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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啊,小骆,我不是不要你。你是我最信任人,不派你去照顾小风,我不放心!那你倒说说,除了你还有谁可以胜任?”
我一听,立马擦干鼻涕抹干泪,跳到少爷跟前,谄媚地进言:“少爷啊……不是还有藤笙么?”
“他?嗯,是个人选,不过,他脾性……”少爷沉思了一会儿,有点犹豫不决。
“肯定没问题!藤笙他武功好,遇事冷静,人也机灵,虽然脾气硬点儿,可他最敬重少爷。您命令和吩咐,他哪次不是豁出命去做?只要您让他明白风少爷对您……重要,他绝不敢也不会怠慢。何况,风少爷他本就丰姿俊朗,让人心生怜意……我敢打赌,藤笙他一定会照顾好风少爷。”
少爷眼波一转,笑意横生:“说得不错。既然风少爷是这般如此,你为何不愿意去跟他?”
我头无端端生疼生疼,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风少爷很多时候虽然疯疯癫癫,可他长得实在实在是太美了,我常常会想宫里娘娘也不过如此,甚至那什么武林第一美人,也决然比不上风少爷,这样一张脸,就算天天看,时时看看,刻刻看,也绝不可能生厌。只是,只是,那次之后,我看见风少爷那张脸,便会忍不住直打哆嗦,我,我,我害怕啦……
少爷、风少爷和我都住在望天小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少爷每天深夜都会溜到风少爷房间待上一个时辰左右,然后再回自己屋里睡觉。好奇心果然能杀死猫……我有一天夜里实在忍不住,就偷偷摸到风少爷窗下,划破窗纸往里张望。
少爷坐在风少爷床边,一动不动,好像只是盯着风少爷发呆。好没意思说!沉闷地差点没憋住我呵欠,就在此时,少爷动了,俯身覆向风少爷,两个人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咳,咳,我想少爷是在亲风少爷吧……
然后,少爷起身离开了,我躲在窗下大气不敢喘,直到半点声音没有,我才敢站直。忍不住又朝风少爷屋子里瞧了一眼,呜……就是这一眼,差点儿要了我小命!他,他,他,风少爷他不晓得何时已坐起身,乌亮乌亮眼珠在黑乎乎屋子里闪着精光,突然,那精光射向我,里面浮动着许多我看不懂却让我毛骨悚然东西,然后,我看见了一排白森森牙齿,好白好白说……
“小骆?”少爷声音把我从恐怖回忆中拉回,呜……背上又湿了……
“呃,那个……我舍不得少爷么……”我干笑。
于是,放歌楼第一杀手藤笙成了风少爷影子。
虽然,藤笙表面上什么也没说,可是,放歌楼厨子告诉我,那一天晚饭,他吃掉了一只麻油鸡,一只盐水鸭,两斤五花肉,三斤卤牛肉,四只猪蹄膀,五斤黄花鱼,六坛女儿红,外加七个馒头……
猪都没他能吃!
不去管他!少爷才是我日夜关心对象。嗯,自从那个叫萧图人来过楚家后,少爷心情就变得极其糟糕,人也跟着瘦了一圈儿,该死萧图!
这回我倒是知道原因,因为风少爷家人。少爷是怕风少爷会离开……他吧?
“少爷,要不要派人查查?”我不忍心少爷一直这般焦虑不安,胡乱出主意。
少爷表情好复杂哦!
最终,他幽幽地开口:“不……无论他是谁?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放手!”少爷眼睛瞬间亮得晃眼,“而且,如果他信任我……他会自己告诉我……”
他?谁?风少爷?我又糊涂了。
恍惚之中,仿佛听到一声绵长叹息远远传来……
楚问憬
除夕,夜宴。
这在楚家,是个惊人消息,下人们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楚家主子们要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呵呵,多少年了?自从楚家主母,我们娘亲过世之后,就再也不曾出现过这种温馨场景。嗯,有六年了,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包括娘亲去世,包括爹丢下楚家云游四海,包括问悔以病弱身体接下放歌楼,包括我开始掌管整个楚家生意……
并不是说我们楚家四兄妹感情不和,主要还是我和问悔实在太忙,忙着树立各自威信,忙着巩固各自地位。我们四兄妹性格一分为二,一半来自父亲精明强势,一半来自母亲天真温雅。不过并不是如此简单地一分为二,比如问悔,他绝对是个矛盾存在,表面上儒雅温良,骨子里却透着精明冷厉。而且,他是我们之中唯一继承了爹绝世武功人,所以,他也是放歌楼唯一继承人。
今年会出现与往年不同除夕之夜,一是因为爹回来了,二是因为那个疯疯癫癫孩子。小风,应该说是一个奇特存在。
那天,问悔带他到爹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砸毁了爹几件古董,呵呵,要知道那几乎是爹跟娘成亲之后仅余嗜好。等爹两眼发直四肢僵硬茫然无措幡然醒悟正待暴怒之时,他轻飘飘扔下两个字“假货”便潇洒离去。
然后是大哥。他随手翻了翻大哥引以为傲自选诗集,一声怪笑,顺手撕了……大哥一介书生只气得脸红脖子粗半天没崩出一个字,他也不废话,随口吟了一首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呵呵,让大哥至今颓丧沉溺。
接着是我。等我闻讯赶到时,他已经毁掉了我打算在河洛商会期间穿所有新制衣裳。我跟爹和大哥一样没有开口机会,他三下两下便在纸上画出几张衣服和头发样子,对我一丢:“照着做!”结果,那几个样式引领了整个磬郢秋季着衣风格,甚至传到了夏晏和乌朱,同时,让楚家布料及成衣生意,利润翻倍,哈哈哈……
最后,据说他捣毁了问忻牡丹园,据说他劈头盖脸地骂问忻,到底是想养花还是虐待花!结果,问忻愣愣地任他捣腾了一整天,据说明年四月,楚家牡丹园终于要开出牡丹花了,据说还是河洛从未有过品种,名曰“金阁”。呵呵,明年河洛花会问忻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事后,我曾一脸难以置信地问小风:“你怎么可能会懂那么多?”
他两眼一翻,嗤笑道:“我是疯子,又不是笨蛋!”
是啊,谁再把疯子等同于傻瓜看看,我灭了他!更何况,小风哪儿是一般聪明啊,否则我那精明地跟猴儿似三弟怎么会如倒贴般地被他死死地踩在脚下……唉……家家有本难念经,问悔,你好自为之吧。
我一看眼前这架势,忽然恍悟,原来楚家人人都是天生商人。
唰——
唰——
唰——
唰——
爹、大哥、我和问忻不约而同拿出四只红包递到小风面前,正在努力撕啃鸡腿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爹,大哥,二姐,问忻,你们这是做什么?”问悔有些头疼地问我们。
“嘿嘿,那个,这个……不过是红包嘛……小风不是外人,该给……嘿嘿……新媳妇进门都给……”爹笑得尴尬,老皮不停地抖动。
“是啊,是啊,爹说得对……啊?!”原本只顾点头附和我们仨儿齐刷刷看向我们那老糊涂爹……
“咳,咳,我只是打个比喻,没,没有别意思……哈哈……哈哈……”什么烂比喻嘛!
突然,一只油腻腻手以不可思议速度抽走了我们手中红包。
“藤——笙——”
有风吹过。小风那个影子笔直地站立在他身后。
“喏——你年终奖——”
“啊?”呵呵,原来藤条也会有呆滞表情。可是,呜呜……小风也太大方了吧?藤条杀一年人也不见得能赚到那么多钱……
“小风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我问悔弟弟,你还真是二十四孝……情痴诶!也照顾照顾姐姐我心情嘛,好心疼……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礼,他也收了,我也就不客气了。
“小风啊……”果然不愧是父母兄弟姐妹,再一次不约而同。
“呵呵呵呵……”小风笑得灿烂。他灌落一杯酒,脸上瞬间生出桃花朵朵。
“藤笙,你还在发呆啊你……”
只见藤笙重重吸了一口气,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卷轴,在我们面前铺展打开。
什,什么?我呆住。
是一副画。画中一少女婀娜婉约,只见她年约二八,花容姣好,眼波流转,红唇微勾,煞是灵动可人!秀发云鬓,洁白绒球缠绕其上,活泼娇俏。身着纯白束腰长裙,塑出美好身段,上身披一件短极露腰红色镶白狐裘紧身小袄,让她小蛮腰更显细致。最令人惊艳莫过于她长裙下摆上一朵赤金色正开得娇艳欲滴牡丹,与周围满园各色牡丹交相辉映,却硬生生高贵出几分,优雅出几分,妩媚出几分……
那,那,那,竟是我……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也可以如此……小女人……悲喜交加中……
真是好大惊喜!
“小憬!小憬!呜呜呜……是我小憬……”爹乐极生悲地呜咽惹得我直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