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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外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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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着两只糊满了泥的手,便跟在身后,送了出来。到了月亮门边,李冬青回头说道:
“这样的熟客,还送什么?”杨杏园道:“也应该送到前院。”说着,依旧望前走。
李冬青真忍不住了,笑着说道:“瞧罢!这个样儿……”杨杏园一看一双泥手,浑
身泥点,这才笑着止住步。一直望着李冬青走了,然后转回身,这才觉得两只腿有
些酸,地下还摊着一大堆菊花秧子,不能栽了。走回房去就着脸盆里的凉水,洗了
一把手,洗得满盆都是泥土。看看院子里的花,叫自己也未免笑自己做事有头无尾。
便叫了听差车夫进来,一顿把花按着盆子栽了。栽不了的,就叫他们拿了出去。自
己先栽一株花,按着歌诀,要多少土,要多少水,这会子乱七八糟,也就不管了。
当新闻记者的人,是没有星期休息的。每到了星期,就要抱怨自己干的这种职业不
好。杨杏园也是这样,不过他有一种自慰的法子,把一部分不受时间限制的事,星
期五星期六,就预先忙着赶做些起来,星期日,在家里究竟可以休息半天。这时富
氏兄弟不在家,李冬青又走了,一个人不做事,反而不知道怎样好。回头一看椅子
边的电话插销,随手将耳机插上,便四处打电话,找朋友说话。百无聊赖中,找了
这样一个消遣法,可是这桩事,又宣告失败。有的地方是电话没叫通,有的电话叫
通了,人又不在家,后来委实无人可找了,心想只有华伯平没有去找,他平常都不
在的,星期更不必说。管他,且试一试,便又把电话叫到惠民饭店。那边接了话,
却说是刚刚起来。杨杏园就请华伯平说话。一会儿华伯平接电话了,问道:“你是
打听余梦霞的住址吗?”杨杏园笑道:“什么红虾红鸭?”华伯平道:“他昨天到
北京的,你不知道吗?”杨杏园笑道:“你说是谁,我并不认识这个人。”华伯平
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说道:“你们都是文丐啊,不至于不认识。”杨杏园道:“真
不认识,也许我一时记不起来,你说他从前在什么地方做事,我就可以想起来了。”
华伯平道:“他是个小说家,曾做过一部《翠兰痕》,风传全国。早几年,中学校
里的学生还当作教科书呢。”杨杏园笑道:“哦,是他,难怪说红虾红鸭。我也是
只闻其名,并不认识。但他是上海的洋场才子,到北京来做什么?”华伯平道:
“听说是招亲来了。详细情形,我不很知道。我怕你是要找他呢,你既不是找他,
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杨杏园道:“一个人在家里问得慌,找你谈谈。可否到
我这里来吃饭?”华伯平道:“对不住!我这两天为着老总的老太太过生日,筹办
寿事,简直没有闲呢。我正要找你一桩事,哪里有骨董出让没有?我倒要收个三五
样。”杨杏园道:“对穷措大打听骨董,岂不是问道于盲?”华伯平道:“我不过
顺问一声,那就再会罢。”说毕,各自挂上电话。杨杏园找不到人,只好门在家里
看了半天书。下午依旧到馆里去办事,星期这一天,还是白过了。
    



    时光容易,已是八月初旬,所谓已凉天气未寒时。杨杏园偶然受凉,病了两天。
他因为自己喜欢害病,小小感冒,不肯把它当一回事,依旧挣扎着做事。因此一回
来,就睡觉,连李冬青家里,也有三四天没有去。这日下午,小麟儿拿了一封信来,
交给杨杏园。他没有拆信,心里就想着,难道怪我不见面吗?连忙拆开信来一看。
上面写着是:
    史女士寄人篱下,情有不堪,君所知也。兹彼决计摆脱,入校读书。
    因学膳各费,共需百馀元,乃就商于青。青同怀沦落,有逾骨肉。力
    所能及,义无可辞。惟阮生之囊,虽不名一钱。而相如之家,亦徒空
    四壁。爱莫能助,谓当奈何?君于青,似可一商缓急,特此专函奉
    托,谋以玉成其志。君素任侠,当必有以慰我也。
                                                        青  白
    杨杏园将信看完,盘算了一会,决计不能说是没有钱。可是这时领薪水的时候
没到,手边又没有存款,哪里去弄一百多块钱去。心想一两天内,也许不要用,我
答应了再说。便拿了一张信纸,写道:
    示悉。此亦朋友应尽之义务,何所谓侠耶?惟连日适患小恙,深居
    简出,恐不能于即日等之。在一星期内,当有以报命。
                                                      杏  复
    信写完了,找了一个信封,将信纸放进去。也没有封口,标了两行“请回交令
姊冬青女士”几个字,便交给小麟儿,他拿着信,跑着走了。到了家里,李冬青将
信一看,总算满意,但是看见杨杏园所说,连日在病中,不知道又害了什么病,过
了一会儿,便自己来看杨杏园。杨杏园正因为无聊,背着两只手,在院子里踱来踱
去,看见李冬青,便笑着道:“好几天不见。”李冬青道:“怎样病了?”杨杏园
道:“不相干,小感冒罢了。”说着便一路和李冬青走进屋来,在两张沙发上对面
坐下了。杨杏园问道:“那位史女士,和她的亲戚脱离了吗?”李冬青道:“昨天
就搬到我家里来了。”说着皱了一皱眉毛,又道:“这事,我困难极了。她的亲戚
余府上,我都认识的,密斯余,和我又是朋友。她住在我那里,她怕我避嫌疑,要
搬到公寓里去住。我想她又没有个伴,怎样去得,硬把她留下了。她就如坐针毡一
般,哪里能安稳。我今日忙了一上午,才在民德女子实业学校里,亲自和校长办交
涉,给她弄了一个选科生,立刻可以搬到学堂里去住,只是学膳费,一刻儿拿不出。”
说着笑了一笑道:“我的穷,又是不言而喻的。”杨杏园道:“据这样说来,密斯
史在府上借住,实在不便。不知道她为什么和余家弄翻了?”李冬青道:“那无非
是受两个姨太太的气。况且她的姑母早已去世了。现在的余太太,是续弦的,她虽
叫一声姑母,其实还是由于姑丈的关系。你想,大家并无关系,她老在余家过活,
怎能保余家不说话?”杨杏园道:“她还有一位祖母在余家,那怎样办呢?”李冬
青道:“这就没有法子了。她要不是她的祖母在余家,早就搬出来了。”说着皱了
一皱眉毛道:“这位小姐,太任性些,说走就走,只穿了随身的衣服出来,这就是
第一要解决的问题。我的衣服,她又不合身,就眼面前而论,就要制二三十块钱的
布衣服。”杨杏园知道李冬青最守口德的。她所说史科莲这种情形,很是含混。由
这上头去推测,一定她的境遇,非人所堪,才搬了出来的。便慨然的答应道:“既
然如此,我们要做两步去办。第一步,做衣服。免得不能进学校的门。第二步,再
筹划学费。二三十块钱,我这里倒也现成。”说着便走进房去,在箱子里拿出二十
八块钱来,把身上皮夹子里的三块钱,抽出两块,一共凑成三十块,交给了李冬青。
李冬青一看,有钞票,有现洋,就知道他不免窸窣敝赋。笑道:“我暂拿去二十块
得了。留下十块钱。”这下面一句话,虽没说出来,却分明留作他零用的意思,免
得他为此受窘。杨杏园又很了解她的用意。说道:“不要紧,我身上少零钱用,随
时可以到报馆里会计部去拿的。”李冬青见他这样说,知道他出于至诚,便收下了。
    这时候已经电灯亮了。李冬青知道富氏兄弟快要回来,谈了几句话,就走了。
杨杏园心想,答是答应了人家,马上就要筹款,不要耽误才好,当晚就分头去借钱。
偏是事不凑巧,一处也没有借到。就是人家答应有,也约在三五天以后,不能应急。
他心想约好了一星期内拿出来,不说提早,总也不要恰好是一星期。而今看看要失
信了,怎样办?自己忽然想起一桩事,那华伯平,不是要买骨董吗?我箱子里还有
一幅《关山夜月图》,不如卖了它。这样一想,立刻在箱子里找了出来,便打电话,
约华伯平来看画,一直打了四通电话,才把华伯平找到。原约定次日下午四点钟来
的,到了晚上十点钟才来。杨杏园道:“你怎样如此不顾信用?叫我在家里老等。”
华伯平道:“老弟台,我这就极讲信用了。四点钟出城,被人拉去捧角,看完了戏,
吃小馆子。吃了小馆子,又去逛胡同,走了两家,我硬抽身跑来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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