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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璃并不回答容湛话,只是安抚性与他笑了一笑,然后大声向太夫人道:“祖母,阖府上下都知道平妈妈是大夫人跟前儿第一等心腹之人,为了保险起见,还请祖母使去人连平妈妈屋子也一块儿搜一搜,我们不能放过了一个坏人,却也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不是?”
大杨氏若不做出方才那副有恃无恐,毅然决然样子,她或许还想不到让人连平妈妈屋子一块儿也搜上一搜,如今她做出这副样子来,反倒让她灵光一闪,觉得那些借票和地契十有**就是藏平妈妈屋里了。
大杨氏没想到自己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当即又气又恨又惊又恐,心里把君璃大卸八块了十多遍,可话已说出口了,断无再收回可能,否则便真成了“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着”事了,只得暗自心里祈祷,希望平妈妈将东西藏得足够隐秘,让太夫人使去人找不到。
只可惜,幸运女神过去二十年已将对大杨氏所有眷顾都用光了,所以太夫人使去人不到半个时辰,便真自平妈妈屋里搜出了她放债借票和置办良田地契。
☆、第一百四五回 惩罚
章节名:第一百四五回 惩罚
平妈妈与大杨氏一样,以为太夫人等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杨氏会将那般重要东西放她一个下人屋里,所以当太夫人跟前儿祝妈妈领着人到得大杨氏上房,说明了来意后,平妈妈表现出了与之前大杨氏一样大义凛然,问心无愧,很是配合祝妈妈她们。
而祝妈妈等人也确未能自大杨氏屋里搜出个所以然来。
这让平妈妈心里是得意不已,暗想小贱人还想害她家夫人,等会儿她就该知道“死”字儿是怎么写了!
只可惜她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祝妈妈随即便提出要搜她屋子,态度还十分强硬,说这是临来前太夫人和侯爷再四吩咐,还命跟她来两个婆子名为扶实为一左一右挟持了平妈妈,让她别说给自己心腹丫头们使眼色了,连要动弹一下都难,只得眼睁睁看着祝妈妈领着人进了她屋子,然后捧了一个黑红套漆海棠纹小匣子出来。
平妈妈当即唬得混飞魄散,久久回不过神来,一直到祝妈妈一行人都离开半晌后,她方旁边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呼唤声中:“妈妈,您怎么了?”如梦初醒般醒过神来,立时便拔腿往照妆堂跑去。
彼时大杨氏正一遍又一遍心里祈祷,平妈妈可千万要将东西藏得足够隐秘,让祝妈妈一行人找不到才好啊,不然她可就真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奈何怕什么来什么,不多一会儿,祝妈妈竟真带回了素日她放平妈妈屋里那个黑红套漆海棠纹小匣子,大杨氏只看了一眼,便觉天旋地转,心道完了,自己真要永无翻身之日了,随即嗓子一甜,万种念头齐涌上心头,其中先想着是容潜与容浅菡怕也要跟着永无翻身之日了,然后吐出一口紫黑淤血,晕倒了地上。
见大杨氏只看了一眼祝妈妈手里匣子,便吐血晕倒了,场诸人还有什么不明白?大杨氏外面放债及私自置办良田之事便算是基本被坐实了。
连带宁平侯心里都对她涌上了几分怨怼来,暗想敢情这个女人素日贤良淑德都是装出来,自己竟被她蒙蔽了这么多年。因为有了这样想法,宁平侯便没有让人去扶大杨氏,也没有让人去请大夫,只是恨声与太夫人道:“想不到杨氏竟胆大至厮,亏得此番是咱们自家人先发现了,若是让旁人先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听得一旁君璃禁不住无声冷笑起来,方才宁平侯还一副为大杨氏出头到底模样,这会子证据才一摆出,便立马变了嘴脸,大杨氏虽可恶,摊上这样一个夫君,也算是够倒霉了。
就听太夫人冷笑道:“我早说过你宝贝媳妇并不若你想象那般贤良淑德,是你定要一力护着她,如今铁证如山,再不容抵赖,你还要护着她吗?”
宁平侯被说得讪讪,小声道:“儿子不过是一时被蒙蔽了心智罢了,如今已经清醒过来了,过去事,母亲就不要再提了罢?好歹给儿子留几分体面。”
太夫人冷哼一声,到底没有再说宁平侯,而是看向祝妈妈道:“且把匣子打开,让大家伙儿都瞧瞧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是,太夫人。”祝妈妈屈膝应了,忙将匣子打开,将里面东西一样一样取了出来,计有借票四张,借银子各是一万两,写明了都是五分利息,并地契两张,一张是一千亩地,兴平县,一张则是四百亩,宛平县,虽只有薄薄几张纸,其价值却少说也有七八万两,连上方才大杨氏拿出那三万五千两,倒是与容湛没了银子和东西价值基本持平了。
太夫人脸已阴得能滴出水来,喝命祝妈妈:“取冷水来泼醒了杨氏,我要亲口问她可知不知罪!”
祝妈妈正要答应,地上正忙活着又是给大杨氏掐人中又是给其掐虎口,以致累得满头大汗容潜已先红着眼圈道:“祖母,我娘她都吐血了,怕是不好了,求祖母有什么话都等我娘醒过来后再问,且先使人去请个太医来瞧瞧可好?孙儿给您磕头了,求您发发慈悲!”一边说,一边给太夫人磕起头来。
一旁顾氏见自己夫君都磕头了,心下虽不情愿,却也只能跟着磕起头来,心里却已将大杨氏恨了个臭死,咬牙暗想道,本以为自己婆母只是蓄意养废了自家大伯,谁知道竟还昧了人家这么多东西,连带他们一家三口都要跟着遭殃了,真是晦气!
太夫人却是铁了心要发落大杨氏,不然这次她能私自放债,下次岂不是就要杀人放火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大家子人被一个贪婪恶毒贱妇所拖累!
是以太夫人只当没听见容潜哀求一般,直接命人将他和顾氏拉开后,仍命祝妈妈将大半盆冷水泼了大杨氏脸上。
昏迷中大杨氏不由打了个寒颤,随即眼皮颤颤,清醒了过来,只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还是看到上首太夫人和宁平侯冷脸,以及其他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冷然不屑目光后,方后知后觉想起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只恨自己方才为何要醒来,为何不一直昏迷下去。
太夫人才不管大杨氏心里是怎么想,见人已经醒了,径自便冷声问道:“杨氏,三日前我便与你说过,今日你若不补齐了秦氏嫁妆,完璧归赵,我便做主休了你,可你方才不但没有补齐嫁妆,说自己一两银子也再拿不出来了,还偷偷做了放债这样见不得人事,又口口声声说湛儿媳妇是诬陷你,如今借票与地契都已白纸黑字这里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知罪不知罪?”
大杨氏辩无可辩,可又不甘心就此认罪,知道自己不能认罪,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哀哀哭起来,哭得是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再配上她狼狈落魄样子,瞧不知情人眼里,只会觉得她也太可怜了。
只可惜,场人都是知情人,除了容潜以外,就没有谁会觉得她可怜,不但不觉得可怜,像二夫人与三夫人两个,是巴不得趁机痛打一回落水狗,只碍于太夫人与宁平侯还没发话,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大杨氏哭了半晌,见就没有一个人出言让自己别哭了,亦连宁平侯都不吃她这一套了,只得渐渐放低了声音,改为了小声啜泣。
“哭不下去了?”太夫人冷嗤一声,道:“既然哭不下去了,那我再问你,你到底认罪不认罪?”
大杨氏哭又哭不下去,答又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得拿帕子掩了嘴,半真半假咳嗽起来,趁此机会,脑子飞速转动起来,自己到底要如何做,方能度过眼下这一劫?
正六神无主之际,平妈妈不顾太夫人屋里丫头婆子阻拦,硬闯了进来,“噗通”一声便跪到了大杨氏身后,道:“实不相瞒太夫人与侯爷,夫人之所以昧下了大爷银子,乃是奴婢后面一力撺掇,夫人自己一开始并没有那样想过,夫人待大爷确是一片真心,都是奴婢见先头夫人给大爷留下了那么多银子,起了坏心,变着法儿撺掇夫人。太夫人与侯爷当知道,奴婢虽只是一介下人,却因自小将夫人奶到大,陪伴夫人时间,说句托大话儿,比我们家老太太这个亲生母亲和侯爷这个枕边人尚要多得多,奴婢话,夫人向来都能听得进去几分,如何架得住奴婢耳边日也撺掇夜也撺掇?所以才会昧了大爷银子,这样事,有了一次便有二次,次数一多,可不就成今日这般模样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错,与我家夫人并无多大干系,我家夫人充其量只是耳根子软,御下不严而已,还请太夫人与侯爷要罚就罚奴婢,不论是打杀还是发卖,奴婢都绝无半句二话!”
平妈妈一席话说毕,大杨氏心里那块一直悬得高高大石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