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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对,她是个不谙世事深闺小姐,可真的嫁到秦家后,那日子恐怕不难想象。
他轻叹一声,秦宗以为儿子担心将来娶妻的事。
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她不过是占了个妾的名义,不影响将来你娶妻。前些日子跟都督闲聊,他说如今形式紧迫,一旦开战损失自然是少不了。经济支持对于战争局势是非常重要的,思前想后,我觉得联姻是个不错的选择。白家的长女白婉心你还记得吗?白家掌握着云州大半的经济,我们又刚好是世交,你们联姻是最好不过的。”
秦文声有些莫名的烦躁,对于这个话题他实在不想再多说。
“爸,这事以后再说吧!况杰还在外面等我,我带他过来见一下您吧!”
望着儿子有些失落的背影,秦宗忽然开口道:“儿女情,来日方长。家国事,才该摆在最前面。不管是大家还是小家,你站在这个位置,就总是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这,也是你回来要学会的第一堂课。”
慕家。
晚歌胳膊刮到了砖角,破了点皮。秋禾一边给她清洗一边数落道:“都叫你小心了!还是把自己弄伤了。”
晚歌无奈地往床上一躺,求饶道:“这句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求你饶了我吧!我有些困了,我想睡一会,快出去吧!别告诉母亲我摔下去这事!”
秋禾出去后,她蒙着头情绪才开始宣泄。蒙到自己快要窒息,她才甩开被子起身。很快就要立冬了,天色黑得特别快。这才过多久的功夫,天色已经暗得看不清窗外的一切。
她给自己点了一盏油灯,微微的火光,温温的。她不喜欢电灯,因为感觉不到火光的温暖。翻开床头那本厚厚的红楼梦,一片梧桐叶。心绪如潮,江与儒那张温润的脸庞又浮现眼前。
强颜欢笑背后,江与儒已经成了她心里那一道不能言喻的伤。一到夜里,思念就不能抑制。数着指缝中流逝的时间,幸福离她越来越远。假使面对他,自己是否能像当时那般坚定?她不知道,但她会不断告诉自己,她肩负着慕家的命运。
一个被命运摆布的人,还有什么力气去挣脱这枷锁。
装满书信的匣子被她藏在床下,她拉出来,指尖在锁扣上徘徊了很久始终没有再打开。她想要与过去告别,要断了自己的念想,也断了江与儒的念想。
眼一闭,两行清泪。她横了心,抱着匣子出了房门。
梧桐树下,风吹叶沙沙作响。她找来一把铁锹,就在梧桐树下挖了个小洞。关于他的回忆,他的一切,都埋在这里。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嗒嗒落在匣子上溅开。几捧黄土,埋了一切过往。
秋禾提着灯回院子的时候,见她跪在地上嘤嘤而泣,吓了一下:“小姐,这,这是怎么了?”
晚歌木讷地摇摇头:“秋禾,我是不是还比不上黛玉看得开呢?”
秋禾不明所以:“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先起来,地上凉。”
晚歌轻声道:“宝玉成亲那晚,黛玉把所有诗词烧了,包括那两条送给她的手帕。可是我却舍不得,明明告诉自己要结束这一切已经成灰的念想,却忍不住在心里让它心灰复燃。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讨厌?要放,却放不彻底。”
秋禾鼻头发酸,她知道晚歌从来就是个恋旧的人。埋下这一切与他的过往,已经是最大的抉择了。一把火烧了,她做不到,只因为她是个多情人。
世俗无情,人却多情。错的不是人,是一个该死的年代?
秋禾叹道:“你是个多情的人,所以做了多情的事。不是优柔寡断,也不是藕断丝连,只是……太恋旧。过往如烟迷了眼睛,等它散去就好了。小姐,若是,他能带你走,就跟他离开这里吧!”
跟他走。简简单单三个字,与她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夜幕下升起白雾,这夜寒星冷月,一盏孤灯映照一张旧颜。凄凄切切,没人得听见……
☆、第四十四章 何物流光人憔悴
日子在平静中无声地耗去,从一叶知秋,到叶落一地,秋去冬来。按理说,江与儒应该已经回到六水镇了才对,可是却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萦绕在晚歌心里的,是一种想见又怕见,不希望他来,又希望他来的矛盾心理。望着窗外萧条的庭院,只有雨水哗哗地下着,她重重叹了一口气。手中藏蓝色的围巾从江与儒离开后就开始织,到了现在也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她织围巾的手法并不好,经常跳针,偶尔还会漏一针,江与儒也曾为此笑她。慕家祖上是做织造起家的,慕家人不仅对织造工艺娴熟,连同刺绣也是十分厉害。可传到晚歌这,竟然已经生疏了。
江与儒离开那日曾笑言,待她织好这条围巾后,就是他回来娶她的时候。誓言仍在,却是锦书难托。最后一针落下,心中一片怅然。
秋禾端着茶进来,看她捧着围巾发呆,叹气道:“今年可真冷!这才立冬多久,就冷成这样。照这样冷下去,怕是很快就要下雪了。瞧这雨,都连着下了一个月了,再下下去恐怕要闹洪涝了。”
晚歌拢拢衣服关上窗应道:“是啊,今年可真冷……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路上,一点音讯都没有。”
秋禾摇摇头,挽着她的手道:“我的好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既然已经放弃了,这围巾也没必要再送了。也不用替他担心什么了,他已经……”
秋禾忽然止住,晚歌急忙拉着她问道:“他?他怎么了?”
秋禾犹豫再三才道:“他,他回来了。小姐,长情也是双刃剑,折磨你自己也伤他。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在期许什么?要么就干脆一点,跟他走吧!”
晚歌摇摇头,走已经不可能了。儿女情长,怎抵得上这一家子。她只是觉得,不能在一起,起码留个关于他的空间,留个回忆让她撑下去。
叠好围巾,她才问道:“他怎么样了?”她以为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来质问她,可是他没有。失落吗?有一半。庆幸吗?也有一半。
秋禾点头道:“放心吧,他好好的。只是,被关在家里了。小姐,若是他真的来了,你到底想好怎么跟他说了没?还是避而不见?”
晚歌摇摇头,心里憋了再多话,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轻叹:“不见也好,就这样断了彼此的念头。”
“晚歌、秋禾。”隔着磅礴的大雨,余氏大声叫到,屋里的两人连忙开门迎了出去。
余氏捧着一个盒子站在檐下,脚下的绣花鞋都已经湿掉了。余氏微微一笑,把盒子递给晚歌:“这是刚做好的嫁衣,试试吧!秋禾,再加点炭火来。”
桃红色的嫁衣,晚歌看着有些刺眼。这样的红,不过是在提醒她将来的身份,不是妻只是妾。望着镜中的自己,只能在自己的想象之中,这是件正红色的嫁衣。
余氏轻抚过她垂下的长发,点头道:“挺合身的,好了,换下来吧!晚歌……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晚歌这才反省过来,自己总这样有意无意流露出心绪,还有她这张憔悴的脸,只会让关心她的人忧心。既然决定了,那就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她望着余氏微微一笑:“妈,我没事,真的没事。这嫁衣……挺好看的。”
晚歌像小时候一样靠在母亲怀里,闭上眼,内心变得平静。一个静静的下午,母女之间没有太多话,只是这样静静地依偎下去。
在她的小院吃过晚饭后,余氏才离开。顿时袭来的空虚,让她不知该做点什么好。被压在书架最下面的那本红楼梦,不过一段时间,已经开始积了尘。当初没舍得跟信件一起埋了,就注定自己难舍这份回忆。睹物思人,就这样折磨自己吧!
桌上香炉已灭,只剩一炉冷屑。屋外雨声歇了又响不知几回,她抱着红楼梦靠在床前细细翻阅。一盏孤灯,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灯火昏黄忽明忽暗。
夜已深,秋禾已经睡去,她看得眼睛发涩,这才放下书揉揉眼睛。恍恍惚惚之中,哗哗的雨声里,她似乎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不是晚歌,是小晚。
那声音,似曾相识。语气里,是道不尽地苦楚。她自嘲般地笑了笑,这样的雨夜,他怎么会来。
晚歌掐了一下自己,骂道:“睹物思人,我都幻听了。哎,睡吧,别想了。”她合上书,刚准备吹熄灯火,又听到一声叫唤。这一次,她听得真真切切。
江与儒,他真的来了……
☆、第四十五章 相逢尤恐是梦中
随手拉过一把伞,晚歌就冲进雨里。隔着高高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