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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蕊一怔。
少年骨节分明,手修长,他稍微张开手掌,就将她整个手握住。
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这天的晚饭异常的丰盛。
谢蕊要的火锅材料,少年都买了回来。
他都洗干净,摆放在桌边,等着她过来吃。
谢蕊拉他去切蛋糕:“要先吃蛋糕许愿吹蜡烛!”
每年她都会给小唐泽过生日,无论她送什么礼物,他总是平静的接受,没有丝毫惊喜。
这一次,她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就送给他最后一个这幅身体可以陪伴的生日吧。
她伤感的想。
过完这个生日,她…想把一切告诉他。
不管他是信,还是不信。
她都得说出来。
房间里的灯关了。
蛋糕非常漂亮,谢蕊用奶油做了个小人,和一个房子。
房子的模样是他们住的小洋楼。
“这是阿泽,这是我们的家。”她指了指蛋糕,分享自己的设计感想。
少年站在桌边,看着蛋糕半晌,眼里浮现不安。
“没有你。”他抬头,死死盯着她。
蛋糕里没有他唯一在意的人。
谢蕊一怔,连忙补救:“有的,有的,我把自己做到那个小房子里了。阿泽白天要上学,所以我就在家里等你。”
她笑得绽开梨涡,又甜又温柔。
她总是有办法安抚他。
“许愿!许愿完吃蛋糕!”谢蕊摩拳擦掌,兴奋极了。
少年移开目光,沉默半晌,终于依她许愿。
其实这都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
他双亲失去的早,看透世态炎凉,心里早就没了孩子的童真。
他更愿意放学时多去赚钱。
早点养她。
然而她喜欢,她喜欢他像个孩子。
他便勉为其难的扮演,哄她。
他抿了抿唇,试着许愿。
没有愿望。
唯一的愿望…她要好好的。
“阿泽…”
他忽然听见她喊他,声音带着慌张。
他睁眼,瞳孔一缩。
她的皮肤像裂开的拼图,手脚在变透明。
像一幅画,褪去颜色,变成水墨画,又变成白色,即将…消失。
这场面荒诞,就像电影里演戏,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怎么会有人的身体这样?
少年眼中第一次流露惊痛,他手伸过蜡烛去抓她。
整个人透出慌乱。
布料落到手上,她常戴的镯子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她竟然就这么消失。
蜡烛在手背灼出一片红,他僵着身子不动,盯着手上的衣服,像死了一样。
蜡烛还没吹,她就不见了。
她不见了。
他早就知道她不正常。
她容易累,容易困,常常事情做一半就睡着。
她头发长得特别快,远胜过常人。
她的模样不变。
仿佛被时光定格住,没有半点变老。
可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当着他的面,这么消失。
就这样,算什么?
她的出现,于他的生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所以奇迹不该只有一次。
奇迹不该…抛弃他。
他站在蛋糕旁,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看,甚至不敢眨眼睛。
眼睛里血丝弥漫。
她会回来,他坚信。
就像那年她在雨中去而复返。
*
他等了她一天一夜。
一直站着不敢动,不敢离开。甚至连眨眼也忍到不能忍了才眨动。
可是她没回来。
为什么?
是觉得他不乖了,不想要他了?
蛋糕几乎化成一坨,他僵硬着拿起切蛋糕的塑料薄刀,缓缓把那上面的房子切开。
她说过的,她会在房子里一直等着他放学回来。
他努力找。
然而奶油被翻了个遍,颜色化到一块,他还是看不到。
他看不到她。
她骗他。
骗了他。
他点头,看向四周。
信任再一次被辜负,他又有些无力地恨她。
他不吃饭,也不觉得饿。
鹦鹉小唐却不行。
一天一夜没人喂它吃东西,它饿得发慌,飞出笼子来找主人。
“洁洁!洁洁!”
它落到少年手臂,一边踱步一边蹦哒,还用尖尖的喙啄他。
唐泽垂眸。
这只曾经被她小心宠着的蠢鸟,还是那么蠢,不知道她已经消失。
她不要他们了。
不要他了。
他缓缓抬手,捉住它。抚了抚鹦鹉的毛,它被养得羽毛艳丽,一股子不设防的傲慢。
他手指一点点用力收紧,它还以为他在陪它玩。歪着脑袋啄了啄他的手指。
他平静地问:“如果她是真的死了,没了,我们去找她,嗯?”
他收紧手掌,鹦鹉在他手心扑腾挣扎。
费劲全身力气,力道敌不过人。
*
学校的课程完成的差不多了,学分修够。
得益于那几年的积累,金凌开始自己做心理诊所。
然而他今天没收到谢蕊的邮件。
他想起她之前说的话,心里蓦地涌起不好的感觉。
他匆匆收拾东西订了当天的机票赶回去。
他在夜里来到那栋小洋楼。
小院的门虚掩着,没有关上。
“唐蕊!唐蕊在吗?”
他有些紧张,站在院子里喊。
小洋楼没有半点动静,天黑着。
他记着对谢蕊的承诺,转机下来,甚至来不及倒时差,就立刻奔过来。
房子里传来急促喊声:“姐姐!”
金凌一急,顾不得再等,直接跑了进去,朝着焦急呼喊传来的地方。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
他闯进去,看清地面,脸色煞白,后退半步。
神色苍白的少年躺在血泊里,手里紧紧抓着一团衣服,被血染红。
他闭着眼,桌上的蛋糕狼藉。
“洁洁!洁洁!”绿毛鹦鹉扑腾着翅膀飞到他肩膀。
☆、第 41 章
水呛入咽喉鼻中; 谢蕊整个人奋力挣扎。
然而四周都是水,视线内一片模糊; 手脚挥动触到的都是水流。
她头脑渐渐变得混沌。
恍惚中,一道身影到她身旁,用力拥住她。
她感受到了一个吻。
炽热用力。
……
意识回到脑海时,她猛地坐起来。
发现自己在病房。
最先闪入脑海的是生日那天的景象。
她看到自己的手脚消失; 像身体每个细胞承受到了极限; 然后每个分子消解裂开。
她看到唐泽惊痛的目光,却来不及留下什么。
她什么都来不及说。
他一定是以为她没了,不要他了。
谢蕊坐起来; 迫不及待要出去。
弯腰穿鞋子时; 她怔了一下。
这幅身体使用自如,没有丝毫的不舒服。
再也不是她那段时间体会到的迟钝无力了。
怎么回事?
她抬手; 忍不住细细看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这原本就是她的身体一样。
电视里在放新闻,她抬眼看。
注意到时间; 整个人愣住。
“26年9月…3日?”
这个陌生的时间,熟悉至极。
是她跳江那天。
离她和唐泽的婚期,只有一个月的时候。
一种莫名的猜想疯狂在脑海浮现。
——她、她回来了?
护士推门进来:“谢小姐; 您醒了?”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 谢蕊心脏跳动越发激烈。
她称呼她谢。
所以她真的是回到了自己本来的身体么。
“我…”她艰涩开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护士一愣,古怪的看了她片刻,想到唐总的吩咐,笑道:“您是落入江中; 被我们唐总救上来的。”
“他说您如果醒来,就可以回家了。”忽视顿了片刻,又把最后那一句话加上,“他说您不用再害怕了。”
这件事情传出去都能当做爆炸新闻。
传闻中唐总最爱的女人,放在心尖上的未婚妻居然就在他们医院。
还长得这么、这么楚楚可怜。确实够漂亮。
只是奇怪的是,抱着她过来时,唐总还一脸紧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可看谢小姐快醒了,他反而走了。
英雄救美不是更应该在对方快醒来的时候,让她看到痴心吗?
难道这是有钱人的新玩法。
小护士摇了摇头,表示弄不懂。
“您的东西都在这里,没有少。您看看。”
小护士指了指床头柜。
“哦,对了,这是您的手机。”
她递给谢蕊。
谢蕊怔怔看着手机,半晌,才拿到手里。
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她曾经无数次想躲避的时候——差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