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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尽管他早就隐隐约约意识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但当花满楼真的说出大唐已经成了几百年之前的历史时,他的脑子还是一下子就变得空白了。
“#¥%#&……&**&¥?!”激动中的苏密尔叽里咕噜吐出一串儿一串儿的波斯语,说到最后,别说花满楼,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兄台你冷静些。”空气中再一次泛起淡薄的血腥气,花满楼只得按住了那个还在不停扑腾的人的肩膀。
而苏密尔哪里还冷静得下来。
他用力挣开花满楼的手,直接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这样的事、这样的事……如果不亲自确认一下,他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满心只想着确认真相,或者说还想证明自己仍然身处大唐的苏密尔紧紧咬着下唇,而身后花满楼的呼唤声一句都没有传进他的耳中。
花公子的小楼是临街的,一位路过的卖花姑娘被突然蹦下来的金发男人给吓了一跳,手中的一篮子刚采下来的鲜花都洒在了地上,在沾上了泥土之后再不复之前的鲜亮水嫩。
要是在以往,苏密尔看到了这情景必会心疼的不行,可眼下他心里乱得很,哪还有心思去注意这些。
苏密尔的身上只随意地披了一件白袍子,露在外面的胸口上缠着染血的绷带,身后还背着一对雪亮的双刀,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江湖中人。对于这种人,卖花的姑娘平日里从不敢靠近,可那一篮子的花是小姑娘要去集市上卖了好去换粮食的,就这么糟蹋了可不成。
“做什么。”
被挡住了路的苏密尔口气有些不好。
这一声让姑娘的脸都白了下来,却依然张开了双臂挡在苏密尔的前面,一步都不肯移开。
“我、我的花……”
声音弱弱的像小鸟的叫声,苏密尔根本没听清楚。
但这个时候他也看到了地上的那些花。
“对不起。”苏密尔立刻道歉。
他想要把弄坏花儿的钱赔给姑娘,手伸到腰间却摸了个空。
糟糕……
苏密尔这才想起,他蹦出来的急,别说钱袋,就是他的那些金饰护甲什么的也一样都没有带出来。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再回去取,只回手用力扯下刀柄上缠着的坠子塞到姑娘的手里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原地。
“等等,这坠子……”
这太贵重了。
卖花姑娘的话音未落,就已经连苏密尔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这位姑娘。”
握着金坠子的卖花姑娘愣愣地转过身去,就看见一位儒雅的公子正站在她的面前浅浅笑着。
“公子?”
苏密尔的举动太突然,再加上他又跑得太快,花公子一时还真的没能拦得住。
而人既然想走,他也没有必要去拦。
花满楼原本是这样想的,而在片刻之后才想起那人身上的金饰还有银两都还留在自己这里。
他隐隐听见那异域的口音在楼下响起,连忙想要去把人给叫回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下去的时候,那人的脚步声已经像旋风一样飘远了。
只听到一个女声略显焦急的呼喊。
“刚刚的那人与在下相识,请问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姑娘看着他态度温和有礼,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便大着胆子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这坠子买多少花儿都尽够了,小女子收着实在是不合适,若是公子与之前那位是旧相识,就把它收回去吧,不过弄坏花的钱要再赔一次的。”
“这是应该的。”
花满楼没有迟疑地用一块碎银子换回了苏密尔的刀坠。
这银子的价值也贵重许多但总归要比金子强些,姑娘也没在矫情,收了银子就爽快离开了。
而花公子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也转身回到了他的小楼。
会挂在随身武器上的东西想必很重要,如果他会回来取遗落的东西,呢就把刀坠也一起还给他吧。
那厢,苏密尔失神地在街上走着。
他没有用轻功,甚至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果然,不是了……
虽然他在中原生活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中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这里是中原没错,只是与他记忆中格格不入罢了。
这样热闹的集市让他想起昔年在长安烤羊肉串时的经历,可这里却不会再有那些五颜六色的各门派弟子了。
更何况,如今的大唐风雨飘摇,早没有了这样的安宁和平。
周围人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他没有看见,只是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从正午时分一直走到明月高悬,从人声嘈杂一直走到寂静无声。
直到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才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他没再站起来,就着那么个姿势仰头望向天上的那轮明月。
大概是回不去了吧。
苏密尔心里明白,穿越时空这种事情又不像吃饭喝水烤羊肉串那样简单,回到大唐估计是没什么指望了。尽管苏密尔平时没少抱怨在大沙漠里一张嘴就能吃半肚子的沙子,寸草不生一点儿美感都没有,但那也是他的家,要是有一天连家都找不到了,外面再好看的风景又有什么用呢?
☆、被捡回家的喵
“兄台?”
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苏密尔本能地想要起身,不过他保持着一个姿势在地上坐了整整一夜,两条腿麻木得像是不属于这个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得回头看去,果然看到花满楼正站在门边冲他浅浅微笑。
原来昨日他一直失魂落魄,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在无意识的时候又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竟是在花满楼的小楼旁坐了一夜。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声,花满楼有些纳罕。
难道是听岔了不成?
清早他像往常一样出门,却不想刚走出来就察觉到有人正坐在门边的地上。
如果没认错,应该就是昨日从他家中跑出去的那个波斯人。
他又连叫了两次兄台,在依然没人回答的情况下又试探着叫了一声“苏密尔”。
被叫名字显然更加能吸引到苏密尔的注意力,“啊,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花公子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刚刚在下还以为是认错了人。”他走到苏密尔的身边,说道:“兄台你还有东西落在在下的家里,不如先进去吧。”
“好。”苏密尔舍不得他的那些东西,价值先不论,那其中的每一件都是他的心爱之物,如果不是昨天走得匆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它们的。
听到苏密尔的答应下来,花公子率先转身想要回去,待走了几步之后却发现后面的人根本就没有跟上来。
“怎么了?”他略有些不解。
“那个……”苏密尔的声音中隐隐流露出几分窘迫,“腿麻了,可以扶我一下吗?”
这回答算不上意外,但总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花满楼无奈地笑了笑,又走回了原地,准确地握住了苏密尔伸出的手,在把人从地上拉起来之后又转而改扶住了手臂。
紧贴着他的人双腿僵直,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真不知道是在那里坐了多久,而且这人离开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不轻的伤。
想到这里,花满楼不免有些担忧。
和花满楼一起回到小楼里的苏密尔又沉默了下来,他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直到将繁复的金链和护甲重新带回到身上也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多谢你。”苏密尔觉得自己这两天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感谢和道歉,他揉揉眼睛,低声对花满楼说:“我先……走了。”
明明之前还是很爽朗热情的人,现在这个样子,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原本要想送人出去的花公子突然问道:“兄台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话一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
这个世界对苏密尔来说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并不是说这个样子就活不下去,只是终归还是有些艰难吧。
已经走到房门口的苏密尔停下了脚步。
打算?好像完全没有啊……
“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短短一句话,当中的迷茫显露无疑。
花满楼感觉心里有些难受,虽说是素昧平生,但这人既然从唐朝来到现在,还刚好掉进他的院子里,这也算是一种缘分,现在让这个茫然无措的人离开,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在短暂的沉默后,还是花公子先开了口:“如果兄台不嫌弃,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有什么事情也等养好了伤再说。”
“这太麻烦你了。”苏密尔摇头。
他不否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