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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说的原来是方才我回来的路上,在长生城里一个糖糕摊子边顺了块粉糖糕吃,同八极宫里曾经舞难带给我的粉糯团子味道一般无二,香甜软白,可就连着吃食,却原来也是同迦叶有关。
我笑着对他说,“我们进去罢。”
阿玉将我当做折了修为的迦叶,而我瞧着自己,这副身子忒单薄了些,没有当初糯米团子娃娃一般的圆润,也没有阿玉这般纤瘦却挺拔的身姿,哎,小草爷我的风流倜傥就这么不上不下卡在中间,小小少年忒满腹辛酸。
还未等我这一番惆怅在心里发完,阿玉便牵了我的手,带着我一起慢腾腾的绕过了西海极殿,直接进了后方的八极宫中,三番两次转弯绕道,他眉眼含笑,偶尔同我说说话,我心下忐忑,却也不能就这样不言不语,只得偶尔应他两声“嗯啊哦呵呵。”
“小叶子,我们到了。”
最后停下,我眼前却是一个荒废许久的庭院,摇摇欲坠的门匾上,是当初我全然不识得的四个字,“迦叶枯舟”。我心下叹一声,真是好久不见。
当初同冬寒结缘,也是在此处。
阿玉看着我呆怔二傻的模样,轻轻笑了一声,“怎么?见了故地,倒是魔怔起来了?”
我干干一笑,“说的是,太久没来。”
明明两百年前就来过。
只见他抬手比了个印伽,捏诀挥出,我眼前的整个庭院转瞬成了一尘不染的簇新模样,窗明几净,便是那倒塌了的石桌旁边一片枯死的花草,也归了原样,生机勃勃,甚而开起了不知名的花。
我不动声色倒吸了口气,果然这有仙法就是比没仙法好。
阿玉却开口了,满是疑惑,“小叶子从前不是最不耐脏的么?如若不是我方才将这院子弄干净了,你还要瞧到几时?”
我情不自禁叹息了一声,心里不知不觉便想到了若是真的迦叶见到此番情景,会是个什么形容,便抬头与阿玉道,“真是如同大梦一场,又来了这里。”
这句话,是我说的,而不是迦叶。
阿玉却搂住了我的身子,尖尖的秀致下巴抵在我的肩头,轻声道,“大梦一场,我们过了这么久才能再次相见。我想你许久了,小叶子。”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暧昧,与自然而然流泻出来的渴望。若是二百年前的夜兮白,定然不懂他这一个“想”里头的深切含义,可现下听他这话的,是在颂禅殿里与丹砂笔墨打了将近两百年交道的夜兮白,自然是懂得这一个“想”,代表着什么。
龙阳之癖,断袖分桃,虚凰假凤,无论天界野史,还是凡间戏册,又或者从前白无常口中时常蹦出来的一些字眼儿,都说得是一个意思,且甚明了,说白了便是这男子同男子之间的微妙感情,与被翻红浪。
我转过头,阿玉却蓦然勾住我的头,吻上了我。
与之前他对夜兮白宠溺的蜻蜓点水不同,我现下顶着的是迦叶的皮囊,自然这个吻里,便成了□□深重,眷恋不已。
脑子一片空白里,我不得不承认的,便是这里头温软自在的享受与兴奋。
他唇舌温热,浅吮慢咬,容不得我呼吸片刻。不得不说,阿玉于这一道上,必然是浸淫许久,我身子里也瞬间烧起来一团无名邪火,脊梁骨也愈发瘫软起来,慢慢地,便靠在了他怀里,只拿手勾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身上,任由他支着我身子。
这该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算计来的一场缠梦云雨,迷怔中,我想,便是下一世轮回成猪狗牲畜,倒也不蚀本。
床榻外的帘帐慢慢落下,覆在阿玉身后,勾织得浅紫色妖娆,如同平日里翩跹如大翼蝴蝶的他一般。
他看着我迷离起来的眼睛,捧着我的脸啄了几口,又吻了吻我的眼睛,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周遭,意识愈发轻飘飘了起来,只听阿玉轻声开口,“那便把你吃得一点渣滓也不剩罢。”
我无力叹息了一声,却被他一把抓住。
浮冰碎雪的声音再次在我上方响起,澄澈无波,“一点也不剩,小白。”
身下的床榻丝绒,满是浅浅紫色,隐约绣有大朵艳丽花瓣,此时这软锦织丝也被我渐渐升温的躯体给熨帖得热起来。
阿玉这蓦然一句,却惊得我半句话也说不出。
他的身子如同我梦中一模一样,如玉冰洁,又秀致美丽,还灼热异常,现下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伴着满脸戏谑,似笑非笑。
我终归还是抽松埋在风府穴与风池穴的银针,又咳嗽一声,拔出哑门控声的银针,将鲜血淋漓的细针扔在宽大床榻一边,朝他潺潺一笑,嘶哑了声音说,“还是被阿玉你认出来了。”
他皮笑肉不笑,眼尾清扫,冷静道,“因真的迦叶不会如你这般倒贴上门。不过……”他又转了语调,伸手抬起我下巴来,“倒贴上门,那我便顺你这心意,将你用了罢。”
“去了易容,眉眼依旧这般相似,小白,你不知么,影子这物事,让人看着便心里生厌。”
他似乎俯身下来,在我身上啃噬,齿间摩擦,疼得我蹙紧眉头,被栓紧的双手绵软无力,心里却异常平静,更是快活了起来。
……
再次醒来,是身上冷得发晕,四肢百骸疼得散了架,如同被个大力金刚碾在脚下翻来覆去踩了几百个来回,我再抬起酸软双手揉了揉眼,四周逐渐清明起来,仍旧是之前那间屋子。
周遭皆是空气清冷,阿玉想必也离开多时,四周漂浮着他身上孟婆汤一般让人昏然欲睡的气息,我贪婪深嗅。
垂眸看看身边,屋外早已月上中天,冷辉洒在八极宫壁障外的海水里,幽幽冉冉。床榻上清冷一片,帛布碎片还有翻出来的丝绒芯子铺满床铺,淡淡血腥气在身边流转,想也不想便知,先前湿润我的便是自己的血。
我无声的笑了起来,盯着墙上迦叶的画,他依旧悲天悯人,清高出尘,且毫无情绪。不似我这般,满心作践,只为把自己一分一分碾进尘埃里,混和血与泥,还安然自得。
我所需索,本就不是阿玉无尽宠爱,从迦叶的爱里透出那么丁点缝隙与我,便足够我欢喜许多年,我自知卑微,也从未想过与他并肩。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大抵阿玉心里对我那细致末梢的怜惜,经此一场,也掐得干干净净,再也了无痕迹。
该说无巧不成书又或者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屋子原本紧闭的门扉却被人自外面一把踹开。
有灯火光芒闪耀,我抬手遮挡住眼睛。此时却听见两百年没听过的容泽声音柔婉,“陛下发了话,夜兮白欺君罔上,藐视龙尊威严,现将他押入水牢,受永生水困之刑。”
我傻笑,这话说得逗笑,被水淹算个甚刑罚。
有兵将冲进来,毫不留情的将我往外拖,胳膊被扯得生疼,他们拖我经过容泽身边时,我已然习惯了灯火光辉,只见她笑得粲然,正不疾不徐把玩着自己寸许长的尖利指甲。
阿玉将我打入水牢,由此可见这半场风月,果真如同大梦一场。
数不清这是被关进水牢的第几个夜,同当初我见的冬寒一样,现下却是我被反剪了手,吊在牢中,吊得我我半分力气也无不说,只齐膝的水还凉得渗骨头疼,除了水珠滴滴答答的声响,这里头委实静得能闷死人。
被带进来的那日,容泽屈尊来了牢中,满面春风,雍容华贵,远远站在水池另一侧,看着我,空旷刑室里,她声音不疾不徐,定定望着我,“夜兮白。”
后来我要是先明了她当时要说的话,一早头回见面时就该对她狗腿子些,当个乖觉仙童。只是再后来我又明白了过来,即使当时我对她再狗腿子些,她容泽天女也还是断然容不下夜兮白的。
当时只顾想着阿玉,便也没应她的话。
容泽微微高了语调,提了提繁复华丽的衣摆,“夜兮白,本宫唤你呢。”
既然她乐此不疲唤得亲热,我便也应了个声,“天女大人您有话便说,有屁便放了,文雅仙人放个把屁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容泽的脸微微青白了一瞬,不过也只一瞬间又平复了下来,朝我笑了笑道,“命短之人才口舌刁滑。”
脸一边忽然痒了痒,手被拴吊着动弹不得,于是把脑袋挨在肩膀上蹭了蹭止痒,又大声朝容泽龇牙笑了一声,“天女您说话能不这么温文尔雅么?小的没听明白,小的也不懂您话里含义高深。”
容泽掩嘴微哂,“小嘴可真硬。不过呀,这待会儿可就有得你好受了。”见我一脸无所谓,她又故作神秘道,“你可知道,这池水是什么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