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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柏忽然顿住，一时间竟然解读不出她在想什么。
弹幕闲的无聊，正在随意猜测。
【匿名】：我寻思着，快到十二点了，不是一天可以用一次心理反馈，能看看女配的心里活动吗？
【匿名】：还不如看季淮的。
【匿名】：楼上加一。
【……】：他爱他，却只能深埋心底，因为豪门联姻就是这么无情，为了利益的结合，而后各玩各的。女配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
【凌莲】：没人比我更懂青柏哥哥。
顾青柏重新将目光放到了凌莲的身上。
凌莲沉默了很久，语气认真，徐徐问：“青柏哥哥，你为什么对季淮上心呢？”
顾青柏张张嘴，戛然又给闭上。
因为凌莲的眼神太过于专注，如同亮如白昼的探照灯一般，窥探自己的内心的黑暗。
准确来说不是凌莲的问题，而是他自己在问自己。
为什么呢？
这本是一场游戏，一场不该上心的游戏，他应该和所有的npc一样，完美地走着剧情，然后避开追妻火葬场，顺利完成任务拿着亿万财富离开这个虚拟世界。
一开始的女主，女配都是这样。
无论自己说了什么话，她们都会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表现，或哭或笑。
而季淮的眼神却永远是在算计，却又会在自己给予了关心后，进行回应。
因为他觉得季淮的数据调。教更像个活生生的人。
季淮是第一个能走出原有剧情，在改动的剧情中，能与自己互动的人。
随着季淮的回应越来越多，顾青柏每一次触碰季淮，每一次嗅到他身上的香水气息，与他对望，季淮的每一次呼吸……
这是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现在的季淮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季淮对自己的感情不会是……
顾青柏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我想和季淮聊聊……”
他现在脑袋有点乱。
这个问题他一定要问清季淮。
那个人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
若是不问，今晚无法安眠。
顾青柏给季淮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他起身准备出去找人。
拉开房门，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回头凝视凌莲，一字一句地问：“你喜欢季淮吗？”
话说，按理说到了这个剧情，女配要对反派死心塌地才对，一场英雄救美定情，虽然季淮救的人是自己。
但这些都是小事！
凌莲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抬手托着下巴沉吟后，一字一句地回：“绝对不会。”
顾青柏扶住门框，被扎心了。
自己不会真的走了女配的剧情线吧？
*
他一出门先遇到了顾夫人，但是没见到季淮。
顾青柏左右看看，问：“季淮呢？”
顾夫人脸色不好看，怒极反笑，一点都不顾眼角的皱纹，表情狰狞：“刚走，我让他先滚回去了，解决好一些小问题，才来见我！”
顾夫人加重了小字。
恨不得要咬碎牙齿。
好啊，在背后算计顾家，算计的时候还异常开心啊！
而且说话留一半，半诚心半威胁，真以为顾家怕他不成！
顾夫人猛地一锤栏杆，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想拧下来季淮的脑袋！”
顾夫人指着自家儿子的眉心：“给我滚回去，睡觉！”
说完之后，顾夫人急匆匆地转身走了，显然是去解决问题。
顾青柏沉吟一声，而后飞快地跑下楼。
刚走，那就是还没出顾家！
但是顾青柏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看到了季淮的助理坐在一辆小车的副驾驶位置上。
“季总呐？”
助理打了个哈欠，说：“不知道，季总有专车接送。”
他看了看时间点，也摊牌了，说：“季总说，如果凌涵小姐要离开顾家，我就送她走。”
顾青柏冷笑，握紧了手指。
合着季淮还正打算今晚带走凌涵啊？
他气急败坏地拉开车门，坐进去，说：“你家季总走了，我打不通他电话，我有事问他，送我去他的新住处。”
助理沉默了片刻，也尝试打了打季淮的手机，无人接听。
“那好吧。”
第56章 56
季淮从热闹的宴会中往顾家的别墅大门走去。
他的身后是五光十色的美景，而前方却是逐渐变得黑暗的景色。
不断有人疲倦了宴会； 许多豪车开出顾家别墅区。
季淮走到专车旁边； 有人弯腰给他拉开了车门：“季总，请……”
他抬头眺望； 想去看看助理在哪里。
但是不见人； 连通助理的车都没见到。
走了吗？
司机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句：“季总。”
季淮闻言看向司机；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顾家别墅，弯腰坐进车去； 说了地址。
不回公司； 回家。
车上。
季淮颔首垂眸； 看着手中的礼物盒子，顾夫人最终还是将礼物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自己。
他迟疑地打开盒子，看着那一对袖扣，沉默了很久。
价值不菲的宝石； 可自己曾经将它当成垫脚石； 送给顾夫人以表诚意。
昔日多不在乎，如今就用了更大的代价，才低身下气地求了回来。
如果这场宴会上，自己用的是这一对袖扣，顾青柏会有多高兴？
会高兴地睡不着觉吗？
穿着软顺的睡衣在柔软的大床上； 开心地滚来滚去，露出纤细的腰肢； 最后趴在床上； 屈起双腿开心地摇晃吗？
季淮眼中带了一丝笑意。
他认真地收起了礼物； 侧头望向车窗外那灯光绚丽的顾家别墅，抿紧了唇瓣。
季淮靠在车窗上，缓缓说：“顾谣，你养出了一个好儿子。”
*
季淮回了自己的家里。
拿出被怒极的顾夫人摔碎了的手机。
将手机卡换到另外一台手机上，看着开机画面，随意放到一边，从酒柜中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后仰头喝下。
他知道顾夫人不相信自己。
季淮依靠着吧台上，手指慢慢地敲打着酒杯，眼神迷茫。
无所谓，反正自己的口中也没多少真话。
就当给顾夫人提个醒吧。
她会仔细调查的。
季淮喝光了酒，从摇摇晃晃地去看手机，两通未接来电。
顾青柏和助理，一前一后拨打了电话。
季淮迟疑了一下，点了助理的回拨过去。
关机了。
有意外情况吗？
季淮坐在沙发上，看向阳台，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没人会觉得自己的助理能起大作用。
他再看了看顾青柏的那通未接来电，沉默了很久，还是没有回拨。
算了……
无非就是想问问自己的看法。
季淮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水，呛了一下子，咳咳，咳咳咳。
等缓过气来，季淮又继续喝，无语地自嘲说：“酒鬼一个。”
喝醉就不会去烦心了。
他曾经做过的事情，那些藏在完美皮肉下的伤口，如今被顾夫人挖出来，却没有好转，反而像是感染了细菌一般，不断地腐烂发臭。
季淮难受地摇头，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顾夫人的话。
“你怎样吃下季氏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你为什么会知道钟家对顾家指定的材料供应商中会有人搞鬼？”
“你接近我儿子，到底是看中了他，还是看中了顾家出名的重情义，以此谋利？”
“季淮，别把同情当爱情，这是大多数人的错觉，我希望聪明的你明白。”
“你不该和当时的凌涵一样糊涂。”
“但你的感情充满了算计，已经搅和在一起，就算现在的你竭力扯除黏在你身上的污渍，我都觉得脏的令人发呕。”
季淮想到这里，猛然看着自己的一双手。
脏的令人作呕……
季淮最后颤抖着手，给凌涵打了一通电话。
他声音颤抖地说：“凌涵……我想知道你和顾青柏之间的故事。”
凌涵沉默了片刻，说：“季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被凌家送入顾家，成为自己姐姐的替身。
她却觊觎顾青柏对姐姐的温柔，艳羡那种不属于自己的爱情，然后慢慢地着迷，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不……”季淮垂眸，缓缓开口，“我只是……”
他只是想再听听。
再从这个故事中……去扣出那少的可怜的有关于顾青柏痕迹。
季淮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拜托……”
*
顾青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比起目中所及，他最先嗅到了空气中陈旧的腐朽气息。
大脑在回忆发生的事情。
好像自己坐上了季淮助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