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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认为离别之时应该开心点,留下美好回忆,于是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是那样苦涩。在他的帮助下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银发军人站了起来。不远处,隐隐传来傀儡撞击神殿大门的声音。
他们对视了一眼,穆一把抓住军人的大手,朝着星船停靠之处飞奔而去。
神殿的地下陵寝停着一架气势恢弘的交通工具,能容纳数百人的旅行。它的外壳由星球上最坚固的卡无钢制成,为了实现空间跃迁,呈现出流线型曲面。星船中央是一个水晶反应堆,由精神力与物质相结合的水晶材料充当了星船的内部结构。
最后两人蹬舱后,大门在液压声中封闭了。被强大的能量场吸引,傀儡粉碎了地板,涌到地宫入口。在一声震天巨响中,星船冲破陵寝大门,直上云霄,三次加速后,消失在伊利西亚大气层。
劫后余生的人们一言不发,沉默是此刻唯一的哀悼。他们不约而同的聚到瞭望台前,透过重重水晶舱口,凝望着越来越小的母星……伊利西亚。她不断的变小,变暗,漫天星辰逐渐散步在屏幕之上。
他们瞻仰着她,无言的眷恋在胸口充溢,仿佛要把她吸进自己的瞳孔。遍体鳞伤的母亲,最终以不可挽回的姿态,消失在宇宙深处。她留给孩子们最后的记忆,是一个蓝色原点,星球之神的眼泪。
不知是谁,唱起了大街小巷脍炙人口的民谣。
“葡萄藤的阴影下,有我小小的家。我唱着歌在这里生活,虽然你已离去…我唱着歌在这里生活,虽然你已离去…”
他们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任凭泪水从眼眶,鼻腔中流出,滴入唱歌的嘴里。
情绪是会传染的,特别对于刚步入流浪生活的一族。沙玛什也睁着一双泪眼,湛蓝如洗。他轻轻拍动穆的肩膀,后者失魂落魄的坐在瞭望台前。
“穆,我知道你好心,可是让那个军人上船真的合适吗?”
穆抬头看着他,眼里空荡荡的,找不出喜怒哀乐的痕迹。
“你我的双亲遇害,我们是怎么落入今天的处境,这些你都知道。羽蛇政府强权、残忍,贪得无厌,要我对那个家伙放下戒心,我做不到!”
他有些动气,穆却仍然没有反应。这一次换沙玛什替好友擦掉眼泪,完了,他又用同一只手擦了自己的脸。
“他既然已经在这里了,也只能这样。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的行为是高尚的,我会一直支持你,可你自己一定要保持戒心。”
说罢,他靠在穆身上又哭了一会,穆无言以对,轻抚他抽动的背脊。
人们累了,四散开来,瞭望台只剩下穆一个人。他默默的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像,满眼星光比他过去看到的都要明亮。年轻的祭司置身于自己所服侍神灵的圣地,身外熙熙攘攘,全然不见。
一只大手有力的落到他肩上。
“现在安全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相信宇宙中一定有和伊利西亚类似的星球。等我恢复了元气,总会有办法重建家园的。”
来自军人陌生的声音,低沉、坚毅,缺乏感情。神殿里邂逅的银色长发的男子,在穆的治疗下已恢复了健康。那时为了救人,穆说了一堆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再次打量此人,深陷的眼眶,挺拔的鼻梁,他脸部有着刀刻般锋利的线条。一双深邃的红眼睛,深过最暗的帷幕,眼角还有一道深痕,记录着战斗惨烈。
“你的朋友们不信任我,我可以理解。以前我们信仰不同,有很大的分歧,最终同样失去了家园。你说得对,死亡不能抹去耻辱,以后我们会一起生存下去,我会记得你给了我选择的机会。”
穆摇了摇头。
“你的命运是自己选择的。”
“我还是会铭记在心,你不用接受,知道就行了。”
他不是个健谈的人,说了这许多,已属难得。他收回了自己的手,那只手久经沙场,遍布疤痕。
“对了,我叫伊斯塔布【8】。”
他留下名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满天星斗侵蚀着穆的思乡之情。生活还在继续,他的心情稍微平复后,和沙玛什一起把伊休托利发放到每一个人手上。那是伊利西亚文明最高的结晶,它能连接精神与物质两个世界,落入每个人手心,立即进入灵魂,物化为主人的形象。它遮蔽住脸的上半部分,留在外面的只有鼻梁、下巴和蓝色的嘴唇。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北方星云。离开了母星的磁场,今后只能靠伊休托利激发大脑进行精神交流了。你们不用担心遗失,它与灵魂同步,别人绝对戴不上去。”
穆耐心的向大家解说,虽然拥有极端发达的精神文明,但他自己心里,依然压抑不住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漫长的宇宙之旅,消耗着星船的能量。灵魂水晶熔炉拥有远超21世纪地球上功率最高核反应堆的能量,就算这样,也会有消耗殆尽的一天。他们不断搜寻着可供居住的星球,从一个星系跃迁到另一个星系。
伊斯塔布凭借其强大的作战指挥能力,在危机四伏的宇宙漂泊中为自己赢得了战神的称号,越来越多漂泊者追随于他,他曾经是羽蛇政权最铁血的军官。失去最后一个士兵后,他曾想过用死亡来成就一生的荣耀。直到祭司出现,给了他希望。他有了新的目标,占领一个适合的星球,把她塑造成伊利西亚母亲的模样。
人们对他的态度,从最初的不信任到性命相托。旅程中,有难以理解的生物和危险天体。如果没有伊斯塔布堪称暴掠的战斗力,他们早已葬身宇宙了。
穆见他转变了,为他保护人们的行为感到欣喜。只有沙玛什,保持缄默,他有一种人所不及的洞察力,直视真相。
位于银河系边缘的太阳系,那里的第三行星……地球,并不是他们最理想的栖居地。那里磁场微弱,生命层次太低,不适合依靠精神力的种族。可惜能源所剩无几,由不得他们再挑了。
“至少在那里补充好能量吧,我们还有机会去寻找更合适的地方。”
降落之前,沙玛什给穆打气。
“嗯,我相信大家,只要我们在一起。”
他们的到来,悄然无声,像一颗流星从天而降。亚特兰蒂斯一派歌舞升平,雅典卫城的战士正在练习搏杀。谁都不知道从天而降的一族,会给地球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碧波之上,一艘旧式帆船随波起伏。午后阳光明媚,海鸥鸣叫着从头顶飞过,海盗阿伽门农【9】躺在桅杆上打盹。一颗流星划破长空,拖着长长燃烧的尾巴,他揉揉眼睛,换了个睡觉的姿势。
宙斯老色鬼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他捂住眼睛,继续做梦。
突然间,地动山摇,掀起惊涛巨浪。海盗赖以为生的大船,被巨浪扑到了海底。阿伽门农凭借绝佳的潜水技术,熬过海啸,他爬上了破碎的木板,指着天空破口大骂。
人的一生充满偶然,谁也不知道天外来客会给地球带来什么。阿伽门农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他抛弃了尊贵的出生,背井离乡,寻找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湿漉漉的脑袋从海里冒出来,比海水更蓝的头发贴在脸上,夹着几根海带。满口恶语让他此刻无辜的形象大打折扣。
海盗生涯刚刚开始的年轻人还不知道,从天而降的一切将改变他生命的轨迹。他不知道自己会获赠双子座圣衣,他不知道自己将成为亚特兰蒂斯最伟大的君主,他不知道流星之中有一个人,让他在尘世间彷徨了一万年。
伊休托利的能量场消失了,它落回到石台之上,左边眼睑之下留了一段符文。穆取过面具认真审视,不是幻觉,因为他自己就是幻术专家。伊休托利决不会认错主人,它只接受同频率的脑波。那么,1984年从南极冰原下挖掘出来的那个古人是谁呢?或许他就是我…自己。。。
认识史昂以来,穆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的生世,老师什么都知道就是一句也不肯透露。他心思缜密,早就觉察到家人和自己不是一个种族,史昂对自己时时提防,处处忌讳。
成长之后,他对世界的认识越来越深刻,逐渐达到书本无法企及的高度。他隐忍着疑惑,像鸵鸟一样把头钻进土里,直到塞特和这副面具的出现。
“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这是第一次见面时,史昂对自己说的话。他被老师训练得冷静,理智得可怕。事实就这样□□裸的摆在面前时,他反而释怀了,悬在半空的疑虑终于落地。
这是前世记忆的一部分,他抚摸着面具上凹凸不平的符文。塞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