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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酣眠,一个慢咽,动静相合,居然也成了别有一番况味在其中的写生。
“我怎么舍得?”
末了一句话,大不客气地攥住了时间的小尾巴。
第二天,简默是在医院醒来的。
闻到淡淡的酒精味,她才知道自己在医院。外头隐约有喧声,她转头往声源一看,阳台一共三个人:明霏、楚衡和……他。
明霏正指着他,内容她大概能听清,“果然是物以类聚,你们两个能称兄道弟,平常聚在一起想必没少各抒己、贱?低烧低血糖,最不可思议的是怀孕三个多月你一点不知道,敢问,你精子这么高效,你脑子知道吗?要不你现在低头找找智商,免得别人捡回去,拉低整个医院的平均数!”
简默翻了个身,看着一旁神色凝重的楚衡,感到挺抱歉的,女王的刻薄功一出,凡人都要遭殃,何况现在在女王面前矮了N截的王夫。她再看他边上抱胸昂首的女王,又感动得心里发酸。
大数据时代两件大事:曝光和人肉。技术越发达,秘密越公开,人心也越脆弱。所以这年头,朋友很难做。一旦秘密曝光,相比亲情、爱情乃至数据,友情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归根到底,利益磨钝了友谊。其实,友情很简单。正如当初她把卫遥介绍给明霏,两人当场就“卫小遥”和“小霏霏”地叫起来,不是两人自来熟,而是都信任她这个朋友的眼光和人品,所以乐得接受她这个朋友的朋友。
简默笑了笑,叫唤:“明霏……”
然而,最快奔过来的不是明霏,而是正被骂得狗血喷头的人,单单说了六个字,“有没有哪里痛?”
听在耳里,有点古典吉他欲断未断的沉闷味道。
简默的脑袋慢慢一转,想起两人自在一起,还从未分开过这么久,难受地伸手去环他的脖子,告诉他:“你在,不痛。”
压低的身体一僵,最后仍是妥协地倾下身,让颈上的双臂缠得更紧,“饿不饿?”
她还未回答,明霏的声音就响了,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懑:“你接下来的回答将决定我是电灯泡还是照明灯。”
简默也不撒开手,就靠在钟磬的肩上看明霏,快到年底,明霏这个财务经理有多忙,她清楚,于是说道:“霏霏,你先回去吧。”
“我这个娘家人要是走了,受了委屈概不负责。”
明霏也料到自己会变电灯泡,皱眉嘀咕一句,临走前还不忘警告:“把人照顾好,否则到时候别问,你的头去哪儿了。”说罢,还是扯着楚衡走了。
等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简默才放开钟磬,让他直起身,见到他眼下的黑青,她不由问:“你一夜没睡?”
钟磬没有应,眼睛里射出的视线笔直,就落在她的脸上,“孩子的事,你早就知道?”
“嗯。你出差前那次之后……见过红,我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孩子已经两个多月,胎位不稳,需要保胎。”简默的嗓音微哑,不知是睡得太久还是心思太沉的缘故,“对了,孩子……ta还好吗?”
和徐向东吃饭那回,明知喝酒有多不合适,她还是喝了。事后到了定检的日子,她想去做检查,被投标的事一耽搁就忘了。这些天早孕反应有缓和的迹象,她也就不管不顾地跑工地,导致昨晚她连什么时候失去意识也不晓得。
“他很好,照了B超,医生说可能是男孩。”钟磬的嗓音比她更哑。
“是吗?那妈应该很高兴。”
“这件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发短信或者打电话?我不想用草率的方式,没想到最后被迫用了最严肃的方式。”简默面无表情地说完,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其中是怜惜是自责,她不想分辨,也觉得没必要逞口舌之争,只说,“我要回家。如果你不方便送我的话,我可以自己回去。”
钟磬一言不发,仅是矮身将她抱了起来。简默将头埋在他的肩上,闭起眼,蹭了蹭。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直接发到结局的,可是结局便秘中……所以,还是每天七八千地发吧。
这几章都在矫情,我尽量写得不矫情o(╯□╰)o
☆、你扑羊来我莞尔
回到家,因为去过医院,简默要先洗澡。擦身体的时候,她想到某个可能,不由一惊,匆匆穿了内衣披了浴巾便跑出卧室。客厅里没有人,好在,厨房的门关着。心里的那杆秤这才放下来,她扶着沙发,让心跳慢慢平复。
厨房门不久便开了,钟磬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喷香的味道,不消简默多分辨,就知道是她钟爱的香菇牛肉粥。
她刚冲完澡,白皙的皮肤被蒸汽熏成粉白色,漂亮的色泽一直从脸上蔓延至脚趾。家里只开了地热,十二月末,室内温度只有十来摄氏度,钟磬的目光由热到冷,前后相差不过几秒,他放下粥,上前抱起她。
简默很容易就感受到他的怒意,认识到自己确实冲动了点,冷静下来也觉得有点糗,“我是以为你……”
“我今天不会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钟磬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今天不走?简默急问:“之后呢?”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被轻放在床上,简默接过钟磬递来的睡衣穿好,趁他去取粥时掏了掏床头的圣诞袜,而后失望地垂下手。
没有,真的没有。好歹参与有奖,给个安慰奖也行呀?
是故钟磬再进房,就看到了一只蛹状物,浑身上下只有脑袋耷拉在外头,既可爱又柔弱。他倚在门边,也不做声,仔细地打量她。
瘦了,还瘦了不少。这几年他花了很多心思给她增重,短短一个月,前功尽弃。这一段过后,也不知要花多少工夫才能补回来。
关心则乱,对他而言,她就是最大的变数,无法精确预测与计算。
怀孕三个多月,低烧低血糖……他自问真没这个本事,把她照顾成这样。而今面对这么条破茧无望的虫宝宝,他恐怕会打消让她独自挣扎的念头,亲手替她剥开那层束缚。
不过他更怕,翅膀若是无力,将来她会飞不起来。
良久,钟磬才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走近,近乎无声,简默却是感觉得到,忙抬头看他。一看到他穿着家居服,神色温柔地过来,她就有种辛酸苦楚非独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所见明知的委屈。
于是,简默越来越小可怜相,钟磬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见他不动,简默也急了,蠕动着身体就想下床。
“别动,我过去。”洞察她的意图后,钟磬迈了两个大步,到了。
粥被端到房里,势必要在床上吃,简默知道下一步钟磬要做什么,旋即道:“那张小桌子在圣诞袜的下面。我的意思是,挂圣诞袜的床头的下面。”
钟磬看她一眼,绕到右边,压根没瞧那只大红袜子,他面无表情地把桌子抽出来,然后在床上摆好,把粥搁在上头。
简默看他有条不紊地动作,大怒,突然赌气般地“哼”了一声,从被窝里伸出右手,挖起一大口粥就往嘴里送。她挖的是下面,这碗粥被耽搁得有点久,也只是上面的一层凉,于是,旁边的“小心烫”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就被货真价实地烫着了。
硬生生地挨过那阵刺痛,简默连嘴巴也没张,倒是钟磬急了,坐在床上要她张嘴。她没好气地说:“被气死还有人说你蓄意谋杀,被烫死只有人说我蓄意奇葩。烫死算了!”说罢,又自暴自弃地挖了一大勺要往嘴里送。
“烫死算了?一尸两命?”
钟磬差点失笑,按住简默的手,先以八个字成功秒杀之,而后端起粥,规律地搅动、吹气,直到丝丝热气不再,才重新放好,轻声说:“吃吧。”
简默顿时飙泪,不知多想以琼瑶体无理取闹一回:你是不是看在我肚子里这块肉的份上才对我好?要是没有肚子里这块肉你就不对我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根本不稀罕你因为我肚子里这块肉对我好!我要的是你对我好,而不是因为这块肉对我好!
可到底,她是简默,所以只能用简默式——抹掉眼泪,默默吃粥。她仔细地尝了一口,随即味蕾整个幸福了,软糯的口感,附带有嚼劲的香菇和筋道的牛肉,可见后期他在一勺一勺地耐心搅拌。
这味道,还真是久违。
“还要吗?”喝完粥,看着那只空碗,钟磬问。
简默摇摇头,接过他在她吃最后几口时拿来的热毛巾,还没往脸上招呼,一根拇指便伸至她的眼角,拭去了她眼睫上还蒙着的泪水,准确地说,是一颗泪,用他的手,而非毛巾。
两人在一起有六年多,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