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宫那些不要脸的小贱人,不一定怎么趁着机会往表哥的身上贴。
何况永州这个地方,还有女主这颗□□在她心里埋着。
也不知道那个姓冯的办事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人。
以如今女主的低微身份,她碾死她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下手,等到剧情正式开始,恐怕就要有点麻烦。
关键还是找到人。
江泌心里想着事,闻人亭在一边问房里的管事:“大公子今日可进来过?”
管事妈妈摇了摇头,闻人亭就微微叹了口气。
她道:“一个两个都是孽障。”
江泌现在听见江汜的名字就生理性咽痛,一边撇了撇嘴,一边也松了口气。
却听见闻人亭道:“上善真人真是调/教得一手好弟子,不但那个谢石是个做大事的人物,就是他身边那个叫楚烟的小姑娘,也宠辱不惊的,这个年纪,实在是了不得。”
“什么?”
江泌原本心不在焉的,忽然听到一个刺耳的名字,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闻人亭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道:“做什么咋咋呼呼的。”
江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眼珠一转,却顺势道:“谁让阿娘夸那个什么楚什么,难道还能有我好?”
闻人亭道:“天一庄少庄主的义妹,闺名叫做楚烟的,你也瞧一瞧,在京外长大,却是一身正经大家闺秀的法度,比你这个镇日里拈酸吃醋的小东西懂事多了。”
江泌握紧了拳头,嘴上同闻人亭说说笑笑,心里却像一团乱麻似的,生出无穷的纷乱头绪来。
…
隔了一天,被楚烟借去照应楚家人的子春进来传话:“楚先生想求见小姐一面。”
楚烟有些意外,毕竟那日在私牢中的情景她都看在眼里:“他身体好了?”
子春摇了摇头,道:“不但没有好,反而已经有些……油尽灯枯之相了,因此想求小姐过去,说有件事一定要报给小姐……”
她是楚烟的侍女,觉得楚易这个请求未免有些失礼,但看着楚家人的遭际,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楚烟反而没有多纠结,转头看了看谢石,见他神色平静,就点了点头。
楚氏父女的家里那日被冯成宝派来的人闯进来过,又有过一番厮打,院子里、屋里都有些狼藉,因为楚易伤势的缘故,只大面上收了收,杂物都堆在墙根角落里。
颓唐和生机矛盾而和谐地共处着。
楚雨的妹妹眼角还有些未消的红肿,来给楚烟一行人开了门。
堂屋里光线还算明亮,楚易仰面躺在窗下的床/上,楚雨刚刚给他喂了一碗药。虽然知道他身体状况已经快要到了极限,但精神看上去却反而还好,一直睁眼看着门口,看到楚烟一行人进门,就吃力地叫了一声“楚小姐”、“谢公子”。
他开门见山地道:“仆听说,犬女有幸,与楚小姐同名。”
一句话里有些断续,楚雨放下/药碗,替谢石挪了凳子,却又特地到里屋去端了一只来放在楚烟的身后,小声道:“这是奴素日用的,委屈小姐了。”
楚烟对她笑了笑,果然坐了下来。
楚雨就抿着唇站到了一边。
楚易看到这一幕,似乎也笑了笑,又道:“仆那日听见,冯成宝说,公主府上的,郡主,要找一个叫,楚烟的,姑娘,在、在荷叶镇上。”
楚烟心里随着楚易的话,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查她的人,是公主府的小郡主,妙真郡主,那个礼数寻常的邻居?
——为什么?
这个令她意外而震惊的消息,让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茫茫然寻找着身边最信任的人。
身边却先伸过一只手来,轻轻拢住了她的肩,少年低下头来,沉沉的嗓音轻唤她的名字安抚着她:“阿楚。”
楚烟不解地皱着眉,仰头抵在了谢石的臂弯里。
谢石似乎全然没有受到影响似的,修长的手指点在她眉间,将那一点皱折轻柔地抚平了。
病榻上的楚易说多了话,剧烈地咳嗽起来,方才喝下去的药都陆陆续续地呛了出来,深色的药汁里隐隐有些暗红,楚雨扑上去替他抚着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楚易却微微摆了摆手,缓和的间隙里似乎笑了笑,道:“算啦。”
他还是转过头来,望着楚烟,道:“楚小姐,仆有个不情之请,仆愿意,写下投靠文书,把这两个丫头,送到、到您的身边。”
楚烟敏锐地感觉到在方才那阵咳嗽之后,他的声音听上去更空洞了,不祥的嘶声附着在音节之间。
楚雨哭着叫了声“阿耶”。
楚易抖着手摸了摸她的头,又摸了摸一直默默抱着他流泪的二女儿。
“不瞒,您说,仆只有这两个女儿。仆这一辈子,碌碌无为,一事无成……仆护不住这两个丫头了,将来、将来……”
“同样都是寄人篱下,何不、不燕附于鸾鸟之后,而非要留在、榆枋之下呢……”
第二十九章
…
谢石把“鸾鸟”两个字在舌底轻轻一垫; 目光就落在了楚易的脸上。
中年男子面如金纸,唇色绀紫,仰面躺在病榻上; 喘息急促而浮动,面庞已经隐隐笼上了乌青的死气。
他原本是世间最寻常不过的男人; 读书小有所成,虽然未能在官场上进益; 但作为州官的幕僚; 也比大多数平头百姓的生活轻松很多。
他打量着楚易; 心中思索着他从开场白到最后,那些意有所指的内容,究竟是他真灼的洞彻,还是只是小市民的狡狯话术无意为之。
他微微眯起了眼,忽然轻轻按了按楚烟的肩头。
楚烟不由得转头来看他。
她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听着已然失去了求生欲望的楚易,一心一意地为两个女儿做着打算,心中不由得生出酸楚; 眼眸也微微有些湿/润。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的阿耶临终的时候,也曾经为她尽力地考虑过。
所以无论束氏和楚烁做了什么,她总是记得阿耶病榻上那只颤巍巍的手。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也同样说不出这叹息是给哭成泪人的楚雨姐妹,还是……
还是那个时候的自己。
谢石看着她眼底的薄红; 冷硬的心底霎时一软。
阿楚,总会愿意为这世间许多真情意而心软。
他轻声道:“你先带两位楚小姐出去,我跟楚先生有几句话说。”
…
楚易最终也没有撑过第二天。
楚烟从别院里拨了人手,帮着楚家姐妹处置了楚易的身后事。
永州百姓如今正津津乐道的是知府孙大人丢官入狱、拔起萝卜带出泥,牵出的一桩一桩桃闻丑事,以及惠安长公主是如何的正义凛然、为民做主,还有人讲着发生在驼峰山深处的隐秘激战——穷凶极恶的王胡子残部、和山匪勾结的孙知府亲信,对上骠骑白羽、来去如风的天一庄武士,少庄主谢石刀头舔热血,一箭定乾坤……说得活灵活现,几乎要让人以为他亲眼目睹。
区区一个普通幕僚的死,并没有掀起任何一点波澜。
楚烟的身边低调地多了两个人,按照子春的名字,一个叫做绀香,一个叫做莺时。
她没有问谢石那天和楚易在屋里说了什么,但她知道谢石当天就派了人到荷叶镇去,重新稽查当年李家的旧事。
来回报的黑椋卫特别提到了一件事:“还有人也在查这件事,他们的路子和我们不太一样,我们跟着探到了一些别的消息。”
当年荷叶镇上的李家庶枝李员外,收到来自永州府李家本宗的信函,而后就忽然传出李太太要收义女的消息,而李太太“看重”楚烟,甚至在还没有名分的时候就派出嬷嬷,原本就显得太过心急。
而后,选择跟随谢石的楚烟同样获得了上善老人的庇佑,离开了荷叶镇,李太太选定的“义女”出了意外,却没有再度遴选,而是当即就被送到了乡下庄子上——不到半个月就无声无息地“病逝”了,甚至死后都无人得知,直到半年后她的丈夫也去世,她才以“殉夫”的名义随葬。
而追溯那封引发李家变故的信函,发信人只是李家宗房一个一贯看起来不受重视的子嗣,甚至连黑椋卫都一度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在写信前一天,恰好跟着一个来自帝都长公主府的管事出去喝了顿酒。
而这顿酒,因为另外一伙人对他的追查,而意外地浮在了黑椋卫的眼前。
“长公主府的管事。”
“这是属下要报的另一件事。”那名黑椋卫素来以能力出众而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