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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绳索落至到头顶,兰得财马上腾出右手,正想拼力地抓住绳子。然而,小松树已经难负重荷,开始上下颤晃、摇摇欲坠。兰得财吓的心惊肉跳,五官挪位、手掌战战兢兢地扑了个空。
恰在此时,河面上游卷来了一股洪流,迅速朝崖坡这边扑打过来。水势汹涌,冲涮着身体,小松树终于不堪重负,只听“嘎吱”一声、树枝撕扯般地断裂下去。兰得财顿时面目狰狞,翻着恐怖的白眼,歇斯底里地失声惨叫“救——”
咆哮的河水,打着混浊的旋儿,将落水者毫不留情地吞噬了下去。转眼之间,水面很快就完全沉寂下来,河流劫持着树枝及一些杂乱的茅草、势不可挡地直泻而下……。
这一惨重的情景,在眼前瞬间划过,令冯头惊愕的目瞪口呆。突然,后面山岗上“扑扑啦啦”一阵声响,大柞树上的乌鸦们纷纷起飞,河面上空响起一片“呱呱呱”的鸦叫声。
当时,冯头痴愣了半天,才猛然醒过神来?他撂下绳索,急切地跑下路坡,朝河流的下游追寻过去……。然而,落水者已经被河水席卷而去,早就不见了一丝踪影。
冯头心潮起伏,不由举目望去;太阳已经偏西,天空霞光闪烁,水面银光点点、分外灿烂。青山屹然,河水奔流,一切如同常往。只有一群群乌鸦,翩然盘旋地徘徊在河面上空,它们如饥似渴、仿佛在寻觅一顿丰盛的晚餐。
冯头眉宇紧蹙,思绪难平。忽而,他仰头喟然长叹一声;“咳,人生几何?何不好自为之。”
(2)
傍晚的时候,冯头郁闷地赶着马车、一路慢慢腾腾地回到老宅。他在马号里栓上牲口,给马槽里添足饲料,才脚步沉重地转回了宅院。
如玉和家燕做好了晚饭,坐在厨房外间的饭桌跟前,等待冯头能够带回好的消息。
听到屋外脚步声,家燕立即推开房门。未待冯头走近跟前,她笑脸相迎、劈头就问;“冯头,小姐的贺联送到了吗?庄家那边有什么好的消息?”
冯头眉头紧皱,沉默地迈进屋子。他担心大小姐受不了精神打击,一时没有说出事情真相,愣是鼓着腮帮,“喔喔”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瞧着老人表情滞纳,支支吾吾?郑如玉就心头紧缩,预感到情况不妙?随之,面颊的红润开始慢慢消失,脸上的神彩也逐渐地冷淡下来。
家燕心里着急,越发想要刨根问底;“冯头,庄家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情是好是赖,有何变故,你倒是开口说话呀?”
冯头原本就沉静寡言,形色木讷,听到逼问、嘴上越发笨拙。他嘟噜着厚唇,憋憋囔囔,最后才吭吭哧哧地说出一句;“郑兰玉和庄润田成婚了。”
郑如玉听罢之后,内心剧痛、黯然神伤;父母相继离去,家宅被兰家霸占。如今,自己的未婚夫又被郑兰玉趁机篡夺,据为己有。一连串沉重的打击和巨大的心里落差,精神意识几乎接近于崩溃的边缘?残酷的现实,击碎了内心的一切美好愿望,此时,如果若在生死之间选择其一,她一定会把死亡看得解脱和轻松一些。满腹哀愁,伤痛至极,她真想放开嗓门大哭一场,把内心的苦处全部地释放出去。可是,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内心却要求自己一定挺住,然而,她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一声啜泣,放出一阵悲凉凄婉的恸哭声。
冯头心性耿直,见不得好人受到委屈。他皱紧眉头,缄默地蹲在地上,从腰间抽出烟袋,装满烟锅含在嘴上,点了火,“滋嗔,滋嗔”地闷声吸烟。浓浓的烟雾,夹杂着哀愁的叹息声,从他的口鼻里喷泄而出。
小姐悲伤欲绝,家燕亦是心里难受、跟着一旁默默落泪。为了缓解情绪,她只能连连劝慰;“小姐,不要悲观失望,过于伤心。咱们能够从大难之中闯过命来,就要珍惜自己的身体健康,可不能再把身子忧愁坏了。”此时,她仔细地分析了情况之后,感觉庄家少爷与郑兰玉的婚姻结合很不正常、似乎必有内幕?并且有条有理地猜测说;“郑兰玉嫁给了庄家少爷?这一场婚姻变故,也许庄家那边根本不知底细?而是兰氏母女趁人之危,搞了偷梁换柱的把戏。只要咱们尽快地想出办法,向庄家那边戳穿兰氏一族的阴谋诡计,小姐就能挽救回这场婚姻、再将庄家少爷从郑兰玉的手里争夺过来。”
这时,冯头站起身子,掐灭手上烟火,往鞋底上磕掉烟灰。他对此心抱不平,脸上迭起老树皮般的折皱,也长长地叹出一口郁气说;“哼,兰家这样一群恶人,如今又和庄家攀上了亲戚。郑兰玉当上了庄家的大少奶奶,这可是要毁掉庄家少爷的一生幸福,害苦了庄姓一家好人唉。”
有云;仁者不忧,智者不惑。郑如玉被一阵泪水掩过之后,心里反倒生出些安慰,暗暗地鼓励自己要坚强起来。她擦干眼泪,沉静地思忖了一会儿,则是忍住伤痛,很快就从阴霾的情绪里挣脱出来,并且心境超然、认真地自我安慰说;“现在,郑兰玉和庄润田已经拜堂成亲,结为夫妻,事已至此、就是木已成舟。如果——他们两人能够相亲相爱,郑兰玉能够与庄润田好好地过一辈子,我们何必还要去揭穿真相,拆散他们?不如——我就牺牲自己,悄然地放弃这桩婚姻。若是咱们再去庄家闹腾起来,事情不仅对庄润田是一种伤害,还会给庄家人带来一些不必要的烦恼和忧患。”
看到小姐心绪平静。家燕也心里宽敞,止住了哭声,慢慢地开导劝慰;“只要小姐能够把事情看开就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凭借小姐的智慧和能力,我们来日方长,一定能够摆脱困境、去谋求和开拓一种新的生活。”
这个时候,郑如玉经过认真考虑,已经萌生了一种新的想法。她目光深沉,心里想得很远,语气郑重地与二人商议;“母亲的临终嘱托,我一直铭记在心;本来打算成婚之后,能够在庄润田的帮助下,将父亲贮存在京城的那批货款承兑回来,重新开拓郑家的玉雕事业。可是,事到如今,婚姻变故,失去庄润田这样一个可靠的帮手,着实令人感到前途渺茫、一时不知所措?然而,我必须要坚定信心,鼓足勇气,无论其间有多少艰难困苦,都将竭尽全力,去到京城承兑回那笔货款,用以解决和开拓玉器事业的基金问题?”
听说将要远去京城,家燕一时有些忧虑,也对此充满了好奇之心?她端量一下小姐身上的男装打扮,立刻满怀信心,逗着乐儿鼓励说;“我们远去京城,就要这样女扮男装!小姐穿着男装打扮,没有一丝女人之气,就像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出门在外,我就改口称呼小姐为‘郑家少爷’。”话到此处,她立即把视线转移到冯头这边,底气十足地探讨说;“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就让冯头赶着马车,护送我们去至京城,小姐是郑家的真正直系传人,一定能够把老爷寄存在京城的那笔货款承兑回来。”
冯头在郑家赶车多年,也很看重和支持这项玉雕事业。听得二人打算,他面含笑容,脸上乐出了核桃般的褶皱,不紧不慢地接过话茬说;“现在,小姐想要承兑老爷寄存在京城的那笔货款,没有可靠人的帮助,就只得做出这样打算、亲自赶往京城了。等到考虑准备妥当之后,我就赶着马车护送你们前往京城。当初,我和老爷去到京城运送货物,见到过聚宝斋的赫老板。为此,我还可以给这批货物做个旁证!赫老板是位秉持公正之人,相信大小姐一定能够从京城聚宝斋兑出那笔货款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45。…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1)
再说,郑兰玉从老何手里索要来红色丝包,并没有送给庄老太爷,而是拿回了自己房间。随即,她紧闭房门,打开丝包,将里面折叠整齐的一幅红纸贺联拿了出来。展开贺联之后,她大字不识,只能睚眦着眼珠,猜忌和分析贺词上面的某种含义?
联想到丢失的车辆和马匹,得知冯头住在矿山后堡,再与送来这幅祝寿贺词联系起来?郑兰玉紧锁着眉头,慢慢地理顺事情脉络,脑子里在急剧地寻找和搜索答案?蓦然间,她想起父亲曾经讲过的一些事情;早年,郑家祖辈从京城迁至岩州,一直居住在矿山后堡。为了发展玉雕事业,全家人搬进城里,矿山的老宅便闲置下来、长期无人居住。冯头离开郑家之后,孑身一人,无处可投,也许就是回到矿山老宅那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