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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损受限,只有晴天,双方才会摆开阵列,施展会战。
天空是一片蔚蓝,当然不是冬雷震震,这时赵王等人才醒悟过来,看向不远之处。
数里之外的西北一侧,在起伏的山丘和田野之间,在一个个荒村之后,千余贼寇骑兵逐渐汇集起来,如怒涛,似奔雷,又似无可阻挡之巨兽,咆哮呼啸而来!
这些敌骑,赵王原本以为是要在侧后袭扰粮道,却是不曾想过,贼寇居然有如此魄力和决心,居然没有把轻骑放在外策应,或是袭扰粮道,又或是在兵败时接应逃离,而是如胜负手一般拿在手中,关键之时,居然就这样用了出来!
厢军将士立刻哗然了,正面对贼寇精锐,原本已经难以抵敌,侧翼又有千余敌骑,虽然是轻骑来袭,却仍然有奔雷之势……骑兵对步兵,特别是对缺乏训练,没有战术素养的轻步兵,
根本就是以强击弱,有着天然的优势。
有厢军将士目光涣散,叫道:“败了,败了。”
“败又如何。”有人满头大汗道:“身后有督战队哩。”
“督战队又怎样?”身高力壮,在军中颇有威信的邱光宗大叫道:“大将们把咱们的饷,械,粮都拿去瓜分了,打仗时却叫咱们卖命,天底下有这种道理没有?老子昨晚临上阵卖命,还想着家人无人养,临死之时,吃的最后一餐还是水煮黑豆,却他娘的大魏,去他娘的赵王,老子们也反了吧!”
邱光宗是早有预谋,其早在暗中串联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厢军将士,甚至有一些队官级别的也是早就有意,此时邱光宗振臂一呼,愿意和他一起造反的当然寥寥无已……厢军粮饷再缺乏好歹能活的下去,还能勉强养活家小。但待遇太差,所遇不公,也使得大量厢军将士毫无战意。
此役之前,李安远,郑里奇,杨世伟等人最担心的粮饷之事,果然也是应在了这些厢军将士们的身上。
贼寇骑兵突前,如快刀切肉般的切入厢军大阵,而大量的厢军将士却是在阵前逃窜,甚至倒戈,不少厢军转身冲向自己一方的督战队,用奋勇之姿,猛然砍杀那些将领派出来的亲卫,反是将督战队砍的屁滚尿流,溃不成军。
顷刻之间,局面立刻倒转,六万多厢军立刻溃散,任由骑兵左冲右突,很多厢军将领想收拢队伍,却是根本无此可能,只能也是分别逃窜,往昨晚临时所立营垒逃奔。
在赵王父子目瞪口呆之时,南边的战场却仍然是在焦灼苦战之中。
在嘹亮悲壮的歌声之中,受训不到两月的建州民壮与大量的禁军混战着。禁军吃亏在人数太少,且弓手太多,突前的禁军将士不过三千余人,被十倍的民壮围困苦战。就算如此,也很明显的能看的出来,大量贼寇并无阵列,几乎是各自为战,只有少量的不到千人的精锐勉强能成阵,抵住禁军锐气。而大量民壮,执各种兵器,阵列一团混乱,却是能与强悍精锐的禁军苦苦相斗,虽然死伤极惨,但歌者不绝,很多普通的百姓,就是拿着劣制的兵器,在歌声之中,一往无前的冲向前方,与那些技艺娴熟,身披铁甲的禁军缠斗。
甚至身负重伤,手无寸铁的民壮,也是在临死之时,或是冲向前方,或是缠抱,甚至在地上打滚,用牙齿去咬,只要能缠住一个禁军将士,便是死而无憾。
“王建州真是罪该万死!”
看到北侧崩溃,厢军犹如滚水泼过去的积雪,顷刻融化,而南处精锐禁军却是被数万流寇缠住,根本无力脱身之时,赵王也是咬牙切齿,恨死去的王越入骨。
若不是王越弄的建州天怒人怨,人心尽失,这些刚刚造反的建州百姓,怎么会如此奋力苦战,不惧死亡?
就是因为此前太苦,百姓已经快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李开明竖旗之后,虽然拷掠了很多大户,使得地方不安,但其对治下的普通百姓却是施粥舍衣,使得初入寒冬之后的建州并没有预料中的大量贫民因饥寒死亡,而是保住了大半人的性命。
现在这些北营民壮的妻儿老小都在县城或其余地方安置,此战获胜终有喘息之机,所谓的歌声之中慷慨赴死,其实不过就是此前愤怒情绪的反弹,另外就是想击败官兵,使妻儿老小能平安度过一冬。
至于更长远的想法和目标,这些正在奋力拼死一搏的建州百姓却是不会去想,也不可能去想的。
赵王切齿痛恨之余,也是感觉大势已去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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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宜速走了。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李谷原本一直站在马侧观看战场,此前他就感觉此战有些悬,未必会如想象般的那样顺利,但仗打成这样,从开头就不顺,然后一崩到底,也是出乎这个幕僚的想象之外。此时此刻,这个野心勃勃的幕僚也是毫无办法,其长于阴谋倾轧,掌握人心,对战场上这种横刀长矟对决之事,此辈却是根本没有献策之能。但事至如此,赵王在,大事就还有可为之处,李谷当即攀住马头,劝道:“再耽搁,等禁军也崩溃了,事不可为,还会被敌精骑不停追杀剿灭,大王千金之躯,断不能冒险……”
前天的骑兵战,赵王麾下的三百余骑颇有跃跃欲试之感,待看到贼骑精锐,开阖纵横马上骑射都娴熟之至,战技俱是过人,这些亲骑虽然是赵王延揽的豪杰之士,战阵经验多少都有一些,但骑阵合战的经验却是丝毫也无,当下便是露了怯意。
赵王也并未派这些亲骑护卫出战,待此时赵王心有明悟,这些亲骑护卫,虽然装备比贼骑强的多,真的打起来,怕远远不是其对手。
便是此时此刻,三百骑护卫赵王逃走,都是有些风险了。
这时赵王反是庆幸,因为担忧粮道,这几天陆续安排一万多厢军沿途驻营,这些厢军真的打起来未必有什么用,沿途接应,阻碍一下追兵,总归是办的到的。
“也只能如此了。”赵王一声长叹,简直是伤至肺腑,当下却是断然道:“退兵。”
此语一出,诸多幕僚,亲卫将领都是如释重负,众人七手八脚转身,意欲即刻逃离。
“父王不可。”一直未出声的徐子文却是在此时出声,说道:“大军尚在奋战,父王若逃,则事不可为矣。”
“你知道什么。”徐子威在一旁扬鞭,颇为惊惧和不耐烦的道:“兵凶战危,现在我们看似安稳,是敌人尚未腾出手来。一旦厢军彻底被灭,敌人就去兜杀禁军,到时候敌轻骑腾出手来,不来谋我父子,难道放在一旁观战吗?”
徐子威虽然故作知兵的时候多,此时的分析倒也是相当精准,现在贼寇精骑尚要廓清厢军,待厢军惨败成定局,一小部份骑兵追赶,使厢军不复阵列,然后大半精锐步卒会去北营前后夹击禁军,轻骑那时无用,用轻骑硬冲阵列完整的禁军,那是白白折损浪掷了,到时候用轻骑不停追杀剿灭赵王从骑,乃至在战场上诛杀或擒获大魏亲王,岂不是李开明等流贼起事以来的最大荣耀?
“我亦知此理。”徐子文面色苍白,看了看面有怒气的赵王,又看了一眼李谷,抱拳沉声道:“现在局面虽不利,当派大兄持刀去厢军阵列,召总管诸将,严敕其收拢部卒,缓缓而退,不可溃不成军,其次当引败退厢军退至禁军之侧,与禁军互为犄角,这样方能保全厢军和禁军残部,至傍晚时可使两部兵马聚集退兵。这样虽折损将士众多,犹有一战之力。李先生,你说过胜败无所谓,此战打的是政治。但若父王惨败到只余几百护卫的地步,其又何谈后续的政治?”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也是对众人的提醒。
后果实在太过严重,哪怕是在这样危急时刻的战场之上,徐子文也是不得不出声提醒。
李谷面白如纸,此时的踌躇满志和得意姿态,已经尽扫无余。
“竖子说什么呢!”众人迟疑之时,赵王却是一鞭向徐子文抽过去,将徐子先脸上抽出一条长长的鞭痕。
“你父若死在战场上,还谈什么政治,什么开府!”赵王怒气勃发,环视左右道:“众将必本王周全,必有厚赏,其余诸事,不必理会了。”
也就是说,除了护卫眼前这亲王安全之外,其余的幕僚,官吏,包括徐子威,徐子文等人,都不必加以注意。
众护卫轰然应诺,赵王却是当先拨马而行,其余护卫如箭矢般飞驰跟上,三百余骑簇拥赵王转身而走,原本有旗手挚着赵王的大旗,此时当然也是弃之不顾,那大杆六丈高有余,连同旗帜旗标几十斤重,非壮士不能挚,此时大旗被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