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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一朝堕落,世上再没有青玦。只有魔界的魔皇,贺兰玦。
十数万无辜之人被他连累,愧疚之余,心底竟然还有些卑鄙的窃喜。这是不是说明,他在阿玦的心中,还有位置?
他放弃重入轮回,苦苦等了数百年,等得快要魂飞魄散,却没等到贺兰玦的招魂。
贺兰玦坐在魔皇的王座上,在魔界最深处的宫殿里,枯度一日又一日。从不知道,他一直都在他身边。
我不会离开你。随着魂魄力量变弱,很多事情,他都渐渐地记不清了,这句话他一直没忘。所以他一直守在贺兰玦的身边。
生也好,死也好。就算玉珏已碎,就算没有了契约的羁绊,他还是无法离开他。
什么玉碎情绝。真是天大的笑话。青溪其实说得对,他就是犯贱。明明恨青玦背弃盟誓,却从来放不下他,一次一次,永远也学不会吸取教训。
他以为他会就这样耗尽力量,悄然消失。结果却意外落入时空缝隙中,来到了人世。
后面的事他再记不清了,不过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无非是他几度轮回转世,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世上竟然会有严卿这么傻的人。
如果有人在他遇见贺兰玦之前给他讲这个故事,他肯定会把严卿这个傻帽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狠狠地嘲笑一通。
不就是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没了爱还不能活了啊,活了几百年还不如他来得洒脱。
可是他却渐渐理解了贺兰严卿。
再给他一千年,再轮回几十世,爱贺兰玦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他迫使自己忘却一切,却怎么也做不到。 他跟方谦本来就是两条没有交点的平行线,贺兰玦的出现扭曲了他们之间的空间,让他们强行交汇,但仅此而已。
一切都回到了正道,只有自己的这列火车脱了轨。
他找了好几份兼职,把所有的时间都填充得满满当当。
但在无人的深夜里,心脏撕裂的痛苦还是会侵袭他,他根本睡不着,常常凌晨才能稍稍入睡,没睡上两个小时就会自动醒过来,这样下去身体很快就垮了。
他不能死。张岩想,他还那么年轻,家里还有爸妈,他还要工作,赚很多很多的钱。
最重要的是,他死了,贺兰玦的牺牲就没有了意义。
他只好去求老白给他开安眠药,吃了药,胡思乱想就停止了,他就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一整晚。但时间越长,需要的药量就越大,开药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终于连老白也看不下去。
“你再找我开安眠药,我就要被老板开除了!一个人他妈只能吃那么点,过量会出事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张岩老老实实地回答。
老白忍不住对他咆哮:“张岩,你他妈能不能正常点?”
张岩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哪里不正常了。”
“你哪里正常了?”老白难得发脾气,但每次一发脾气就是山崩地裂,他一拍桌子,登时桌面上的玻璃都碎了,“不就失恋嘛,怎么弄得世界末日似的。人方谦没死呢,别弄得跟守丧似的。”
“嘿嘿。”张岩拿着处方笺,心有余悸地笑着。
这天晚上老白带着小白去看他。
才半年的工夫,小白就从一只猫变成了一头猫,看见张岩猫眼一亮,“喵”地一声窜进他怀里,直直把张岩砸进了沙发里,弄出了个人形凹坑。
张岩抱住乱动的小白,问道:“你把猫带来干什么,他又什么都不懂。”
老白一挑眉,眼镜闪过一道光:“你别看他是只猫,其实他什么都懂。”
他给张岩做了饭,三个多月了,张岩第一次吃上像样的伙食。白静泽收拾完餐桌上的一片狼藉,然后把变成大白的小白留在了张岩的小破公寓里。
小白没来过这个地方,对什么都很好奇,先抓抓张岩的沙发,再咬咬张岩的桌角。张岩本来就溺爱它,就随他去了。到了该睡觉的点,张岩自己洗漱完上了床,小白还在一边噼里啪啦地闹腾。
张岩忽然不想再吃安眠药了。几个月来,他空空荡荡的公寓里第一次有了生气。他不再是一个人,只有自己和对贺兰玦的想念。
他侧过身,背对小白躺着,闭上眼睛。
一大颗眼珠从眼里掉了出来,啪地渗进枕头里,颊边顿时一点温热,然后又是一大颗。眼泪滴落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楚。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多少年没有大哭过,压抑在心底的悲伤就像一场势不可挡的洪水,终于决了堤。
小白跳上床,用脸蹭走张岩的眼泪。喵喵叫了两声,然后安静地蜷缩在张岩的怀里。他的身体软软的,热热的,温暖了张岩的身体。张岩伸过手,把小白抱得更紧一些。
贺兰玦,遇见你之前,我只是一个迷茫的普通人,不知道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虚度着我的生命。
我不相信这世界有不顾一切的爱,我总以为爱不过是我生命的一小部分。
遇见你之后,我才明白,爱你是我的全部的生命,没有你,我就像失去了灯塔的航船,永远流浪在生命的海原中,再也找不到归去的港湾。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他一遍遍地在心里说着。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第55章
一年后。
方谦又在后台看到了那个跟踪狂,这已经是三天里的第七次了。
买咖啡时同一队列,买CD时站在架子对面,地面活动时还混在一堆女生中间,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不散的阴魂。
现在竟然还成了剧场后台的员工?这是老天在跟他开玩笑吗?
奇怪的是,男人跟块磁铁似的,一旦出现,就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
“你,过来。”方谦对着正在搬运杂物的男人勾勾手指。
高高大大的青年露出诧异的表情,他看了圈周围,没有别人,于是指了指自己。
装什么装,长那么高,站在人群中显眼得要命,怎么会以为自己没有看见他?
“对,就是你。”
青年放下杂物走过来,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方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给我去买杯咖啡来,送到我化妆间。”
这种事情本该是方谦助理的分内活,但男人没说什么,没一会就端着咖啡回到了方谦的化妆间。
方谦打开一看,是拿铁,对心里的猜测更加肯定了些:“你是不是故意跟踪我啊?”
男人的神情有几分窘迫:“……我没有。”
还否认,方谦不屑地想,这张脸几乎都写着“我是跟踪狂”五个大字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拿铁?”
这回男人倒是说得很顺溜:“我随手买的。”
方谦瞥了男人一眼:“跟踪就跟踪,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说完,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入口的温度刚好,满意地想这个人还挺细心。
男人不说话。
方谦一挑眉,又问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男人一下子露出惊慌的神情,立刻摇头,然后又点头,半天才像是不知道如何辩解般“嗯”了一声。
方谦半是好笑半是嘲讽:“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扭捏?”随手拆下咖啡杯上用来隔热的纸板,掏出笔唰唰地写上自己的大名,递给男人:“拿去,我的签名。到了我的粉丝见面会也不敢问我要签名,人长得这么高大,胆子怎么会这么小。”
男人接过纸板,讪讪地说:“方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方谦喝着拿铁,心里没由来涌上一阵愉悦。
灯光热烈,满场观众的目光比灯光更炽热,上千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舞台中央的身影上。
“我给你我的手,给你比金钱更可贵的爱情,给你我全部的自己,在牧师和法律的面前,你愿意把自己托付给我吗?愿意与我一起跋涉人生之旅,一起厮守终生吗?”
方谦娴熟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对面的女演员显然在他的带领下深深入戏,眼里泪光婆娑,张嘴正要接台词。
突然,舞台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吱嘎声,女演员浑然未觉,方谦却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上空是一片模糊不清的黑暗,与平常别无二致,他的心里却涌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从小到大他的预感都非常准确,现在他的预感告诉他,必须尽快离开所在的位置,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腿就像被黏在舞台的地板上般,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挪动分毫。
动啊!快动啊!!
焦急和恐惧纠缠着涌上心头,他顾不上正在进行的表演,拼了命地想从原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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