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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饰太平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说出来。
你明明知道,一旦说出来……我就无法原谅你!你明明知道,一旦说出来,就再也不可能装作平静的忽略。
方子晟的声音更加干涩:“那岚音是怎么回事,一并告诉我。”
楚四闭上眼睛,他觉得他对着方子晟的瞳孔没法说出那些话。
尽管那是他在这几个小时里想出的撇脚的别无他法的借口,他仍是无法对着他的眼睛说出来。
安黛拉早都警告过他了。
是他自欺欺人,醒悟太晚。
方子晟的力道突然加大,他的手从楚四脸侧移到了他脖颈处,摁着他的脉搏,眼里有红光闪过。
他受不了,受不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和背叛。
如果那样,他宁愿毁了。
楚四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凉意,方才丧失的勇气又有一缕回到了他身上。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方子晟对他的温柔,却惯于面对他对自己的狠辣。
他又睁开了眼。
“岚音。。。。。。”他慢慢开口,“她的姓氏很惹人注目不是吗?我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就是留下她,并且联系你。”
方子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知道了一件事情。”楚四看着方子晟的眼眸,他很想从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看清楚,那里有没有毁灭自己的决心。
可他只看到了一片漆黑。
“岚音名义上的哥哥在她十六岁时下了药企图□□她,她逃掉了,在A城逃的。她遇到了一个少年,有了阿宇。”
方子晟皱着眉听他说着,隐隐有种熟悉感。
“值得同情不是么”楚四又笑起来,“直到我进一步了解到她的身世,她的母亲是法国人,而父亲是中国人。”
方子晟浑身一震。
“是不是很熟悉我也觉得很熟悉,那一年你与楚家订婚,却去了法国三个月,大局刚定便出国办事,又郁郁而归,而你从未刻意隐瞒自己的目的。稍微用点心打听,还是可以打听出来。。。。。。你在找人。”
楚四当然没有打听过,但总有人打听过,也总有人打听的出来。
方子晟的呼吸放的极轻,陷入了某种魔怔。
“蓝色的眼睛,年轻的女子,明显的法国口音。。。。。”楚四轻轻叹气,“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呢可阿宇,长的真像你。。。。。。”
方子晟瞳孔急促地缩着。
“你说,我该不该留下她,仔细瞧瞧呢?”楚四轻轻地说。
方子晟已经支起了身体,带给楚四的压迫力小了许多。
“你说,我该不该想办法,证实一下猜想呢?”楚四撑着胳膊慢慢坐起来。
方子晟完全离开了床榻,他朝后退了一步,神色间有几分茫然无措。
“不可能……不可能……”他眯了眯眼,摇了下头,又抬起手揉了揉鬓角。
头痛欲裂,那个男孩的脸在他眼前不停的晃,他这才意识到,那双倔强的含着恨意的眼睛,竟是那般熟悉。
他看着那孩子的眼睛时,就像看着年幼时的自己。
“你说,你的那些毫无根据的猜忌,可笑不可笑。”楚四还是不停地说着,“你说,我制止你那般对待岚音,错了吗?”
“别再说了。”方子晟快速地说,他的步伐有些乱了。
他曾经发狂地找过那个女孩一段时间,但他知道的信息太少,无从查起,所以毫无结果。
他早就放弃了。
可突然间,就有这样一个极大的可能性摆在他眼前,但他却排斥去揭开。
他看着楚四的眼睛,就觉着自己曾经寻找的人似乎变成了一颗炸弹,要炸开两人勉强维持的平静。
楚四前面的话还在他脑子里疯狂打转,这件事又再一次炸开在他脑袋中。
他从未这般觉得脑袋的沉重,胀的他几乎要抡起拳头狠狠地锤自己几下。
他以为深爱自己的人,却原来一直怨恨着他,即便他们羁绊深刻到难舍难分,可曾经的怨恨,欺骗,伪装,这些都让他暂时无法冷静思考,都让他不得不正视两人之间愈裂愈大的鸿沟。
他以为可恶的野崽子,很可能是自己的儿子。
他以为自以为是讨人厌的女人,很可能……是那个女孩。
☆、第 46 章
“站在责任的角度,你从来都没有指责旁人的资格。”楚四从床榻上下来,站在床脚边,忧伤地看着方子晟,“不知道你是否意识到,在某种程度上,你是一个恶魔,我不该与恶魔游戏,弄丢了自己。”
方子晟仍头痛欲裂,可楚四的话清晰地传入他耳朵中,让他体味到说不明的苦涩。
“你……你要离开我 ?”
楚四像是听到了笑话:“我还能留下吗?这样一半怨恨一半爱恋的我,你觉得还能留下吗?”
这于已于人,都是折磨。
方子晟摇头:“我不允许。旁人都可以,你不行,不行!”
他是他的。
恨或爱,都是他的。
即便是复杂的能戳伤两个人,他也绝不会放开。
“我会拔掉你的怨恨。”方子晟的喉咙快速地滚着。
这种感觉,好像是他无比珍视的瓷器出现了瑕疵,他知道某个地方有瑕疵却一直没有找到时,他还可以自我欺骗,这仍是一件完美的瓷器。可当瑕疵完完全全展示在他面前了。。。。。。
他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他完美的瓷器贬值。
他要修复瑕疵,他要拔掉手杖上的刺,让它重新变得完美无暇。
楚四从他眼里读懂了所有——他感到可悲,对于自己对方子晟远超旁人的了解。
这个男人,站在少有人到达的高度的巅峰上,可他同时缺了太多的东西。
方子晟有时就像个神经病。
而这个神经病迷恋上了他扮演的角色,尽管这个角色真假难辨。。。。。。可也只是一个角色。
这偏偏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最深切的恐惧。
他爱上了方子晟,而方子晟,爱上了(姑且称之为爱)上了一个假人。
可悲,可笑。
他以为方子晟会忍受不了,会直接毁了自己这个打破所有表象的变数,可他居然说要拔掉他的刺,要修复他的瑕疵!
楚四笑了,为自己的成功,他成功地让方子晟迷恋上了四儿。
那个永远一心一意为着方子晟,永远不离不弃,不怨不恨的四儿。
他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你有病我也有病,我们都有病。”他笑着说。
方子晟惊慌失措,眼神开始飘,怯懦这种多年不曾出现的情绪,像是飓风般席卷而来。
他被怯懦战胜了——他冲上去,一个手刀,敲晕了楚四。
怀中的人安静的睡着,睫毛弯而长,随着呼吸轻颤,遮住了那双露着倔强的圆眸,挺直秀气的鼻梁下,唇瓣不像记忆中的那般湿润。
方子晟低下头,魔怔地吮吸着楚四的唇,直到那唇变得湿润嫣红。
他伸出一根手指,摸着被他吮破了皮的唇,怜惜,悲伤,不解,并着怨恨,复杂的情绪几乎要淹没方子晟。
如果你睁开眼睛后,也如同此时这般温顺,如同以前那般……
如果……方子晟颤了下——以前的四儿?
哪个才是四儿?自己怜惜的,想要护着的,想要他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究竟是怎样的四儿?
是哪个四儿?
是真的四儿,还是假的四儿?
他的头更痛了,或许这次他不应该回来的。
而如今的当务之急……方子晟搂紧了楚四,又慢慢松开。
岚音和阿宇……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却照不到人的心里。楚四抱着膝,脖颈处的酸痛感已经没有了,但仍然还有淡淡的红痕。
茯苓一小时前被送回了方家,这栋空荡荡的房子里,就剩下了他,如果不算上门外守着的人时——他的人身自由得到了限制,竟管事实上他从来都不是自由的,但这般毫不遮掩的样子,已经多年没有遇到了。
他醒来时,便没有见到方子晟的影子,只看到卧房门口看管的人,只听到茯苓说自己要回家上钢琴课。
茯苓说,让四叔好好养病,赶快好起来。
楚四捏了捏衣角,养病啊……
那就养病吧。
方子晟是在深夜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的。
“……是我的,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方子晟断断续续地说着,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楚四身上,“四儿……他是我的儿子,我该怎么办……”
楚四动了动肩膀,没能推开方子晟。
他闭了闭眼,伸手扶住歪斜的方子晟,在他耳边轻声说:“醉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