,细嗅之下有股淡淡清香,比梅香浓郁些,又好像掺了些檀香。
宋霁华动作一顿,没好气地拍开叶文清乱动的手,横了他一眼:“当然是怕你偷师学艺了。师尊有命,萧关宗医术不外传,一滴药渣子都不能留在外头。”
叶文清收回手,撇撇嘴:“早就听闻萧关宗规矩贼多,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宋霁华没有搭话,继续收拾着香灰,速度比之前加快了些,最后小心翼翼地阖上木匣将其收好。
宋霁华离开后,叶文清也坐不住,立马窜到门口,一只脚刚迈下台阶便看见一身黑色滚边烫金长衫的封敛臣走了进来。
只见他腰间束着白玉祥云万字纹革带,手腕间戴着麒麟金甲臂鞲。
墨发高束,长身鹤立,如山岩间昂首挺立的翠竹,任凭山风再盛,也不能使其折腰掩盖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