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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眼中凝聚冷芒，一颗被戳中痛处的心突突直跳，余光瞥见身旁的男子已打马上前，心头的愤怒瞬间化为了沮丧。
顾曦神色淡然的骑在马上，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透着冷漠，身旁有人轻唤道：“大人？”她眼神一转，侧过脸来，露出温和的笑意，“小柳，有何事？”
柳思颜有些紧张的握了握缰绳，柔声道：“大人看上去有些疲倦，可是近日事多操劳？”
顾曦抬手揉了揉眉心，苦笑道：“被你看出来了……再过几日就是年关，北镇府忙得不可开交，今日前往军营算是得了闲了。”
柳思颜看着她清瘦的侧脸，一时有些心疼，即使他做了凤卫，也始终是帮不上什么忙，北镇府的事连邵歌都不能插手，更何况是他？她每日领受皇差一定是十分辛苦。
顾曦感觉出他的视线带着脉脉的情意，她思虑一转，温声笑道：“小柳，你不必担心我，身受皇命之人早已经习惯了，倒是你……听邵歌说这一个月来你十分努力，我已经交代了南府那边，升你做校尉。”如此一来，也算是满足了他的心愿，至于那莫名其妙的感情，她自然不会回应。
柳思颜面上一惊，一颗心不可抑制的咚咚直跳，原来她有在关心他的事，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当初早就打定了主意，若是她能为他报得母仇，今生就愿意为她为奴为侍，可那夜同居一室，她却说她已有了家室，连看也未看他一眼，一想到让她离开了怀州，两人就再无相见之日，他就只好找了个拙劣的借口，一路跟到了京城，如今他不求别的，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就好……
顾曦见他低头不语，有些疑惑的问道：“小柳，你可是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的！……”他慌忙抬起了头，不停的点着脑袋，声调猛地一拔高，引来了身后两人打马上前。
邵歌诧异的问道：“思颜，你刚才说愿意什么？”
柳思颜神色大窘，两片红霞飞上了脸颊，娇羞的模样更是引人误解，见邵歌蹙起了眉头，顾曦接口道：“小柳就要升为校尉了。”
“那是好事啊！等收了差事，我们定要好好庆祝一番！”邵歌乐得呵呵直笑，比自个升职还要高兴几分。
顾曦摇头轻笑，这么大一个痴情种，为何就入不了柳公子的眼？来日方长，柳思颜对她不过是一时的崇拜，等相处久了，自然就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他好，感情之事越理越乱，她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几人各怀了心思，只有身为局外人的陆衍中才看得分明，暗自为这些痴男怨女掬一把同情汗，扯开话题道：“大人，那帮征西军桀骜不驯，可会为难我们？”
顾曦敛了笑意，摇头道：“不会，怕是有人早早的就安排好了。”安国侯不会给她发挥的余地，从他手里到手的职权，只会是些闲职罢了，若是不能取得他的信任，就很难摆脱任人摆布的境地。
陆衍中不过随口一问，也不深究其理，抬眼遥望前方黑压压一片的军营，伸手指着道：“瞧！已经到了！”
几人加快了行进，不消片刻功夫，就在军营大门前停了下来，一勒马缰翻身下马，几个士兵迎上前来道：“可是顾都尉？”
顾曦颔首笑道：“正是，请问李将军何在？”
“请都尉随我前来！”
那几个征西兵进退有礼，丝毫不带半点桀骜之气，与传闻中大相径庭，陆衍中与邵歌对视了一眼，亦是十分不解。
顾曦面上挂着淡笑，跟着士兵前往将军的营帐，一路上所遇之人纷纷向她行礼，她也一一回应，面上毫无异色。
行至主帐，李长献早已在外等候，一见了她连忙拱手道：“顾都尉，幸会幸会！里面请！”
顾曦还了一礼，随她步入帐中，“李将军客气了，顾某不过是区区一个都尉，怎能受此大礼！”
李长献摆摆手遣退了旁人，压低声音道：“侯爷特意交代了，见了顾都尉如见他，本将又怎好怠慢……”她别有深意的一笑，眼中满是探究的目光，安国侯的心思难以琢磨，往日得他宠爱的人不过是风光一时，对眼前之人似乎有些不同……
顾曦对她唐突的视线毫不在意，这些人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未必瞧得起她，安国侯的意思，不过就是想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此时又怎会跟她们计较。
“既然如此，顾某就不再多言了，我对军务向来不甚了解，以后还要请李将军多多担待。”
李长献摆手笑道：“那些琐事哪用劳烦都尉，你只需时而视察一番，指出不正之处即可。”她面上带笑，心里暗道：还不是个贪图安逸的绣花枕头，模样生得好就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顾曦捕捉到她眼中一闪即逝的鄙夷之色，不动声色的道：“听闻李将军治军严谨，哪会有何不正之处，我此次前来，不过是想在军营里历练一番，军政大事还是由李将军全权处理，只要平日能稍加指点，让我能向上面交了差，已是感激不尽！”
李长献连声应道：“这是自然！此事决不会让都尉费心！”她扬声唤了侍卫进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都尉一路奔波，请先去营帐歇息。”
顾曦颔首称谢，随着侍卫离开了，她刚走没多久，一个身影闪进主帐里问道：“如何？”
李长献敛了笑意，沉声道：“看不出有何异状，还是等观察几日再说……”
那黑影沉吟道：“可别忘了侯爷的吩咐！”
李长献冷笑道：“请侯爷放心，顾小官人在我这里一定会满意而归……”一阵青烟散去，帐中只留下她一人，望着袅袅生烟的香炉，她唇角勾起邪气的笑意。
顾曦回到营帐，邵、柳、陆三人迎上前问道：“大人，李将军可有为难你？”
顾曦面带不解的笑道：“同为将领她为何要为难我？”
邵歌冷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一来就将我们请进营帐，说是客气不如说是圈禁，据闻征西军军风彪悍、不服驯化，表面上一团和气，未必不是在耍阴谋诡计！”身旁两人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顾曦摇头笑道：“我们这些京官，行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后才好与之相处，圣上派我来，原本就不是为了要将她们收服。”更何况，有人在背后坐镇，就是要看她无力挣扎，她又岂会让他得逞。
见他三人各自沉默，她解下披风笑道：“营内有一处跑马场，既然来了就去溜两圈如何？”她面上的倦意一扫而光，双眼如星子般闪亮，透出少年人特有的英姿勃发。
三人一时恍了神，一齐颔首道：“谨遵大人指示！”出了营帐，各自上了马，直奔跑马场而去，帐外的士兵并未阻拦，任由他们在营地里策马扬鞭。
到了马场，顾曦让柳思颜与邵歌先赛几局，自己在场外驻马观看，陆衍中打马上前与她并立，压低声音道：“大人出来空旷之地，是否有所指示？”
顾曦淡淡一笑道：“在帐内说话有所不便，我确实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陆衍中神色闪了闪，询问道：“可是樊城那几处产业有何不妥？”自打从怀州回来，她就暗地里替她敛财置业，如今在怀州以南的樊城已初具规模，几家商铺算得上是日进斗金，她只需按月交上账簿，她便不会时常过问。
“老陆，我自是信任你的能力，只是事出突然，除了那几家门面生意，其它的要尽快出手。”
陆衍中心头一惊，揣测她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也不敢再多问，点头道：“大人请放心，此事我定会妥善处理。”
顾曦微微颔首，抬眼望向马场，眼下显现的青黑透着阴戾之色，近日中立派连遭打击，她这个丞相儿媳也惹人微辞，万不能留下把柄让那些人大做文章，让安国侯顺水推舟的削了她的职权。
~5~一阵马蹄声打断了思路，见邵、柳二人疾驰而来，她缓下了神色，抿唇笑道：“小柳真是好骑术，连邵歌都略逊一筹。”
~1~柳思颜秀眉微蹙，撇嘴笑道：“是她谦让于我，这几局我赛得毫不尽兴，还是请大人与我一较高下。”
~7~邵歌面上一急，连忙解释道：“思颜，我真的尽力的，确实是你技高一筹！”
~z~陆衍中讪笑道：“有些人为博美人一笑，口是心非也是在所难免……”
~小~邵歌白了她一眼，冷哼道：“你一日不多话，心里就不舒服是不是？”
~说~陆衍中佯装一吓，侧脸对顾曦道：“大人你瞧，她这是威胁我呢！”
~网~顾曦摆摆手笑道：“好了，你们也少吵几句，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别让人看了笑话。”
“大人，那帮征西军对我们视若无睹的，我们嬉笑怒骂她们也全当看不见。”邵歌转头望向场子边，几队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