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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云看着床上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的人,眼中一片复杂,来不及多想,解开他那身脏衣服,衣中掉出来的一纸焚城令却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收起那薄薄的一页纸,李霄云将人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又换上干净的衣裳,床上的人出落得比三年前更加妩媚动人,微微蹙起的眉,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三年前的凤展翎不过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那些小心思如何能够瞒过他的眼睛,他故意接近他,利用他去刺激别人,他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可是那又怎样,他李霄云是何等骄傲之人,想要利用他,便要付出代价,而凤展翎的代价就是他的那颗心,但李霄云没想到,自己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动了情,而更加可怕的是,让自己动心的并不是那个所谓“情蛊”,这个万没料到的意外让他乱了方寸,慌了心神,这才会让人有机可乘,他知道这几年他一直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也知道他过得并不好,他将这样的彼此折磨,更当做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太过任性,那个无辜的孩子就不会死······
手轻轻抚上那人的小腹,因为发烧的缘故,触手细腻光滑的皮肤竟比他的手心还要灼热,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想到这里,他冷硬的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抬手轻抚着他亲吻过无数遍的眉眼,这具身体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那些抵死缠绵,痴情放纵,到最后却都成了伤害,他会死吧?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就在下一刻······
“三郎,怎么坐在这儿?”医馆的孟大夫笑看着门前的少年。
李傲天忙抬头,“孟叔,你怎么来了?可是有方子了?”
孟朝看着少年眼底浓重的青色,很是怜惜地道:“三郎,莫累坏了,身子要紧。”
李傲天点点头:“孟叔,我省得。”
“我跟你钱叔从医书上找到一个新方,兴许管用,正待与大人通报。”
李傲天犹豫了一瞬,“孟叔,我大嫂也病了,大哥在照顾他,怕是无暇分心,孟叔有法子直管去试,总归也是等死,试试总比不试强。”
孟朝愣了愣,复又笑道:“难得听你小子说这等丧气话,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大人骂你了?受了委屈跟孟叔说,三郎这般能干,大人若是还训斥你,孟叔可不答应!”
闻言,李傲天不禁有些难为情地道:“孟叔,你又取笑我,没有,大哥向来疼我,哪里还会训斥我,只是大家迟迟不见好,心急罢了。”
“那就跟孟叔煎药去吧,你钱叔都说了,一天没有你在眼前晃悠,他浑身都不舒坦!”
“钱叔才不会这么说,他只会说,三小子,你敢再晃一个试试!”李傲天一本正经地道,孟朝见状,心下不禁也松快了两分。
一连昏睡数日,凤展翎醒来,看见床边的人,顿时惊喜地道:“霄云,我在做梦吗!”他说着还有些不相信地抬手去摸他的脸。
李霄云一脸嫌恶地拍掉朝他伸过来的爪子,没好气地道:“要死死一边儿去,少来祸害我!”
闻言,意识到自己染了病,他忙拉起被子严严实实裹住自己,焦急地道:“霄云,你离我远点,快点离开!”
李霄云皱着眉头将被子从他脸上扯下来,“你消停点儿,这是我的地方,你让我去哪儿?”
他摇摇晃晃坐起身来,作势就要下床,很是紧张地道:“我······我走!”
李霄云抬手就将人按了回去,“你走?走哪儿去?好好在这里养病吧,别再烦我了。”
凤展翎见他神色严肃,也不敢多话,仍旧下意识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低声道:“霄云,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霄云看着他苍白的脸,心尖一颤,却仍是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道:“你知道就好。”
谁料他听罢,不悲反喜,原本黯淡的一张脸瞬间变得笑靥如花,看得面前人都不禁有些失神,只见他很是欢喜地道:“真好,能死在你床上,我这辈子也值了。”
李霄云心头火起,一把握住他细白的颈子,恶狠狠地道:“贱人,你死都不肯放过我!”
凤展翎眨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笑得眉毛弯弯,挤出两滴眼泪,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却任谁看着都像是在撒娇的神情,“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肯对我温柔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后爹生的
却说那古书上的方子当真起了效果,主动试药的几个病人,不过几日便已是大好,李傲天看着面上并无多少兴奋之色的几个大夫,担心地道:“孟叔,可是方子有什么不妥吗?”
钱济世摇摇头:“三郎啊,这方子没问题,只是有一味药,城里的药铺都搜遍了,量不够啊······”
李傲天沉默良久,面上很是凝重地道:“救人要紧,先仅老弱用药。”他顿了顿,似是有话要说,却又迟疑半晌未曾开口。
孟朝了然地拿出一包药塞给他,“拿去煎给凤哥儿用。”
李傲天诧异地看着他,犹豫地道:“孟叔,我大哥不会答应的······”
“去吧,大人救了一城的百姓,大家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凤哥儿的病要紧。”钱济世也微微笑着出言道。
李傲天咬咬牙,他不是圣人,做不到先人后己,沉默地点点头,转身就没了踪影。
因为房里多了个病人,李霄云也很自觉地不再出门,每日里李傲天会把要用的东西和熬好的汤药送来,却从不进去打扰他们二人,凤展翎自觉时日无多,心中反倒更加轻松自在,每日穷尽心思磨着李霄云对他好,李霄云心事重重,便也都由着他,竟没发现,他是真的一日比一日精神好。
因为药材不够,煮过一遍的药渣又拿来熬第二遍,第三遍,见着不少人都已经康复起来,城里也不自觉地多出几分喜气,李傲天自作主张拿了本就所剩无几的药,心里愧疚,更是几乎每天呆在隔离区煎药烧火照顾病人。
“三郎,是不是累着了?”已经大好却坚持留下帮忙的倪氏看着边上添着柴火,精神却不是很好的少年担忧地问道。
从早上起就有些昏昏沉沉,以为昨夜没睡好,李傲天便也没往心里去,听他发问,忙摇摇头:“倪爹爹,没事。”
倪氏搓搓手,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顿时紧张地道:“三郎,你这是发烧了!”
李傲天不以为然地冲他笑了笑:“倪爹爹,你莫紧张,是火炉给烤的,没事。”
······
“霄云,我渴了······”窝在床上的人抿着粉红的唇,看向一边拿着书却明明在走神的人。
李霄云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自己去拿吗?”
凤展翎无比委屈地看着他:“我都是将死之人了,你就当发发慈悲对我好一点嘛。”
李霄云任命地将水杯送到他嘴边,很是郁闷地道:“将死之人,有你这样的将死之人吗?精神比谁都好,烧也退了,你可别告诉我这是回光返照!”他想起好几天没见过弟弟,不禁皱眉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凤展翎不疑有他,老实答道,“我听说你来南方查案,回雁楼消息复杂,我正好无意中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担心你有危险,便赶了过来,半路还截下了郑侍郎向朝廷请的焚城令。”
“不是天儿告诉你的?”李霄云有些吃惊地道。
凤展翎微微一愣,“怎么会?你上次把他从我那里抓走以后,我们就没再见过,我也是到这了,才知道天儿跟着你呢,早知道三郎跟在你身边,我就不来添乱了,没能帮上忙不说,还要搭上自己的小命。”
想起自己竟然因为这个害人精误会自己的亲弟弟,李霄云杀人的心都有了,看着面前装模作样的人,最后一点好脸色也磨得一干二净,“凤展翎,你给我滚!”
见状,床上的人顿时崩溃地道:“你想让我克死荒郊吗!”
李霄云懒得理他,差人叫来了前衙值班的师爷,“吴先生,这几日有没有看到家弟?”
吴敬书面上有些复杂道:“三郎不在医馆就在东城忙,整日里两头跑。”
“医馆那里可有消息?”
“已经找出了新方子,孟先生他们已经用下去了,效果很好,许多人都大好了。”吴敬书照实答道。
闻言,李霄云也是万分惊喜,“可是当真吗?快带我去看看!”
吴敬书有些为难地道:“大人还是留在衙中吧,方子是有了,但病人还有不少,大人若是病倒了,谁来照顾夫人?”
李霄云无暇顾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