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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心说自己想在天上陪寸心一会儿,不如自己带他们去吧。其他三海的龙王也带着自家儿女先回家。敖摩昂和敖荣带着西海众人走到远处,给敖闰和杨戬腾出一个说话的空间。
“小龙参见真君。”敖闰说着就要行礼,惊得杨戬一步上前止住了。
“龙王千万别这样,杨戬受不起。”这是自己的前岳父,以后也会是自己的岳父,晚辈怎可让长辈行礼的道理。
敖闰也不客气,对于杨戬他一直很复杂,自己养了几千年的宝贝女儿被杨戬一朝抢走前年不得回,最后还落得被休弃回家的下场,敖闰如何不恨不怨。但是对于杨戬在官场上的为人他又是欣赏的,做大事者就该不拘小节,只要坚持本心,耍些手段无可厚非。
“不知龙王叫住杨戬是有什么吩咐?”杨戬看着敖闰,两人同朝为官多年,自己都未曾仔细看过这个曾经的岳父。神龙纵然寿与天齐,可是敖闰活了几万岁,已经老了。龙须已经发白,脸上也尽是岁月的沧桑。
“不敢。只是小女寸心在这天上,还望真君可以看在她与你多年夫妻的份上能够多费点心。我已经听说真君和然然已然相认,就算我那女儿当年如何对不住真君,毕竟为你生了敖然,此番大战,真君可否替小龙多照看一下我这不省心的女儿。”敖闰脸上都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女的关心。
杨戬想说即使龙王不说,寸心和敖然都是他杨戬要照顾的人。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这西海龙王本该和他是一家人,可惜……
“请龙王不要这样说,寸心和小然是杨戬的家人,杨戬自然责无旁贷。况且,龙王此次为苍生挺身而出,杨戬实在佩服。”
敖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杨戬,想说寸心和你早已无关系,可是说了又如何?自己的外孙始终是人家的儿子。“小龙知道真君向来看不起我敖闰,觉得我敖闰贪生怕死,胆小懦弱。为了讨好天庭,连自己一双儿女都可以舍弃。”
杨戬面色一变,他确实这样想过,虽然当初强行从西海抢出敖寸心,又放了那种话是为了不连累西海,可是那又何曾不是真心话。在他看来,不管儿女如何,作父母的都该护着自家的孩子,当年母亲就是这样将他们兄妹护在身后的,而西海却因为寸心帮了自己就派兵捉拿,后来又发生了小白龙敖烈一事,明明那敖烈是受害者却被自己父亲绑上天去谢罪,何等可笑,这让杨戬打从心底就看不起这软弱的岳父。
“我是烈儿和三丫头的父亲,但是我更是西海的龙王,我不能拿我西海水族的命来冒险。所以就算再不舍我该做的还是要做,你当年到我西海抢亲,如果不是想着那丫头对你的心思,就算拼了老龙一条命也不会让她跟你走。当时还想着你既然有心在西海岸边等上半月,定是会好好对那丫头的,就算是抢亲,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到了西海中,你服个软,私底下这西海就还是你和寸心的家。可惜寸心她娘给她准备了几样嫁妆,最后都没能送出去……”敖闰想到那一天,心中还是会痛,妻子坐在女儿的寝宫哭得要背过去,敖闰当时真是气得打算不认这个女儿了,可是当在水下偷偷看着跪在岸上哭泣的寸心的时候,心中又软了。罢了罢了,儿女就是父母的债,他们欠的。
杨戬没想到西海龙王会对他说这番话,他们曾经是翁婿,却不曾好好说过一句话,他当时心高气傲,哪里想到这么多。直到后来他上天做了这司法天神才知道,身在其位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当他亲手将自己的妹妹压在华山底下的时候,他隐约的明白了当初敖闰放弃一双儿女时候的心情,不是不爱不是不痛,而是责任更重要,所以就算痛得钻心噬骨也只能自己承受。
“龙王,现在说这些虽然已经晚了,但是杨戬还是要为当初对龙王的不敬说一声对不起,还要谢谢龙王不计前嫌养育小然长大成人。”
“真君大可不必如此。然然虽然是真君的儿子却也是我敖闰的外孙,对他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然然一直都很崇敬真君,望真君可以多陪陪他。”
“龙王,杨戬是晚辈,龙王还是叫我名字吧。”既然决定了和寸心重新开始,那么敖闰就是自己的岳父,怎么能让岳父一直真君真君的喊着。
“再说吧。老龙这就回去了,他们母子就拜托真君多多照顾了。”龙王岂会看不懂杨戬的想法,殿上杨戬对自家闺女的眼神他都看在眼里,虽然奇怪这杨戬不是喜欢那嫦娥,怎么又如此表现。难道是因为敖然?不管是为了什么,龙王都不想深究,只要杨戬能多关照寸心和敖然自己就放心了,所以才特地喊住杨戬和他说这么一番话。
杨戬送走敖闰父子后,迫不及待的就往真君殿飞去,他的妻儿在那里等他。
12…2
杨戬到真君神殿的门口还是一贯的肃穆安静,殿前的侍卫站得笔挺,见到杨戬想行礼,腰都没弯下去杨戬就不见了。
才到后殿,就听到院里传来一阵阵笑声,杨戬放缓了脚步,他觉得自己心跳得有点快,急忙深呼吸几次,想整一整衣服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铠甲,又赶紧换了一套常服,这才走进后院。
玉鼎真人坐在石桌旁,拉着王榆的手一个劲的说自己对于世间万物的感悟,王榆一一应答让玉鼎真人只叹相见恨晚。敖然被玉鼎真人拉着坐在一旁,带着微笑就安静的听着,也没有不耐烦,更是让玉鼎真人对这个刚认下的徒孙喜爱非常。
苏荫居然和哪吒在一旁摆了一盘棋,周围围了一圈人,也不管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七嘴八舌的指导那两个下棋的人一会儿让走这里一会儿让走那边,结果就是下棋的两个人被吵得脑仁儿疼,旁观的快要掐起来,尤其是哮天犬,明明不懂棋还偏要指点江山。
女孩子们倒是相对安静些,都和敖听心坐在一起喝茶,就是看起来有点拘谨。杨戬刚过来就被敖然看到,敖然飞快的站起来跑到杨戬面前:“父亲。”
杨戬看着敖然心中满是欢喜,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伸手揉了揉敖然一头短发:“小然,是不是长高了。”说完又觉得似乎不对劲,一时间有点不自在。
敖然看着面前居然有点呆的杨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父亲,我要花很久才会长高呢。”
敖然这一笑,杨戬也放松了下来,原本就相处时间不多,结果又分开两年时间,他还担心敖然和他生分了,还好这孩子坦荡,这点倒是像敖寸心。
杨戬拉着敖然问了这两年过的如何,听到卜灵山也遭到进攻,连忙问有没有受伤,听到一切都好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妻儿果然还是放在身边看着才放心,想到这里杨戬又四处看了一下,从刚才就没有看到敖寸心,不是和听心一起来的吗?
“咳咳,小然,你母亲呢?”
敖然伸手指指左面的小院,脸上笑嘻嘻的。“母亲在那个院子呢,父亲就知道找母亲啊。”
杨戬知道这个儿子十分爱笑,也喜欢看敖然笑,只是现在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像狐狸呢?果然是跟苏荫在一起时间长了?可是儿子如此亲昵的调侃杨戬倒是让杨戬更高兴些,证明敖然和自己更亲了。“我去看看你母亲,你去陪你师祖。”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小子刚才那么快的跑过来是因为坐不住了吗?
果然敖然嘴巴一憋,师祖和王榆伯伯说的东西太无聊了好吗。刚好玉鼎真人叫杨戬过去,说发现了有趣的东西。杨戬搂着敖然的肩膀走过去:“师傅,让小然陪您,我先去看看寸心。”
一听徒弟是要去看徒弟媳妇,玉鼎真人当然说好好好,而且可爱听话的小徒孙在身边,可比徒弟好玩多了,当即把敖然拉到边上,继续和王榆讨论他们刚才的话题。
杨戬往左边的小院走去,走到拱门下突然发现心跳又快起来,不禁有点暗恼,杨戬你紧张什么?
敖寸心慢慢的走在庭院里,这里原是她和杨戬的主卧所在,她那一千年大多数时间都在这里度过,这里的一草一木和每一块砖瓦她都记得。廊下那颗桃树是婚后不久栽下去的,第二年就开花了,不吵架的时候她就是坐在那棵桃树下面为杨戬泡茶。
手指从门前的倚栏上一根根的划过,曾经她坐在这里苦苦的等候出门的杨戬回家,所以她总是会把这倚栏一根一根的擦的很干净,无聊的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从左边数着木栏走到右边,又从右边数着走回来。
突然,敖寸心想到什么,快步走到院中的桃树下,手指划过粗粝的树皮,终于看到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