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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
林逸人见归兰睡了,想将声音调低一些,刚转动调控的旋钮,归兰闭着眼伸出一只手按住林逸人的,手指滑到林逸人的指尖,取而代之地占据了旋钮,反而将声音调大。
“喜欢?”
“喜欢这样低缓干净的调子。你说,林逸人,生活怎么就这么烦呢?”归兰哀叹一声,没了睡意,缓缓睁眼。
“生活这么烦,还是有这样恬静的曲调,这样安静的片刻。”林逸人答,“在一些时候,把烦恼的东西放放,就好了。”
缓慢的车缓慢的风缓慢的歌声,像是把时间的步子都拉得慢了些。过了桥,拐了弯,停了红灯,走了绿灯,停停走走之间,生活的步子也在徜徉。
“说起来。”归兰吸一口气,再吐出来,“谢谢啊。”
“嗯。”林逸人淡淡地毫不客气地应下这一声道谢,转而打趣道:“我要是不及时进去,你是不是就要和校长掐架了?”
归兰哼哼两声:“他又没给我钱,我凭什么让他糟蹋我?”
“……”林逸人嘴唇掀了掀,不确定地问,“……糟蹋?”
“你在想什么?”归兰白她一眼,然后发泄似的大喊,“糟蹋我尊严。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
宣泄似的声音随车子的行驶被抛在了后面,一口恶气找到了口子释放出来,难怪孔夫子看到季氏设六十四人舞队,高呼一声“是可忍孰不可忍”后还是忍了过去。归兰不安分地动了动,透过车窗往四周望,转头道:“你要把我拐到哪里去?”
“你上过大学吧,学什么的?”
“嗯,上到大四,没念完。”归兰答得漫不经心,又道,“喂,你好像走错路了。”
打了转弯的车灯,目不斜视:“为什么不把书念下去?”
归兰懒懒翻了个白眼:“你说路边的乞丐饿了,他们为什么不进酒店吃饭?”
林逸人明白地点点头,可是话已至此,沉默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林逸人生出一两点悔意来,仍旧迟疑着缓缓启口:“我借你。如何?”
“不必了,不是念书的料子。你有钱可以去别的地儿发善心,我这儿,你的利息我都还不起谢谢。”归兰一边不走心地回答着,一边把脸贴在车窗上看了又看,然后愤愤道:“你往哪开呢?”
“呵,”归兰果然拒绝了,没有揽下麻烦事,林逸人反而吐出一口气,道:“曾经就读某知名院校,还说不是读书的料子?”
归兰略一眯眼:“林逸人,你调查我?”
林逸人无视归兰的质问,淡淡回了一句:“到了。”
拔地而起的高楼,里面是以金色为主色调的优雅装潢。林逸人把车子停到停车场,稳稳当当停了车,归兰却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林逸人略一沉思,猜想归兰大概是生气了,为她打开车门,道:“抱歉,不经同意就把你带过来。”
“你懂不懂尊重人?我要去上班!”归兰使劲儿瞪林逸人,恨不得扑出去把那张一本正经地小脸儿划花。
“我相信你的上司应该更愿意你来我这。”
归兰斜眼看林逸人,她笔挺地安静站着,衬衫的领口微张,发丝垂落肩膀,脸上挂着礼貌安然的笑,好似没有一点强迫的意思。一句“上司”,甚是标准官腔。
又是,自以为是的施舍么?把她当做可怜的人,给予无私的同情,帮助和挽救么?通过帮助别人建立一种施舍或者给予的感觉,显示自己的实力,满足自己的自负,林逸人,你是么?
归兰勾起莫名笑容,下了车站定,缓缓伸出一只手,触到林逸人衬衫领口光滑的布料,轻轻抚了抚,指尖突然跳跃着探进领口,指甲轻巧地刮过微微隆起的形状,巧笑嫣然地把头伸到林逸人耳畔:“可以啊,如果你寂寞了的话。”说罢,抽回手冷笑一声,高跟鞋在地上踏出漂亮的鼓点,跨着大步轻车熟路地先往宾馆大门走,把林逸人甩在了后面。
林逸人没想到她的手指会突然探进去,措手不及到只知道看着。
看着归兰的背影,林逸人也有同样的疑惑。不可否认,在归兰身边的林逸人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觉得自己被需要,自己有能力如同救世主一般拯救这个女孩。
是么?好像听到她要去那里的一瞬间,就决定把她带到这来了。
林逸人低头笑笑,锁了车,走进宾馆,订了两份简易的晚餐。
司晓打了个电话来询问情况,林逸人不得不赞叹司晓的办事效率,归兰的一切资料一清二楚地呈现在邮箱传来的文档里。只是,还是有那么一二点不甚清晰。
“她父母的事……为什么一笔带过了?能找到详细过程么?”
“管那么多干嘛?难道你还想帮忙翻案么?”
“呵。也是。”林逸人忽然想起要给赵凯翻案的事情,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
资料上写着归兰父母的饭店因为饭店用水有严重问题而被查封,饭店是祖辈传下的产业,规模不小,事发后归兰父母羞愧而自杀。
林逸人隐约觉得其中奇怪。可是,想必归兰也是不会想要自己帮忙的吧,何必操那个心。于她,自己已经算多管闲事了。
“别多管。”司晓压着声音说。
司晓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也会说别多管,还是一副正模正经的腔调,林逸人觉得稀奇,更加觉得其中是有些复杂之处。
不作多想,林逸人“嗯”了一声。
自己的命终归是自己的,翻山或者越岭都要靠自己的力量,如果依赖于他人的推力,背后的手一旦松开,结果只是一路滚到谷底。
时间拖得有点久,林逸人看到穿着整齐的服务生推着车上去送饭,便也走上去,想着,安顿好归兰,就去找赵臻吧。
家中的那个女人,有温婉的性子,倔强的脾气,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她们没有分手,只是在迷路。等到那一刻,再触碰到彼此的指尖,就能默契地依偎着走下去。
☆、第十八章
十八
林逸人翻开相册里的照片,赵臻的容颜跃然眼前,及腰的黑发缓缓飘扬,嘴角弯起含而不露的笑容,虽然不及归兰的鲜艳妩媚,却是温柔淡远的风景。
照片的背景是金色的银杏林,正在翩然飘落的银杏叶,满地铺散饿银杏叶,掩去了一切喧嚣和污浊,把世界变成简单纯净的一色,枯萎的,正在枯萎的,都化作一抹金色,绽放着最后的年华,也暖到人心里去。
不知为什么,赵臻对银杏叶有一种近乎执着的喜好,以至于每年秋天,带着赵臻到以银杏为市树的成都游览一番成了必备的活动。
和赵臻一路走来已有近十年。记得与她初见时,也是银杏的金黄覆了满天满地的时节。
那时林娴刚从国外回来,转进了这所城市知名的学校。对她来说,这是个全新的开始,在这儿她并没有熟人,也就无人迎接。第一次踏进这所大学时是黄昏时分。一抹夜色,一抹霞光,还有这所学校银杏林的金黄互相纠缠着,仿佛要在这片天上分出个胜负。
林娴踏进这所学校,触眼可及的便是银杏叶的金黄了,于她这个陌生的人来说,好似被热情迎接了一般。林娴略微一笑,随心地闲步走着,却不知已经踏进了她的命运里。
随着天色逐渐暗下去,林逸人一人逛这校园也略感无趣了,然后却一时迷失了来路,便边走边四面观望着。
走过林荫道时,耳边细微地响起了一些声响,窸窸窣窣,窸窸窣窣,林逸人立刻警觉了起来,视线配合着耳朵锁定了声音来源的位置。
有人影。那人影好像在颤动着,隐在不高不矮的景观树后面。
林娴站着盯了一会儿,忽听得“唔……嗯……”,女生似痛苦的声音从那出飘出来,嗓音打着颤,甚是慎人。
林娴眉头蹙了蹙,掉头欲走,一声幽幽的“同学”从背后飘了来,声音细得仿佛要被风吹断了。
半张泛白的脸从景观树后幽怨地探了出来,伴随着痛苦压抑的喘息。赵臻一贯没有刘海,发丝凌乱地贴在那半张脸上。眸子里还带着欲语还休的光。
着实不像人的出场方式。
林娴走近了,看见她捂着肚子疼得浑身颤抖的样子,心下已是了然。然,林娴挺直着身子,与赵臻四目相对,似是不打算伸手的一派淡然。
明明已经快坚持不住了,眼神里也都是渴求帮助的神色,却咬着唇似乎不打算发出一个求助的字符来。有趣的很。林逸人打量她。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