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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世界外,魔界的太阳正冒出了半张脸,长黎殿染了一层橘色的微光,一切都是暖洋洋的。
盘着尾巴睡得正香的龅牙还发着长长的呼噜声,路刀拉着温浓溜达到它面前蹲下,捉着温浓长及腰的发辫,挑一缕柔顺的发梢去搔龅牙的痒。
龅牙的小鼻子经不住这逗弄,没一会就大张着嘴打了个大喷嚏,狐狸眼一睁开,就看见主人又在犯二。
温浓揪回自己的辫子,摸摸它委屈兮兮的脑袋,又去摸它下巴:“早啊龅牙。”
龅牙咿呜一声,蓬松的大尾巴摇了好几下,把脑袋贴他手心直蹭。
“诶诶诶,大早的干什么呢?魔界可没春天给你浪。”路刀不满地捏捏它的后颈肉,“快去洗洗脸,给少主送早点来。”
龅牙舔舔他的手,伸了个大懒腰,迈着优雅的小碎步往外跑去了。
温浓忍不住感叹:“龅牙又萌又暖,简直是我的理想型啊。”
路刀耳朵竖了竖,酝酿了一下灵脉,素来略低的魔身体温上升了。正要去捂他的手,阵法一阵波动,传来笃笃的敲击声。
“这么快就来了?你拿了什么……”他问到一半,看见来人停住了,“你怎么来了?”
温浓眼前一亮:哦豁,儿媳。
红招拎着食盒,温柔地笑道:“我昨天研制了几道新菜,想带来给少主品鉴品鉴,便不请自来了。”
温浓已经闻到那缕若有若无的香气,不禁在心里竖起大拇指: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管得了魔界哄得了路刀,魔尊夫人就是你!
然而儿子煞风景地一挥手:“你刚回来,不用这么操劳。这种东西让别人做就行,你一个长老费这心力做什么,还不如修炼去。”
好在红招没受打击,依然笑着提着食盒走上来:“没事,只要少主喜欢,一切心力都使得。”
温浓在一旁看得直啧。这直男操作,幸好有媳妇天定的金手指,换做是其他人,分分钟注孤生。
红招打开食盒递到路刀面前,微笑道:“少主尝一尝吧?”
路刀拒绝不了,便捡了一个出来先给温浓:“你也一块吃。”
温浓受宠若惊,向红招问道:“我真的可以享用长老为少主准备的爱心早餐吗?”
红招脸微红:“当然可以啦。”
一边吃得味同嚼蜡的路刀听了,却是满额头黑线。他无语地盯着温浓:“本少主真想敲开你脑袋,看看你成天都在瞎想什么!”
温浓挥挥手:“我懂的我懂的,少主不用害羞羞。嗳,少年人风花雪月多浪漫啊……啊这个太好吃了!长老手艺太好了!”
路刀翻了个大白眼,把手里的精致茶点一股脑塞给他:“好吃都给你,撑死你得了!”他又扭头问红招:“你给这傻缺灌了什么迷魂汤吗?”
红招微笑着摇摇头,附耳过去细语另一事:“少主,昨日雷山异动,惊出了一群魔兽,守卫们一一抓住了,其中似乎有一条白龙,你看……”
话音还未落,路刀已经站起来:“在雷山?”
“是。”
“你在这看住他,我这就过去。”嘱咐完他随手在温浓肩膀上一拍,“少主先出去一会,你慢慢吃,别噎着。”
温浓刚抬头,就见他一阵风似的飞了出去,只留下哐当哐当砸着响的门和滴溜溜旋转的阵法。
“长老,他这是……”他啼笑皆非地指着路刀的去向,玩笑话还没出口,脖子上就一凉。
刚还言笑晏晏的妖媚女子变了脸,冷若冰霜地将一柄小巧的手杖放在他下颌下,手杖末端嵌着一个小小的骷髅头,牙齿的位置正杵着温浓的动脉。
温浓垂眼,看着那从环蛇的杖身上冒出的丝丝缕缕黑气,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他对这个武器印象挺深,手杖的骷髅正面致幻,反面致毒,用途挺阴邪的,但名字蛮好听,叫锁未央。
红招眼里杀机四布:“零零一?”
一滴冷汗滑过,温浓强笑:“欸。长老,你这是?”
“零零一。”红招冷冷地看着他,“我查过了,零零一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至于你,你是谁?你接近少主,图的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俺来啦。昨天出门不小心左脚绊右脚搞出了个平地摔,手指蹭破了,有点影响打字,晚来了嗖雷(捂脸)
第7章 解封
“少主不管魔界俗务,秉性纯良,才这样轻易被你欺瞒过去。”红招盯着他,“你冒充魔界子民,潜伏到他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着她手杖上的骷髅嘴张开,作势要咬脖子,温浓冷汗直冒,心想你们和我的脖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个个这么搞我。
他举起双手:“有话好好说啊长老!先把这个放下去好吗?”
红招不为所动:“如若不说,我便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温浓紧张不已,说,说个锤子?原身怎么可能两年前就入土?一个血包炮灰怎么还有这么多屁事?
锁未央刷的要冒魔气,温浓情急之下闭眼大喊:“我说我说!其实我无名无姓,温浓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我盗用了零零一前辈的名号来到少主身边……是因为我特别仰慕他!”
“你仰慕少主?”
“是的、是的,少主人帅路子野,又是古灵又是未来至尊,他以后一定会是个叫三界动荡的大人物。小的从前就特别仰慕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来到他身边,所以才干下这样无耻的盗号行径……”
红招扬了一会眉,冷笑:“你果然不是零零一。”
温浓咯噔一声,直觉不善。
“我方才说零零一已死,不过是试你的。”她凝了眉,寒声:“满口谎言,居心不良的骗子,留你在少主身边,果然后患无穷!”
锁未央手杖上的蛇雕忽然活了过来,顷刻变成了一条手臂粗的墨绿魔蛇,张着嘴就朝温浓咬下去。
温浓瞳孔瞬缩,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了,可就在这时,一阵风啸刺耳地划过空气,他眼前一花,人就跃上了半空。锁未央扑了空,魔蛇散形后剩下一团黑气。
温浓惊惧未息,抬头一看,感动得两眼冒泡:“龅牙!”
这只软萌的獙獙此刻炸了火红的毛,翅膀在半空中扇着,全张约摸超过两米。它叼着温浓的后颈,喉咙里发出警戒的咕噜声,细长眼愤怒地盯着红招。
红招抬头看着它:“你知道他是谁吗?此人留下来后患无穷,于你的主人只有危害。你若护主,就该站在我这一边!”
龅牙一扇翅膀要往外飞,大门却被她施法关上。它叼着温浓转向,在远离红招的地方落下,刨了刨爪子,依然警惕愤怒地盯着她。
红招上前,轻笑一声:“小家伙,就凭你还拦不住我。我再说一次,让不让开?”
龅牙龇出两个大门牙,冲她嚎了一声。
红招扬了下巴:“留之无用。”
话音一落,空气中涌出了不详的魔气。温浓看向她手里的锁未央,看到骷髅的反面,神志一凛:毒!
空中的黑气凝聚成针,铺天盖地地往他们刺来。来不及多想,温浓大喝一声蹲下去推开龅牙:“快跑!”
龅牙爪滑被猛力推出老远,惊慌失措地长啸着扑上来。然而已晚了,魔界至毒已经朝他尖厉而去。
温浓死死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中了锁未央之毒的死法是腐蚀成一摊死水。此时濒死之际,他不怕折磨和疼痛,唯一的念头只是不甘。
他来到这书中世界才一天,还有谜团未解,还没有找到改变路刀死局的办法,他就要糊里糊涂地狗带了。
他不知道在这里死掉是不是会回到现世,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不想离开这里。
这个强烈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澎湃,连带着他体内开始汹涌出一股陌生的力量。像是重重迷雾散去、乌云破开,无止境坠落的人再度重获翱翔九天的力量,摆脱下坠的重力重回苍穹那样。
他回到云端上,昏暗褪去,霞光万千,有一个白衣人背对着他,另一个黑衣赤发的青年仗刀,将白衣人捅了个对穿。
灵流澎湃,卷裹着深厚压抑的情愫爆破。
温浓睁开眼,背上长发因骤然爆发的灵力而翻飞起来,眼前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无边无际的彻底白光。
红招的魔气全被压制,锁未央发出尖锐的声响,空中的毒针全被这股惊人的灵力震碎。她立即御起结界防护阵,犹被这股灵流震得散髻耳鸣。
长黎殿的阵法一个接一个坏掉,此起彼伏如同春节里的连串鞭炮。
就在红招快支撑不住、长黎殿快要被这股灵流拆掉时,一个圆形阵法在温浓肩上浮现,咒纹飞快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