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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出现了一个想法,却很快被他压制了下去。怎么可能?陈阿娇的性子是在馆陶长公主府便已经定型的。他最讨厌的‘娇蛮’,又怎么会是他亲手纵容出来的?
“朕听闻阿娇姐身体不适,特意带了梁太医来给你号一号脉。”刘彻伸手将陈阿娇扶起,他轻而易举的用手掌将那纤细的手腕环绕。这样的触感明显有几分坚硬,没有他认为的那般让人觉得柔软舒适。
刘彻不由得抬头打量眼前的人。不记得有多久未曾认真观察过陈阿娇。这般一看,那红色的华服,穿在她身上着实有几分空荡。大抵是因为她的气势太足,让人总是不自觉的忽视她精致柔弱的外表,只记得这人的嚣张跋扈。
他向来喜欢美丽的事物,无论是陈阿娇,还是卫子夫。面容都极为精致,虽然是不同的类型,却同样能用‘美’来形容。陈阿娇单论外貌,不比卫子夫差,甚至还隐隐德略胜一筹。倒是她的性子,太不讨喜。
如今,看到这幅面貌的陈阿娇,他倒是有了一瞬间的怜惜。当然,也只不过是一瞬间。他清楚地知道,陈阿娇这人,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少价值。她,注定了不是一个好的皇后。
“劳烦陛下挂心。”寻罂起身,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腕从刘彻的掌心抽了出来。
刘彻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径直走向主位。只有他自己知晓,他微微收紧了自己的手掌。他向来最讨厌陈阿娇对他的管束,有哪个帝王连封妃、纳妾都要顾忌皇后的心思?如今,陈阿娇对他似乎没了那般痴缠,他却有些不适应了。
有一些东西,习惯了便不觉得什么。一旦被强行剥离,才会看的清晰。
寻罂伸出自己的胳膊,看着两鬓斑白的梁太医将手绢放在她的手腕上,之后认认真真的感受着她的脉象。她想到了宫中的传言。太医院中,医术高明的太医不在少数。这梁太医之所以这般受帝王的信任,似乎是因为这人向来不懂得变通,有什么说什么。
“梁太医,阿娇姐身体如何?”刘彻好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梁太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是反反复复的号脉。良久之后,他那放在陈阿娇手腕上的手指终于离开。向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回答。
“皇后娘娘的身体明显有几分虚弱,而且因为常年用药,伤了底子。虽然于性命无碍,但是恐怕……”梁太医突然下跪,“恐怕,难有子嗣。”
事实上,梁太医说的话,还留了两分余地。在他看来,陈阿娇的身体,几乎是不可能孕育子嗣,而非难有子嗣。
“一派胡言!”刘彻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帝王的威势毫不犹豫的弥漫整个大厅。
尤其是那跪在下方,被这气势针对的梁太医,更是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臣不敢欺君,请皇上明察!”
刘彻仿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般,重重的拍了一把椅子的扶手。“来人,将梁太医……”
“陛下!”寻罂开口,那份威势瞬间消失。她抬头对上刘彻的视线,轻而易举的将刘彻的神色看在眼中,也将自己此时的神情展现在刘彻的视线之内。
“臣妾嫁于皇上多年,却苦于无子。为了求得皇嗣,当真喝了不少的虎狼之药。是药三分毒,臣妾的身体怎样,自己也有所察觉。”寻罂的声音太过平淡。“梁太医的医术如何,陛下心里最清楚不过。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太医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何罪之有?”
“阿娇姐。”刘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陈阿娇的手就放在他的手背上方。她掌心的温度都带着几分微凉。这样的亲近,没让他升起熟悉的厌恶。反倒是有几分、无措。
心下不知为何有几分失衡,记忆中那些与其他女子亲近的画面,似乎都蒙着一层纱布。不若此时这般,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真切。
“陛下可会嫌弃?”寻罂将刘彻那一瞬间的失神收入眼底。刘彻,果然如历史中记载的那般,是个视觉性的人。陈阿娇的皮囊,若是洗去了纤尘,相当的耀眼。此时带着几分憔悴的模样,连她这个女子都忍不住的生怜,更何况是眼前的刘彻。
“自然不会。”刘彻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将自己那一瞬间的失态抛在脑后,唇角下意识的带上了温柔的笑意。往日与陈阿娇做过不少表面的‘深情’。因此从未想过,用‘无子’当作废后的主因,故而不吝啬自己的承诺。
而且,他心下多少有几分,愧意……
陈阿娇的那些药物,的确对身体有害,却也不过是让身体憔悴。如果好好的养上一两年,子嗣并不是问题。
外戚专权的事情,他经历过一次,不愿让下一任帝王继续经历。身体之中流着陈阿娇血脉的孩子,有着嫡子这般尊贵的身份,一旦出生,便是众望所归的太子。
陈阿娇不能有子嗣,是因为他不想让她有子嗣。
“有陛下这句金口玉言,对臣妾来说,子嗣也没那么重要。”寻罂将自己的手掌拿开。
陈阿娇迫切的想要一个子嗣,不过是因为子嗣能够留下刘彻的视线。她却始终不明白,留着她陈阿娇血脉的子嗣,只会让刘彻防备甚至是厌恶。或者,不知道真·相,对她来说才是幸福的事。
如今,寻罂又怎么愿意孕育刘彻的子嗣。哪怕她有许多方式可以将陈阿娇的身体调整如初,却也不愿意要一个子嗣。“没了念想,臣妾才能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阿娇姐……”刘彻视线之中终是带上了明显的震惊。他想想之中的歇斯底里没有出现,他预料之中的痛苦不见踪影,他准备好应对的哭泣没有任何发生的痕迹……
刘彻以为,陈阿娇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身孕之后,会更恨卫子夫。甚至是,作出更多不可挽回的事,他也好让一切回归到自己计划中的正轨。
‘没了念想,才能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
他规划了开始,却猜不中这结局。
☆、第5章 chapter5
寻罂查看着后宫这几年来的一些账簿,这些东西陈阿娇记忆之中只有模糊的一些印象,更多的是交给身边的人去打理。既然她说过要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对这后宫自然要了解透彻。
陈阿娇身边的人倒也是个有能力的,方方面面都打理的相当漂亮。反倒是有几次陈阿娇插手的事情,让人抓到了把柄。譬如说以次充好,换了卫子夫应有的丝帛;亦或是看哪位妃嫔不顺眼直接克扣了对方的份例……
这样的事情,陈阿娇还真是没少做。有些手段,还是她的母亲馆陶长公主亲自教导。她最忍无可忍的时候,就直接去刘彻那里闹上一闹。当真是将这后宫整的乌烟瘴气。为了得到刘彻的情谊,她几乎做尽了不讨人喜欢的事情。到最后,依旧是得不偿失。
“娘娘,梁太医交代了,您的身体要好好调理。现在这些事情,您就少挂心一些!”巧宣看到陈阿娇翻看账簿,连忙开口。一方面她是真的担心陈阿娇的身体,另一方面是害怕陈阿娇有了其他的心思。
陈阿娇视卫子夫为眼中钉,卫子夫有身孕,她可以冒险动用巫蛊之术。如今,更是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为皇上孕育子嗣。巧宣无法预料,现在的陈阿娇,会作出什么事。
“我的身体怎样,我自己最清楚不过。我不想死的时候,哪怕是阎王也没什么法子要了我这条命。”寻罂随手将账簿放下。
“呸呸~~娘娘说什么死不死的。您肯定能与皇上长长久久!”巧宣连忙反驳,她没将陈阿娇说的话放在心上。
“长长久久?”寻罂微微一笑,放下账簿起身,视线之中,带着几分不以为意。“早就没有了资格。”
“娘娘,你若是都没有这个资格,又有谁能有那个资格?”巧宣显然不同意陈阿娇的说法,连忙规劝了一句。在她眼中,陈阿娇是最尊贵的。
其他那些被送入宫中的女子,只是颜色过人,在身份上哪能与翁主出身的陈阿娇相比。哪怕是单论颜色,又有几人能够比得上陈阿娇?
寻罂但笑不语,她口中的没有资格,可不是巧宣理解的没有资格。“听闻上林苑的花卉开了不少,今日天色也不错,随我去好好看看。”
巧宣还想要多说几句,但是眼前的人显然没给她时间。话音刚落,她便起身走在了前方。红色的衣角划出一个潇洒的弧度,精致的面容越发显得夺目。
见她没有丝毫难过、受伤的样子,巧宣将自己开解的话语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皇后娘娘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似乎从巫蛊事件之后,她就看清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