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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 宗政叙闻言缓缓放开了手,话虽是对花妈妈说的,那双眼睛却一刻也没有从萧清和的脸上移开过,眼中的疑惑和震撼一刻也没有消散。
不知道是不是萧清和的错觉,有那么一刻,一丝惊喜闪过那双深邃的眼睛。
“哎呦,公子眼光可真不错,小辞可是我们浴凰阁的头牌青衣哦!”花妈妈用丝帕掩着嘴笑,又道:“小辞,还不快将这位公子引到你房里去?!”花妈妈喜笑颜开地向萧清和施威道。
萧清和不情愿地回望了她一眼,得到的回应是一个更具有威胁性的眼神。
他还想说些什么话来挽回局面,可是明显来不及了,花妈妈已经给续阳使了个眼色。
“公子请随我来。”续阳比萧清和识时务许多,接到花妈妈的暗示,说完就转身带路向他们刚刚出来的厢房走去,宗政叙也终于把目光从他脸上撕下来,举步跟了上去,全然不顾后面的萧清和有没有跟上去。
“小辞啊,花妈妈知道你不愿意,可你这日复一日地躲在自己屋子里也不是办法。”
“花妈妈,我知道了,一直以来,为难您了。”他懂事地点头回答道。
花妈妈似乎十分惊异于他的乖巧,笑眯眯的眼睛周围扯起褶子,脸上的脂粉“簌簌”往下掉,“你想通了?”
“嗯,想通了,花妈妈费心了,我这就上楼去陪着那大爷去。”一说“大爷”他就特别不合时宜地想笑。
他才不是什么想通了,他答应下来是有原因的。
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去吧,别让恩客久等了。”花妈妈很满意他能“想通”,笑得合不拢嘴,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令人作呕,“尹公子是个温柔的人,要好生伺候着,指不定尹公子一高兴,就将你带走了呢,你这不就脱离这苦海了吗?”
尹公子?好一个尹公子,只怕连这姓氏也是小厮临时替他想出来的吧。
萧清和到底年纪轻轻就死了,火气烧得旺着呢,受不得这样的折辱,他忍不住带了些泄愤的语气道:“花妈妈,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风水轮流转,您大可放心,他日小辞若是飞黄腾达了,定忘不了您为小辞做的一切。”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甚至懒得欣赏一眼花妈妈脸上那难看的表情。
说个难听点的话,萧清和挺不识好歹,花妈妈给了他容身之所,也不是让他去做什么多么受折辱的事,不过是登台子唱个戏。
能掉了块皮肉不成?
萧清和脾气硬,一时确是难以接受
……
萧清和越接近自己的房门心跳越快,打鼓似的。
他走到自己的房门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感觉心跳平复些了,手动换上还不大熟练的笑容,这才推门进去。
房里只有宗政叙一人,那两个丫头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不过也是,行房之事,难道还要请两个丫头前来窗前观摩不成?
“让尹公子久等了,方才花妈妈交代了些事情,唯恐小辞怠慢了公子,这才来晚了,还望公子见谅。”对着曾经与自己同床共枕,自己曾经小心翼翼放在心底最深处两年的人虚与委蛇,真是件苦差事,偏偏这苦他还必须往肚子里咽。
“不碍事,坐。”宗政叙连一个“请”的姿势都懒得做,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盯着手里的酒杯出神。
萧清和依言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坐着等他先说话。
“陪我聊聊吧。”宗政叙放下酒樽,终于肯正面看他一眼。
“遵命,尹公子想聊什么?”萧清和忙坐直了身子,以示尊敬。
“你可有爱上过什么人?”宗政叙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问,仿佛只这双眼睛就能解答他所有的疑惑,能拯救他于黑暗。
萧清和从未见过这样的宗政叙,颓废,堕落,眼角眉梢都带着痛苦,甚至是绝望。
宗政叙哪里会是这样的呢,他实现了自己多年以来的夙愿,君临天下,本该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之时,怎么会是这番模样?仿佛经历了什么极大的痛苦,出什么事了吗?该不会,是那叫孟塘的女子出了什么事吧……
萧清和强压下心头的暗潮涌动,启唇笑答道:“回公子,没有,从来……没有。”
好在没有人认识自己,自然也没有人能戳破他的谎言。
第5章 折磨
宗政叙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目光空洞地望着窗户,像是透过窗户望着什么人,而后又将目光收了回来,垂着头,像只战败的兽类,手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他身边笼罩着从未有过的阴翳气息,令萧清和也跟着难过。
他如今是连嫉妒都没什么力气了,他从前深爱眼前这个男子,可这个男子深爱着那个名叫孟塘的女子。
还为她三番五次欺骗他,利用他。
他甚至连嫉妒都没有立场,可最后却还是因为宗政叙放弃了自己的性命。
宗政叙的酒量很好,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倒,也不见他脸上有什么明显的异色,动作也没有缓下来,喝白水一样,看得萧清和心惊。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捧着两年的人,他自然会心疼,哪怕他知道宗政叙今日这副模样不是为他,最后他终于也顾不得其他,一手握住了他正欲倒酒的手,一触即分。
“别喝了,伤身。”他僵硬地说。
宗政叙抬起头望着他,数次尝试移开目光,却屡屡失败,最后干脆放任自己目不转睛近乎贪婪地盯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生怕漏掉一丝一毫,眼中情绪竟是深情。
口中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你的眼睛很像他,你凭什么像他,我要让人剜了你的这双眼睛。”
宗政叙好像有些醉了,眼睛泛着些水光,萧清和竟有种他将要落泪的错觉。
他喃喃道:“没有人任何人有资格像他……”
“像谁?”萧清和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乱窜。
他说“凭什么”?呵,是了,这天下,谁人能与他宗政叙爱的人相提并论?在他眼里,谁都比不上孟塘!眼睛似她就合该被剜掉!
萧清和不确定宗政叙是否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但他竟被当做昔日情敌的替身?这确实让他很恼火,也很屈辱。
他生硬地说:“我不像她,一点都不像。”
从前不像,现在更不像,以后也决计不可能会像。
“也是,你不像,半点都不像,他哪会如你这般乖巧,他要是你,我早该找到他了。”
宗政叙仰着头倚靠在梨花木椅背上,慢慢阖上了眼睛,萧清和坐的位置斜对着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眼角缓缓滑落下来的那行泪水,如匕首一般划在他的心尖上,缓慢而有力,凌迟一般,毫不留情。
他见宗政叙哭过两次,这是第二次。
萧清和始终做不到四大皆空,即便是死过一次也还是做不到,他从第一眼见到孟塘就不喜欢她。
他目光渐渐变得悠怨,无不嫉妒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尹公子何必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弄得如此难看。”
宗政叙摇摇头,抬手又喝了一杯,目光空洞地道:“你不明白,他才不是什么芳草……他不一样,他是我……”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宗政叙没有说完的话,也打断了萧清和不自知注视着他的眼神。
他是我什么?
“进来。”宗政叙用掌根揉了揉眉心。
门外那人应声而入,匆忙甩袖跪下行了个礼,气息不稳,呼吸急促,垂首道:“爷,有消息了。”
宗政叙闻言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小厮,眼里霎时亮起的光芒是萧清和从未见过的,如同行将就木之人的回光返照一般,仿佛瞬间看到了希望。
萧清和嘲讽地想,莫不是……孟塘产子了?
也只有那女子能让宗政叙变得如此狼狈如此落魄了,萧清和直觉自己聪明伶俐。
那小厮又朝他点了点头,再次确认这消息的准确性,宗政叙蓦地站起身,动作之大,虚浮的脚步险些撑不住他健硕的身体。
那小厮见状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扶住他,宗政叙挥开手示意他不用,随即自己稳住了身体,这才沉声说道:“走。”
“是!”小厮铿锵有力地答道。
一主一仆一前一后离开了屋子,屋内此刻独留萧清和一人,宗政叙从听到那小厮带来的消息开始就没再看他,哪怕一眼。
宗政叙既然深爱着那个叫孟塘的女子,那他是瞎了吗?
他的眼睛和那女子的眼睛何来的相似之处?
萧清和说不出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就因为一句“你的眼睛很像她”。
宗政叙来到他房里,又是因为突然得到她的消息,他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