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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走两日一夜一歇,这一次便到了显州境内,离着前线愈近,越发与京城。江南的差异大了起来。
大梁与西樊战事不断,虽然中原与江南仍是歌舞升平,这西北却是日渐荒凉。不仅如此,路上还遇见官员征兵,让我不仅想起古人诗句——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虽是满目苍凉,却是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百姓有苦难言,而且只怕越往北走,越是不忍熟视了。
赶了一日的路,晚上却无处歇宿,已经是地广人稀之处。作业也没有休息,我在车中倒还没什么,只是那些兵士受不了,我便令找了处避风的地方,就地休整。
这夜,却遇上了伏击。
大概四五十个黑衣人,出手极快,向着我的马车攻来,那些护卫倒是睡得惊醒,都一跃而起,喊着保护钦差便与黑衣人厮杀在一处。
我沉稳的在车中坐着,只听见外边的声音越来越惨淡,才掀开车帘,见坐在车前的立夏已被击昏,护卫只还有几个在顽抗,便拔出剑来冲出车门,跳上一匹马,冲出重围,向北去了。
跑了十几里,渐渐放慢了速度,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施着轻功追上来,却是叶灵。
我道,数清楚了?一共多少人?
叶灵道,一共二十个,全都灭口了。那位随侍的姑姑属下给她下了点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万一她在救援的人来之前醒了,属下怕她见了那些死尸吓出毛病来。
我道,算你们心思细腻,那也是个聪明孩子。
我又道,至于你欺瞒主上之罪,我们回京城再算。
叶灵愣了一下,羞愧的笑了笑,道,这事儿终是瞒不过主上的,叶灵甘领罪责。
我道,这种事,岂是开得了玩笑的?他在哪儿呢?
叶灵道,公子已先一步进了龙岩,公子说他自有妙计,属下也拦不住,主上进了城便知道了。
我道,我知道他那天晚上出府去找你了,想不到你也和他一样疯。他离了肖府,会有人注意不到?
叶灵道,这次公子可是动了心思了,他原本还不知如何是好,恰巧简容儿来京正在我那里,他便央求简容儿易容成他的模样留在了府里——
胡闹!我打断了叶灵的话,道,连简容儿这样的前辈也来陪着他折腾,原来桃花公子举世无双的易容功夫,就用在这上面了?
叶灵大着胆子继续回道,属下们开始也不敢,只不过门里谁拗得过公子?他也是一片诚心。
我道,罢了罢了,你且去吧,我到龙岩城里看看他玩什么幺蛾子呢。
叶灵告退,我骑马一路疾驰,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到了离龙岩不远的一县城,找到县衙,守门的衙役见我气度不凡,拦都不敢拦,我见了县官,亮了官印,告诉他们钦差卫队遭遇伏击,命他们的总兵迅速出城搜寻。
我亲自带人出城,走了两三个时辰才到,官兵上前检视,只有立夏是晕在那里,给装在我的那辆大车里拉回了县城。
休整了一日,给皇上送了密折,汇报此事。我想陛下收了必定要寝食难安,以为果然有人要作乱谋反,竟要在路上截杀监军。
第二日,立夏也好了,只还有些头晕,我因为必定要在龙岩城呆上几日,所以命他在县里养好了,再去寻我;县里原本要送我前去,我道不想直接就去军中,想先探查一番民情,便只身去了龙岩。
龙岩素来有西域江南之称,得天地之灵秀,难得在这西域干燥之地却有一条岩河的滋润,物产丰富,如今薛大将军的大军正驻军与此,与龙城的敌军对峙了数十日了。
然而龙岩离着龙城尚远,龙岩人担忧了几日,毕竟战事几乎从未打到过他们这里,渐渐也就安心,除了城中总是有兵士穿过,日子也无多少其他的变化。
我进了城来,快正午的时候,东门处却是热闹非凡,我问一个百姓,今日城中有何喜事,大敌当前,怎么都有如此兴致?
那女子带着西北人特有的爽朗,道,小娘子你不是本地人吧?咱们龙岩前儿来了一批人,是龙城惠誉镖局的,他们战乱一起便杀出龙城,来到了龙岩的分局。镖局的大当家有个天仙似的儿子,那大当家说了,如今兵荒马乱的,过了今儿没有明儿,她儿子还没有婚配,便摆下擂来比武招亲,谁要第一个过了她幼子的拳脚之关,即日便行嫁娶,今儿已是第二天了,那小公子拳脚了得!我只要是学过一点拳脚,也就去试试了,如今却只有干看热闹的份儿。
一听惠誉镖局,我就知道定是非烟搞的鬼,简直哭笑不得。我可不想让他在外边跟别人继续比试功夫了,跟这位大姐闻名了地点,道了谢,便匆匆赶过去了。
到了擂台之下,那镖局的大当家正在台前太师椅上坐着,非烟正在轻巧的与一彪悍的女子周旋,台下一片叫好之声。
终于他一个回身正好瞥见了我,便不再戏弄,一晃一跃,用足尖轻轻把那女子踢下了擂台。
又是一阵叫好声,非烟的“娘亲”从擂台前面站起来,拱手道,承让承让,还有哪位英雄愿上台一试,犬子奉陪到底。
非烟站在台上,微微颔首,一身银色箭袖剑服,清逸俊朗而不失妩媚,闪烁的眸子里透着一丝小小的得意和若有若无的不安。他的脸虽还是绝世之貌,却是易过容的,只是一见那双眼睛就知道除了他再无第二个。他的美震惊过半个京城的女子,何况这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边城之人?
真是让人恨不起来。
我没有时间浪费,腰身一晃跃道台上,盯着他点漆般的眸子,微微躬身道,肖某不才,斗胆迎战,敢问公子尊名?
非烟见我上来了,也算松了口气,便狡黠的一笑,道,奴儿晨曦,大人尊姓大名?
竟给自己娶了个新名字,倒还有些意思,我道,尊姓大名不敢当,公子也不必知道,只知道你明日姓肖就足以了。
一句玩笑,台下众人叫好,非烟道,大人好大的口气,奴儿得罪了——
非烟说着轻轻作了一揖,忽然一拳向我面门冲来,我轻轻一闪,避过拳锋,他动作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连过三招,我只是闪避,一个跃起落到擂台的另一角。
我拱手道,晨曦公子好俊的功夫,肖某让你三招,今儿就破了这不打男子的戒了。
底下众人又是一通哄笑,二人出招,只是还没人看清招式,我已抚了他背上三处大穴,把瘫软的非烟抱在了怀里。
我在他耳边道,这无欢手你早就见识过了,今儿怎么还是一点防备也没有?我赢的也没意思。
毫无还手之力的非烟只能嗔怒的瞪我一眼,多的却是娇羞。顿时台下像炸了锅一样,那惠誉镖局当家的提高音量,道,这位英雄好身手,来人,把拟好的婚书取上来。
我摆摆手,笑道,岳母大人莫急,这些事情,不如到尊府上慢慢商议,这擂台也该撤了。
惠誉镖局既是罗生门的一个暗堂,其当家人自然知道我的身份,忙诺诺称是。
我也不放开非烟,大摇大摆的抱着他就走了。
有惠誉镖局的镖师签过一匹马,我将非烟抱上马背,跟着镖局的人骑马从分开的人群中穿过,绝尘而去。
马背上,非烟瘫在我的怀里,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道,真想把你咬碎的活吃下去,方解我心头只恨。
他却笑道,吃下去最好,那奴儿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这一笑,空气都醉了。只为这一笑,多少人愿为他献出所有。
到了镖局,我把他抱下马来,穴位虽解了,可是他身子还是酸软的,任由我抱着。
七拐八拐进了镖局的一间密室,那当家的领着两个镖师跪地道,属下刘一岩叩见主上。
我只道这里是极安全的了,将非烟在椅子上放了,冷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宏宇怎敢受岳母大人跪拜?
那刘堂主是个粗人,涨红了脸,非烟道,主人别怪罪刘堂主,是奴儿逼她的。
我道,原来你比你姐姐无尘更有本事,叶灵、简容儿,还有这刘堂主,有谁不听你差遣?
非烟笑道,听了主人这话刘堂主可就要迷糊了,门主何时多了个弟弟?主人忘了,知道奴儿和姐姐是双生子的可不多。
我道,我都给你气糊涂了。
非烟道,奴儿是仗的叶灵叶副门主的势,朝中不是还有句话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叶副门主留了话,她也不能不从。
我冷笑道,尤其还是为着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