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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啊,最近有人号称是霍家遗孤,四处寻找仇人呢。”
“什么?霍家还有遗孤?霍家不是没有幸存吗?”
路上两个汉子交谈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落到了乐菱耳朵里,霍家遗孤?除了莲心姐姐,还有别人?
她随着那两个江湖人走进一家茶馆,却没有注意到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微微压低了斗笠,尾随了上来。
这家茶馆所处的位置算得偏僻,生意却是不差,且放眼望去,皆是江湖人士,乐菱在一张无人桌边坐下,要了一壶茶,周围说什么的都有,关于那霍家遗孤的也不少,只是盈盈嚷嚷地听不清楚。
“小二哥,你这儿怎么这么多江湖人?好似把他们全聚集到一起了似的。”
小二笑了,“姑娘没看到我们的牌子吗?止戈茶舍。”他道:“这可是韩家的产业,凡是进了我们茶馆的人都要自觉罢兵止戈,否则便是拂了韩家的面子,就算是江湖人士又有谁想连喝口水都提心吊胆的,自然都乐意进来歇歇脚啦。”
“原来如此。”乐菱眼前一亮,道:“你一直在这里,必知道不少江湖上的事吧?”
“不是我吹牛,我知道的,恐怕不比那奚千机少呢。姑娘想问什么?”
“霍家遗孤。”
“这个呀……”小二拖长了调子,按照常理,这个时候客人多少都该递点儿好处才是,可是这个客人却一点儿表示也没有,他心底暗暗嫌弃,心说这客人恐怕是不懂的,正盘算着怎么让她开窍,便有一人横□□来,一屁股坐在了乐菱对面的椅子上。
“没你的事儿了,你去吧。”他大大咧咧地挥挥手。
小二虽瞧得出这两位客人是并不认识的,却也懒得多问,急忙去了。乐菱叫他不停,便把怒气转移到面前这个不速之客身上,他虽然衣着讲究,但是风尘仆仆,嘴唇也干裂了,她道:“这位公子,周围好像还有别的位置吧。”
“是啊,不过我觉得你这里比较好。”他边说着,拿起乐菱的茶就要倒。乐菱一把按住,“这是我的茶。”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要同你讲话,你总得许我润润嗓子是不是?”
“谁求你跟我讲话了?”
那人一笑,“我刚才看你和那小二磨了半天想知道霍家遗孤的事,可又不给他好处,我要是不来解救你,你岂不是白耗费时间?”
“好处?”
“消息,也是要用银子买的。”
难怪,乐菱赶紧摸出块儿碎银来,那人眼疾手快,一把夺过,“给他还不如给我,想知道霍家遗孤是吧,我来告诉你。”
乐菱一把夺回银子,“你谁啊。”
“你管我是谁,只要我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不就行了吗?”他又夺过去。
“你说你知道你就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瞎编一气?”
“我瞎编?”他愤愤的,连银子也不抢了,“我要是瞎编,就让老虎吃了。”
这咒赌得倒很有乐菱的风格,她禁不住一笑,将那块儿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好些很缺银子。”
他气呼呼地皱着眉,没有否认。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不过,这灰头土脸的模样,该不会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吧?”
他满脸别扭转而震惊的表情一下子出卖了他,乐菱眨眨眼睛,“不如我先用这块儿银子买你的身份?”
“不行!”
“再请你吃一顿饱饭?”听着那咕咕声,她补充:“再找个地方睡个好觉?”
眼皮子逐渐耷拉了下来,乐菱笑道:“快点儿考虑,我瞧你都快撑不住了。”
男子犹豫再三,终是一把拍了桌,低声道:“我奚无惑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她一把抢过银子,塞进了自己怀里。
“你姓奚?”乐菱讶异,“奚千机……”
“先吃饭!”他打断他,气呼呼起身,兜兜转转进了一家酒楼,说一句“这儿的鸭子最好吃”,转眼就点了七八道菜,全是跟鸭子有关的。
“你对南安城还挺熟的嘛。”乐菱自然不能光看着他吃,忽视了他的白眼飞快地伸筷子。
“废话,我可是……奚无惑。”一边儿吞咽一边儿炫耀。
“那你……到底跟奚千机……什么关系……啊?”这道八宝鸭实在太好吃。
抢过一个鸭掌,“他是我大伯。”
“哇。”这个鸭脖就让给他了,“那你逃出来干吗呀?”
“他……逼我……成婚。”
乐菱一口鸭汤几乎没喷出来,“逃婚?”能被奚千机看上作侄媳妇的应该来头不小吧,“是哪家侠女啊?”
“凭什么告诉你!”奚无惑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说嘛。”热情地递上一个鸭腿。
“不行。”虽然咬上鸭腿了但理智还是在拒绝。
乐菱把筷子一丢,“你付钱。”
“卑鄙!”狠狠地咬一口鸭肉,“大不了,我就吃霸王餐。”
“这么狠。”重新拿起筷子作战,“言归正传,还是说霍家遗孤的事吧。”
“银子……”
“啪。”拍在桌上。
奚无惑虔诚地擦了擦手收起银子,清清嗓子道:“话说,十五年前,南安霍家,还是一方名门,他们是世代的¤╭⌒╮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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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家嫡子霍清棹文采风流,有应举之才,可一夕之间,霍家满门一百一十九口皆死于非命,无一幸免。”
看乐菱听得专注,他也放缓了抢食的速度,缓缓地喝了口茶顺顺食儿,“当然,如今既然出了个霍家遗孤,这无一幸免就有待考证了,或许是当时真的逃出了一个,又或许是霍家哪位老爷少爷在外面的风流债,总之,十天前,有位霍家遗孤忽而找上霍老爷生前的至交好友文远疆,指责他十五年前参与了霍家血案,将他杀了。”
“杀了?”乐菱大惊,“他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奚无惑摸了摸滚圆的肚子,继续吃:“但他一口咬定。七天前,他又杀了与霍家交好的清风观玄昃道长。理由同上。现在和霍家有旧之人无不自危,就怕这霍家遗孤忽然找上门来。”
“没有证据,只凭空口白话,就算他是真的,也未免叫人不信服吧。”
“是啊,半月后便是南安之会了,到时候少不得又要多议一件事了。”
乐菱沉吟片刻,“说不定他不是霍家遗孤,只是找个借口寻仇,不,不会那么巧,还是他根本就是杀人为乐,不,那更不用打上霍家的旗帜。哎,真想亲自问问他……”
“那就问啊。”
“我又不知道他在哪儿。”
奚无惑伸了伸手,乐菱一个激灵,“你知道?”忙不迭地递上一块儿碎银。
“茶馆,坐在我们右手边第四个桌子戴斗笠的那个。我从清风观就跟上他了。”
“他在茶馆你还出来吃饭?”
奚无惑很是无辜,“我总不能把自己饿死吧。”
乐菱丢了银子过去,身子已经在十步之外了。
“你别走啊。”奚无惑咂咂嘴,“汤还没喝完呢……”
☆、遗孤
乐菱赶到的时候,号称止戈的茶舍已经动起了干戈,焦点毫无意外便是那头戴斗笠的“霍家遗孤”,这一次他要找的仇人不是别人,正是茶舍的掌柜——杀虎刀姜宾,一个方面阔口的中年男人,据说,他曾做过霍家的护院教习。
“霍仇,你不要欺人太甚!”姜宾被一脚踹飞,根本来不及喘息便又是迎面快刀。
那霍仇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刀刀都冲着要害去,旁有人说他仗着武器,他也不理,甚至连拿武器的机会也不给,全然是一副要人老命的姿态。
“还是要拿兵器才好看。”奚无惑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将身边一人的刀挑飞出去,姜宾接了,低喝一声,登时气势大涨,虽然仍有弱势,但也比空手白刃好多了。
“这霍仇的武功真不赖啊。”
“要没这么两下,这么杀得了玄昃呢。”
乐菱看他一眼,见他两眼放光的,便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他笑盈盈地摇摇头,“哪边儿也不站,把不分明的事情弄清楚,才是我的爱好。”
真不愧是奚家的人,莲心想着,姜宾有一次被踹飞出去,险些连刀也丢了,“这样下去,他恐怕撑不了多久啊。”
“不用他撑太久。”
正说着,外头一阵喧哗,人群分开一条道来,三个似乎是韩家门客模样的人物戴着一班子手下涌了进来,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