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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了?”凤银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质问:“北堂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胡话,做背信弃义之人?”
“背信弃义?”北堂冷笑:“我应南风的救世之约,本来也是迫于局势。所以南方一直防着我,你没来之前,东方表面与我搭档,实际是在监视我的行踪。如今他们二人自顾不暇,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难怪他不惜败坏南风与东方的名声也要阻止自己摆脱他,不是他对自己有什么不舍,而是因为她可以成为他的挡箭牌。
凤银咬唇,强忍住内心涌动的情绪,仰头笑道:“那这么说你不是还得谢谢我,是我给了你行动自由。”
“自然是要谢你。”北堂语气微顿,淡道:“那便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不是第一个被召唤而来的异界之女,更不是什么天选之女。选择你的,是南风。”
凤银呼吸一促,心脏像是被划开了一道裂缝,满满的酸涩情绪不受控制地一涌而出。
“你什么意思?”真相来得猝不及防,她背弃过往只身来到这个异世,本来还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存在,不想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人。
“天选之人是南风,我们都是应了他的救世之约才成为了救世之人。”北堂远远望着江边的女子,她逆着人群散去的方向孤身站着,显得格外落寞,“在你来之前,南风也召唤过许多异世女孩,或许她们都不适合,不久南风又将她们送回去了。”
“或许?”
“我成为救世之人后的记忆被南风操纵过,关于那些女孩的回忆并不深刻。但与你相处的这两年,不断会有她们的画面闪现,虽是看不清脸,但都是些与你性格年纪相仿的女孩。”他似乎曾经还同其中一个女孩立过白首之约,可惜他们都不会老。他定是将对那个女孩的情愫转移到了凤银身上,所以最近才会变得奇怪。北堂这样想着,心里平息了许多。
“这个等我找到南风,自会同他问个清楚。”凤银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渐渐冷静了下来,望着攒动的人群,目光却很迷茫:“不过你们好歹也一起共事多年,如今他们有难,你当真要弃他们于不顾?”
远处有阵阵琴音传来,期期艾艾,扣人心弦,路人纷纷停住脚步啧啧称赞。唯独北堂俊眸微窄,琴中的杀意让他明白那个女子已然等得不耐烦了。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北堂失笑,语气冷漠且生疏,“我与他们从未同路,何来抛弃之言。就好似如今停下脚步聆听琴乐的人群,等这琴声结束了自然就会各自散去,你又怎么能说他们谁抛弃了谁呢。”北堂压低了幂篱,黑纱掩盖了风华,隐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北堂你别走。”凤银奔向了拥挤的人群,心中满是疑惑。从未同路?那这两年的生活点滴都是假象吗?他其实大可选择就此消失,让她这个太平美梦一直做下去,何必又要来特地告诉她。
“小银。”
“汪。”
此时,桃夭拉住了她,九命咬住了她的衣裾,阻止她继续前进。
桃夭眼角微红,劝道:“别去,他的心变了,追不回来的。”
“你放开!”凤银用力推开桃夭,甩掉九命,迅速冲进人群里。
“北堂……”凤银一声声呼唤着,穿梭在嘈杂的人群中,与北堂相处的点点滴滴也串联成片断,在脑中回放。她不堪的时候,他笑得最欢;跟小妖怪单挑的时候,他只会喝倒彩;走夜路的时候,他还经常扮鬼吓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又会仗义出手……可如今想来,一起捉妖打怪了两年,她最多就是受点惊吓与皮肉小伤,而北堂倒是满身的伤痕,还好几次险些了丢了性命。
琴声戛然而止,凤银脚步渐渐顿住,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她方知曲中意,怎么就要曲终人散了呢。
第24章
日暮西山,一辆马车径直行驶至渡口停下,竹绣自车里下来,手中拿着厚实的披风走向了坐在江边沉思的凤银。
桃夭见状立即招呼上九命,一猫一式神识趣地钻进了马车,男人惹得情债,还得让男人还。
“夫人,江边风凉,回去吧。”竹绣温柔地将披风搭在凤银单薄的肩上,屈身与她并肩坐在冰冷的地上。
“回去?”凤银将头埋着膝盖里,声音里有抑不住的疲倦:“我无来处,亦无归途。”入世之后,现世的记忆渐渐模糊,她甚至已经想不起来父母的脸了。她曾以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在于拯救这个世界,现在想来也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夫人突然这般顿悟……”竹绣侧过脸,灼灼目光粘着凤银,揣测道:“莫非是受了情伤?”
凤银没了理会他,竹绣勾唇,笑意里带着些狡黠,“虽然那厮伤了夫人的心,罪不可恕,但眼下我倒是想谢谢他。”
凤银缓缓抬起脸,问:“谢他什……”湿热柔软的唇落在她额前,止住了她的疑惑。
竹绣直起身子,眸中闪过得逞的快意,回道:“谢他让我有机可乘。”
“你不要脸!”凤银羞愤,气急败坏地擦拭着额头被他吻过的地方,擦着擦着眼泪落了下来,她忍不住抱着头哭了起来。
“你们一个个都欺人太甚了,呜呜呜……”
“我跟他们不一样,”竹绣轻轻拍着凤银的背,轻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凤银心头一颤,哭得更厉害了。自东方出事后,接踵而来的突发事件令她身心疲惫,南风答应要陪她却失言了,西门眼里万事以救世为先,北堂更是过分,居然趁机叛变,最后主动留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这个图谋不轨的竹绣。
“竹绣,你接近我究竟所图为何?你直说便是,没准我们还能结成同盟呢。”就像西门跟夏之初那样,各取所需。
竹绣侧目凝着凤银,直到她因承受不住他炙热的视线而低下了头,才缓缓道:“我时常会做一个荒诞的梦,梦里有一棵遮天蔽日的梧桐树,树上有只麻雀叽叽喳喳竟是在说着人语,我好奇的过去同她问好,她扭头看我……就是你现在的表情。”
“你不会是要说我们俩前世有缘之类的话吧。”凤银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渐渐松了戒备,因这个相似的的梦境而不再那么排斥竹绣,或许他们前世真的有孽缘。
“夫人真是聪慧,不过我们的关系肯定不仅仅是前世有缘。”竹绣笑眼弯弯,一字一句道:“我们今生的缘分才开始呢。”
凤银不禁打了个冷颤,江边的风真冷。
*********
竹绣将凤银与东方安置在了半醉人间的阁楼里,由曹三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凤银终于享受到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古代宅女生活。
蛰居阁楼的第十五日,正值除夕。整个兰州百姓都沉浸在新年的喜庆气氛中,茶余饭后偶尔谈论起上官家的惨案,只记得是一名双目失明的少年所为。
曹三送来早饭后,见凤银在外边回廊晒太阳,便跑过去唤她吃饭。曹三心里也是纳闷,别人都是金屋藏娇,到竹绣主子这儿怎么变味成这样,凤银其貌不扬不说,还带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跟一只贪吃能睡的肥猫。
回廊上见凤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一楼春门口正在推搡的两人,曹三问道:“小银子,你在看什么呢?”
难得好阳光,照得凤银眯起了眼,“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好生眼熟啊。”
“哦,是流景啊。”曹三不屑地啐了一声,道:“估计又是喝完花酒没钱给,被人撵了出来。这种人竟也能教书育人,怕是世道要亡喽。”
‘我每日重复三件事情,读书,授业,思毓儿。’那日流景深情款款哀悼亡妻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凤银忍不住翻白眼,嘟囔道:“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也别一棒子打死一群人,我们竹绣主子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曹三不愧是竹绣的心腹,这时候也不忘记维护他,“不然以你的姿色,在后厨倒馊水都不一定要你。”
“小银子你这次真抱对大腿,要麻雀变凤凰了。”曹三凑近说道:“悄悄告诉你哦,竹绣主子可有钱了,这京口有一半产业都是他的。连梅妆主子都垂涎他,可惜竹绣主子他吃了猪油蒙了心,偏偏对你动了真情。”
“……”凤银懒得理会他,径自回屋吃早饭了。想来早前梅妆那出逼她卖身的戏码也是竹绣指使的,为了让她留在半醉人间。可她真的留下来了,竹绣却再也没出现过,明明知道这定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段,可偏偏忍不住要去在意。
凤银躺在软塌上胡思乱想了一通后,得出结论:“人真是贱啊。”
“贱人就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