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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梨瞪了他一眼,“你倒是得意。”
“不敢。”顾延舟接了她的话道:“我只怕惹的你一个不高兴,又一声不响的走了。”
本是玩笑话,但说及此处,顾延舟反倒正色了。
“我知道你不愿与我多说,我便也不问了。”顾延舟颇有些语重心长,“只是你从未出过远门,下次再想去什么地方,有我陪同也少些波折。”
言语妥切,有意拣了林梨爱听的话。看林梨面色稍虞,才又玩笑道:“世风日下,时局不稳,我只怕有心人打了你的主意。”
他说的含糊,到底才是最大的有心人。
林梨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一门心思全盯在窗外的动静上。或是为了转移些注意力,她忽道:“你坐近些。”
顾延舟一愣。
林梨已经朝他靠了过去,倒是原本一门心思想着亲近的人成了被动。
外头风大雨大,屋中烛光昏黄。林梨依偎着顾延舟的温热,不由的临时起意,“你讲些故事与我听。”
顾延舟忍住心口的狂跳,“你真是好兴致。”
想着此情此景,顾延舟腹中极快速的过了一遍他这些年所看过的杂书戏词。不外乎是些痴男怨女,缠绵悱恻,催人落泪的爱恨难离。再者,便是那山野狐禅,人妖有别。都是些老掉牙的流传。但娓娓道来,又能赚人感动。
顾延舟桑音温润,说了个狐妖报恩,以身相许的故事。念及那“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看着近在眼前的如墨发丝,忍不住绕了两缕在手。
“林梨。”顾延舟不知怎么就有些冲动,他忍不住拢了林梨身上的锦被,喉中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流出,“你以后,都与我一路同行可好。”
静谧中,他越加恳切,“我定会为你画下这世间所有的名山大川,风流美景。”
既是冲动之言,顾延舟也未想能得到什么回复。只不过他久等不来,望去,林梨正也在目光炯炯的瞧着她。
那张脸上正有他才刚画上的远山含黛,眉如春水,眼如秋波。眉梢眼角皆是风流,一点点的,直渗到顾延舟的心口去了。
心口的泥石流瞬是崩塌了,顾延舟的吐息渐渐浓重起来。此时此刻,便是再多的忌讳也抛之脑后了。
他一把揽了林梨在侧,拉过她凑近,鼻尖碰着鼻尖,面贴着面,稍一眨眼浓密的睫毛几乎交错到了一起。
当四唇相贴,顾延舟早就乱了序的心跳几乎溃不成军。试探一般缓缓的贴上摩挲,他本想浅尝即止,但真等将那冰冷吻成了温热,便是怎么都不舍得分开了。
他才知,原来看着冷冰冰又任性的林梨,这时候也是会有所不同的。
他们贴的这样近,各自允吞着对方的呼吸。林梨的一双手已经搭上了他肩头,像要推开似的。
“原来你这样大胆。”嘴唇相贴着,林梨缓声道:“才几日的功夫,你就已动了淫念。”
轻飘飘的一句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顾延舟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怔怔的看着林梨。
“你当我是淫念。”顾延舟不解,有些愠气。
“否则何以解释。”林梨似笑非笑,眼中勾了一抹将逝的试探,“短短十几日,你便对我情根深重了。”
顾延舟不可置否,只笑,“我也是不能肯定的,只是现在,我对你的确有情。”
林梨刨根问底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若是有缘,就算半日也可定下终身。”顾延舟微微扬眉,“若是无情,终其一生也不过互相厌憎罢了。”
林梨见他说的煞有其事,揶揄道:“情爱之词就说的这么顺溜,你可真是厚脸皮。”
“那是自然。”顾延舟打蛇棍随上,“你体弱多病,必得要我这样厚脸皮的不畏风寒的人陪衬。”
林梨张了张嘴,只是说不出话来。想他顾延舟多年混迹市井,论口才,她自是比不过他。
二人左不过唇枪,半响,顾延舟又贴了她去,炽热的气息吐在林梨的耳边,“不过刚才,你也没有不高兴。”
戳了心头去,林梨泛了阵阵异样。她说的排斥,但刚才就该推开。一时不慎,倒落了顾延舟的口实了。
竟是异常了突了其他情绪来,林梨作势要推开他,听顾延舟在她耳边笑了笑,“不气不气,是我一时冲动了。”说罢捻了林梨的手,牢牢的握了一下,“不过今日得以一亲香泽,我是断不会后悔的。”
他露了个痞笑,“雨也停了,你若再害怕,我可再留下陪你。”
的确,雨水已不似刚才那样来势汹汹,换了滴答脆响。
林梨瞥见他脸上的笑意,憋了口气,“不用了,你出去。”
顾延舟直直望进她眼里,“那好,你若再害怕,叫我就是了。”
林梨听着心烦,干脆翻过身去,假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老道
昨日还是暴雨雷电,仅仅一夜,又恢复了和风如许。窗子开了半盏,清晨的明媚尽透在了床前。伴随着数声清脆的鸟鸣,碎了一床的梦寐。
林梨半躺在床上不想起身,她并无睡意,却觉得整个人都懒懒的,半点不想动。
她辗转不停,抚了抚眉,几丝清明缭绕在侧,终究是想的太多。
翻来覆去,还是落在了顾延舟这个名字上。
想至此,整个人就有些乱。但是从平静的水面洒下一把的石子,一颗颗沉到湖底。而沉了满把石子的她,根本无所适从。
林梨想到过往,想到变化,想到顾延舟。极乱的,她试出理出一丝头绪来。
万事皆有源头,在千丝万缕中,林梨不禁了怔忡。
手上移到了胸口的位置,她有皮有骨只是无心,明明只是具行尸走肉。但意外的,乱了的是与那顾延舟。
她本食之无味,却能尝得顾延舟酒水的辛辣。她本无知无觉,但却让那顾延舟坏了分寸。尤其,思及昨日,她竟是真的没有推开。
这太不寻常,林梨左思右想的就是放不下。但随之又被带动了一丝不知名的欣喜来,会怨会怒,会喜会悲,拒绝或是后悔,这才是做为一个活人该有的情绪吧。
其实仔细一想,她还能站在这里,这其中一半就当属顾延舟。
毕竟,林梨瞧了瞧镜中的自己。肤白胜雪,细腻肌理,眼若寒星。她这副好皮囊,都是出自顾延舟之手。她口头说与顾延舟是主仆,但若真要深究,顾延舟才真真是她的施命恩人。
偏是有了这一层扯不清道不明,自画成那日起,便要紧紧相牵。
正是为了活,她才落的如此。若与他在一起就能做人,林梨是一万个愿意。
林梨觉得指尖有些颤抖,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她想起昨夜顾延舟说的话:今后,我与你一路同行可好。
想清楚了这点,林梨也是明了。她是他笔下的墨,万事皆非,一切都由他施由。
“林梨。”房门被叩响,突兀的阻断了她的思绪。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林梨对镜略整了鬓发,起身开门去了。
门外的顾延舟似乎颇有肃色,在见到林梨的刹那,才将放松下来。
“一大早的。”林梨挑眉看他,“你这么火急火燎。”
顾延舟只怕是她又走了,或者又发了高热。他仔细打量着,才道:“我只是想问问,这早饭你是要下楼吃呢,还是给你端进房来。”
或许是刚理透了和顾延舟的关联,林梨意下甚好,“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了成了店小二。”说罢又将不理,想了想还是道:“早饭可先不用,你替我温些酒来。”
这就转了身,也没得请顾延舟进来一坐的意思。
顾延舟瞧着她的背影发愣,想他虽嗜酒,却也知一大早的空腹饮酒极是伤身。林梨本是大家闺秀,出来不过半月有余,怎也染上了酒瘾。
顾延舟明着不说,只是暗暗了思衬。昨日没成功,现下还是得把大夫请来,给她好好瞧一瞧再说。
嘴上是万不能说不出的,顾延舟假意应下。转身下楼,却是奔着那医馆而去。
他行色匆匆,时不时的回头,显然是怕像了昨日。
加快的脚步中,顾延舟不禁回想他初见林梨的那等险些,又凝了一身的冷意。
林梨这病着实奇怪,时好时坏,大起大落。顾延舟下了心,正好现在与她一路,也有遍访名医的机会。
他却是忘了,林家在京城是何等富贵,照样是除不了得林梨病根。
顾延舟满脑子想着林梨的病因,脚下直成了箭步如飞。只是渐渐,就被拥挤的力不从心了。
杭州城繁华是不假,他来了几日,只是没见得像今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