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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会儿聚在一起的两个小团子,却是格外开怀。
苏流觞拉着小孩,在自家转悠,一路给她说着里面的布置,那模样正经的跟个大人似得。一路小心陪着的冬雪几人具是掩嘴轻笑,却也不打扰两个小人儿。
只是小孩刚挨了顿打,不过多时便有些精神不济,苏流觞看她有些倦怠,也想起她还带着伤,忙拉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吩咐冬雪拿府里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给她擦点。
苏叶和闻冰秋对苏流觞宝贝得紧,她的屋里早已生起了地龙,火烧的旺,屋里到不见冷意。
冬雪给小孩脱了衣服,给她擦药,外衣一件件脱掉,原本裹得圆滚的团子在脱掉亵衣后,瘦的跟猫儿似得。
她虽养的不好,可身上肌肤却是白皙漂亮,只是上面青青紫紫的淤痕,还有一些留下疤痕的旧伤,却是遍布那个小小的身子,在白皙肌肤上尤为显眼。
连冬雪见了都忍不住低低咒骂,眼里具是不忍。小心倒了药,细心给她揉着。只是这原本就是要活血散瘀,冬雪也不得不用劲,直痛的小孩身子发抖。
苏流觞看得脸色都发白,忙凑在她身边,一叠声道:“冬雪姐姐轻点,她疼。”
冬雪安抚道:“小主子,只有揉开了才能好得快,现下只能忍了。”
苏流觞看她脸色发白,都痛出汗了,眼里也是急,随后她如同她一般,趴在床上,侧着头靠过去,稚声道:“你忍一忍啊,等揉好了,你就不痛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敢打你的。”
小孩虽痛,却是乖乖地点头,既不哭,也不挣扎,只是看着苏流觞,随后咧了咧嘴,露出缺了颗牙的小嘴。
苏流觞捏着袖子,颇为体贴地给她擦了擦汗,随后坐起身对着冬雪揉着的地方,噘着嘴吹气,还在那边小大人般哄小孩:“我给你呼呼,一会儿便不痛了。”
小孩兀自咧着嘴笑,却是不言语。
这场景看的一旁的奶娘心里软化了,也过去,给两个小孩说故事,好生安抚。
折腾完后,两个人穿着单衣,捧着一本苏流觞最开始用的启蒙书,在那边看着。
苏流觞一副先生模样,磕磕绊绊地教小孩念字,底下伺候的几人看的满心欢喜欣慰,给她们备了点心茶水,便去外间守着。
到了午时闻冰秋过来看两人,进去却见两个小家伙具都睡着了,那本启蒙书兀自散在床上。两个小家伙头靠着头,苏流觞将小胳膊压在小孩肚子上,两人四只小脚丫都蜷缩着露在外面。
奶娘低呼一声:“这就睡着了,可别着凉了。”
闻冰秋笑了笑,伸手给两个小东西捂了捂冰凉的小脚丫,拉了被子小心替两个小孩盖严了,低声道:“莫要吵着她们,吩咐厨房温着乳膳和燕窝粥,醒了让两个小家伙吃些。还有惜儿的药,记得煎给她喝。”
奶娘丫鬟都应了,闻冰秋眸子温柔如水,低头看了看睡得可爱的两个孩子,抿了抹笑意,轻轻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正文了!
第87章
顾流惜这一觉睡得分外踏实,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睁开了眼。外面依稀能看到微微融光,落在深秋的小院内,柔和明媚。
侧身看着阖着眸子的闻墨弦,顾流惜眼里既疼且怜,这般痴痴地看了许久,她撑起身子,将她左手袖子捋了上去,结白的纱布裹着她纤细的手腕。顾流惜摸了摸,眸子有些湿意。
她起了身,拿过一旁屏风处摆放好的衣服,穿戴好后,俯下身给闻墨弦掖了掖被子。她维持俯身的动作,看着睡的恬静的人,有些颤抖地亲了下她的眉心,长久不说话的嗓子有些干涩,她声音微哑,带着些许颤音:“墨弦,你都睡了好久了,怎么还不醒呢?”
她眸子里溢出一滴泪珠,让她很快抹去了,继续道:“你是不是生我气,我没听话,没照顾好自己,让你……让你遭此大难。”
鼻子酸痛地厉害,她喉咙堵得发紧,勉强吸了口气:“你醒来,我任你罚,可你不许不要我。你……你也不听话,罚完我,我……我也需得训你,你……你太坏了,太坏了……你怎么不能坏点?”
想到之前她的猜想,她一颗心拧的抽痛,捂着嘴低低呜咽起来。血线蛊,她上一世亦是听过,虽然不晓得如何解,可是她却是记得毒医圣手出手救过中蛊之人,也晓得血线蛊的特性喜好。看到两人手腕上并无二致的伤口,加上闻墨弦突如其来的重病,她隐隐约约猜到了。
她都不知道,那几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一想到昏睡中都无法忍受的疼痛,闻墨弦那般病弱的身子生生替她再承受了一次,她就觉得痛不欲生。除了不要命地给她送内力,带着她拼命寻到苏若君,她毫无办法可想。
看着已然瘦得比初遇时还厉害的闻墨弦,顾流惜身子都开始发抖,甚至突然觉得自己于她而言便是煞星。
幼时遇到她,不过一年,苏家满门被屠,闻墨弦为了她,独自引开那批人,被蔺印天所害。侥幸逃脱,却落下痼疾,生生被折磨十年!
上一世自己与她见过数面,最后她都成功覆灭了冥幽教,却因着自己死在横山。
这一世她不顾伦理纲常,倾心与她,诱得她与自己相恋,可不过半年,她已然为了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两趟,甚至不知以后会有什么祸患。
顾流惜看着瘦弱的人,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竟是将自己陷入了死胡同里,越想越绝望,越想越恨自己,顾流惜甚至觉得自己重生后,根本就不该靠近闻墨弦,不该对她生出那种情丝,甚至不该在那时遇上年幼的苏流觞!
她脸色陡然灰败,眸子里那丝灵动光彩彻底湮灭,弥漫着浓重的悲戚与自怨,荒凉到一片死寂。
她看着闻墨弦,却又似乎放空了眼神,喃喃低语道:“错了,我又错了,我不该……”原本她的声音空洞冷漠,可说出“不该”时,她仿佛被人剜了心,嘴里溢出一声悲到极致的恸声:“我不该……遇到你,不该……不该……爱上你!”
她把话说出口,只觉得心痛欲裂,盖因她两辈子的美好,都是闻墨弦许给她的,否决掉她两的相遇,已然如同否定了她的人生。
正当她撕心裂肺时,床上的闻墨弦却突然咳嗽了起来,顾不得心痛不已,她慌忙去给她顺气,手却被闻墨弦死死抓住。她面上虚弱之意难掩,但却睁着眸子,直直盯着顾流惜,嘴里不断咳嗽,却不肯挪开眼睛,脸色涨得通红,眸子也有些润泽。
顾流惜见她咳成这般,哪里顾得难受,急得眼睛都红了,忙将闻墨弦半抱起来,不断给她抚背,顺胸口:“怎么了,哪里难受,怎么咳得这般厉害?”
闻墨弦强忍了咳嗽,复又握住她的手,低低道:“什么……什么叫……不该遇上我,不……不该爱上我。”
顾流惜眸子一暗,低垂了头,眼泪终是落了下来,摇头道:“我……我以为我可以在你身边,守着你,护着你,可……可最终呢?最终总是你为了我……为了我冒险,不顾自己安危。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怕……闻墨弦,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怕,我怕!”
她抱着闻墨弦哭的压抑哀痛,让闻墨弦身子一颤,眼里有些雾气,她嘴唇微颤:“你都……咳咳”
顾流惜忙抬头看她,却见闻墨弦咳了几声后,张口吐出一大口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起身就要冲出去找苏若君,不成想闻墨弦竟是不知哪来的气力,死死抓住了她。
顾流惜急得不行,可又怕再伤到她,顿时逼出了哭腔,顾不得形象,朝外嘶声唤道:“若君姑娘,若君姑娘!”
苏若君原本刚和紫曦准备过来看看两人,进了院子就听到顾流惜惊惶带着哭音的喊声,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脸色一变快速冲了进来。
紫曦看到闻墨弦吐血了,更是急得不行,眼看着苏若君去把脉了,才强行忍耐。
顾流惜心里悔恨不已,抱着一时说不出话来的闻墨弦,眼泪直流。
苏若君取了一旁银针给闻墨弦施了几针,闻墨弦顿时脸色缓和了不少。嘴里低声安抚顾流惜:“我没事,方才心口闷得很,现下却是好多了。”
苏若君看两人神色皆是不对,却不晓得出了何事,只是安抚两人:“别急,阿墨没事。只是体内之前内力混乱冲击,淤血集聚体内,方才一时急火攻心,这才吐了血,缓过来反倒是好事。”
顾流惜心里稍微安了下来,可悔意仍是难散,只是在一旁小心给闻墨弦擦去嘴角的血迹,将被子给她拢了拢。
苏若君和紫曦看着她们气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