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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刚哭了两声，就被父亲从身后揪住了头发。
“赶紧跟我走！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母亲被父亲拖走了，两个哥哥也一声不吭，姐姐看了苏力特一眼，也红着脸离开了。
苏力特上前抓住了父亲的衣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不想在这说，我立刻带你们回家。”
父亲粗暴的甩开了苏力特的手：“我想你刚才没有听见我的话，年轻的老爷，我再说一次，你认错人了！”
看着家人们走进了人群，站在寒风中的苏力特茫然无措，泰尔突然拦住了他父亲的去路，一撇嘴道：“老家伙，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苏力特的父亲抬头看了看泰尔，低着头没敢作声。泰尔喝道：“他是第一军的营长，你应该叫他大人，现在立刻向营长大人道歉！”
泰尔知道苏力特是在家里的处境，山不转水转，有谁知道这位高傲的父亲已经沦为了奴隶，而他最不成器的儿子却依然是碎雪城的贵族。
“没听到我的话么？”泰尔很想帮苏力特出一口气，“向营长大人道歉。”
倔强的父亲依旧不肯作声，愤怒的泰恩咬牙道：“老东西，你想挨鞭子么？”
苏力特上前拦住了泰尔，低声道：“好兄弟，这是我的家事，请你别插手。”
……
当天下午，苏力特找到了雷吉，他想给他的家人争取自由。
“我不理解你所说的自由是什么意思，”雷吉皱眉道，“如果你的父亲想要离开碎雪城，我随时可以让他离开。”
苏力特摇头道：“大人，我的家人无处可去，我只希望您能让他们到我的身边生活，我愿意承担您所有的损失，我愿意用一倍以上的价钱为他们赎身。”
“赎身？”雷吉笑了笑，跟着叹口气道，“骑兵营长，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弄清楚碎雪城的规则？碎雪城没有奴隶，他们是新居民，新居民必须遵守新居民的规则，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他们根本不懂得耕种！我的父亲连农具都没有摸过，”苏力特单膝跪地道，“大人，我乞求您，乞求您宽恕他们的罪责，背叛领主是他们的错，这份过错请允许我和他们一起承担。”
“我并没有追究任何人的罪责，这是碎雪律法的规定，新居民不能和老居民享受同等的待遇，他们必须承担更高的税负，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这一点。”
“我非常清楚，也非常赞同，可我依然请求您宽恕我的家人。”
苏力特长跪不起，为了保护家人，他放弃了自己的理智和尊严。他是第一军资历最老也是最忠诚的军官之一，看来雷吉要为他破一回例。
雷吉拿起了羊皮纸，他准备为苏力特的家人签署一道命令，允许他们提前获得公民资格。
但尼波利阻止了雷吉：“大人，来自莱恩国的新居民很多，今后可能更多，不只有奴隶，还可能有难民，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向您求情，如果开了这样的先例，只怕碎雪律法将变成一张废纸。”
“死奸商！”苏力特低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别记恨我，营长先生，”尼波利听到了苏力特的咒骂，“我也算是新居民之一，在为期一年的试居期里（碎雪律法的规定：新居民到达碎雪城的第一年为试居期），我必须把收入的三成做为供奉缴纳给领主大人，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你想怎么做？”苏力特咬牙道，“我说了，我的家人不懂得耕种！”
“那就让他们去学习，”尼波利神色冰冷道，“如果一句不懂得就能成为借口，恐怕这些新居民都能过上不劳而获的生活，如果他们实在学不会，就让你家人为第一军的骑兵营工作，让他们做一些杂役，这种事情我想他们应该能够胜任。”
“骑兵营？”苏力特讶然道，“你想让他们为我做杂役？”
尼波利笑道：“营长先生，我想这是对你最大的尊重，你可以给你的家人足够的照顾，在你职责之内的事情，我想领主大人不会干预。”
雷吉笑了：“我想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大人，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苏力特兴冲冲的离开了领主城堡。
雷吉转脸对尼波利道：“老伙计，告诉我，你为什么买来了这么多莱恩人？”
“理由我已经说过了……”
“我想听你最真实的理由，除了文化相同和容易驯服之外，一定还有其他的理由。”
“我是个坦诚的人，我想报复，”尼波利笑道，“让莱恩人沦为碎雪城的奴隶，是对查理曼最大的羞辱！”
“可碎雪城没有奴隶。”
尼波利又笑了：“莱恩人一直都是奴隶，如果他们能在碎雪城学会如何做一个真正的人，这将是对查理曼和莱恩王室更大的羞辱。”
第387章 官威
老亚曼背着手走在田地里，身后紧紧跟着年轻的勒德桑，为了驯服这个有知识的年轻人，老亚曼故意挑选了最泥泞难走的道路，而且走的忽快忽慢，方向不定，目的就是让这个年轻人多吃一点苦头。
勒德桑累的满头大汗，可作为一个刚刚通过选拔考试的底层小吏，他很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如果他想让自己的仕途更加光明，就必须学习一身过硬的本领，农务官不止一次告诉过他，老亚曼是他最好的农务老师。
“这些麦子需要更多的水，提醒那些愚笨的新居民，让他们再给麦苗多浇一次水。”
“好的先生，可是……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认为这些麦苗缺水呢？”
“别问那么多问题，照我说的做，另外把我说的话全都记下来。”
老亚曼虽然没当过官，但他的官气十足，这可能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没有尝过权力滋味的人，哪怕获得了一丁点的权力，都会变成一副讨人厌的样子。
“叫他们把这些杂草清理干净，尤其是这种长叶子的草。”
“这种草叫什么名字？”
“我说了，别问那么多问题！让他们再给麦子浇一些水。”
“要浇多少？”
“不必多问，让他们一直浇下去，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让他们停下来。”
老亚曼坐在了一片麦田旁边，以他的年纪，想要在体力上战胜一个年轻人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干脆坐在地上指挥勒德桑跑腿，除了农务上的事情，也包括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
“小伙子，替我买一罐酒，要上等的麦酒。”
“好的先生，可是，”小伙子尴尬的看着老亚曼，“您还没有……给我钱。”
“我恰好忘带钱了，不到一个银币而已，你就先帮我垫上吧。”
这算什么？索贿么？
勒德桑忍受着老亚曼各种各样的刁难，直到黄昏，疲惫的小伙子没有学到任何知识，他给老亚曼当了一天的勤杂工，而且还被迫给老亚曼买了一罐酒和两磅烟叶。
回到家里，勒德桑把老亚曼一天说过的话完整的复述了一遍，老亚曼点了点头，指着门口的一堆干草道：“把这些草收进仓房里，别让露水打湿了。”
小伙子忍无可忍道：“亚曼先生，我不是您请来的杂役，我不应该为您做这样的工作。”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耐心，”老亚曼吐出一口烟，“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在田地里陪着你走了整整一天，难道你还想让我干这种粗活么？”
“您的儿子都在这里，为什么不让他们来干？”
“他们在田地劳作了一天，也很辛苦。”
“难道我就不辛苦么？”
老亚曼磕了磕烟斗里的烟灰，看着乐德桑道，“小伙子，农务官说过，你的工作就是为我效劳，如果你不满意这份工作，我会把你刚才的话告诉给农务官，让他们找一个更勤快的小伙子来接替你。”
勒德桑咬了咬牙，把一捆捆稻草抱进了仓房里。
老亚曼又点上了烟叶，回身对他的儿子们笑道：“看见了么？这就是读书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他在我的手下不过是个奴隶而已。”
老亚曼的话，勒德桑一字一句听得非常清楚，等搬完了干草，老亚曼还想再支使他做些别的事情，勒德桑委婉拒绝了他的要求，顶着晚风回到了城里的住处，倒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不止勒德桑十分疲惫，所有的农夫都很疲惫，雷吉给他们分配的耕种任务已经超出了他们身体的极限。
“一个农民至少要照顾两块土地，那可是将近二十亩的土地！”农务官抱怨道，“您可以到田地里去看看，他们连给麦苗浇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是还有很多新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