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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知道,这一别,竟成了永别。
百里誉雅为他和霍刚的孩子取名为霍英杰。在英杰五岁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要待他去谷口出的河畔待一会儿,他总对孩子说:“父亲可能今天就会回来呢。”
这样一等就是大半年,百里誉雅也由最初的期待与兴奋渐渐变得不安。霍英杰也渐渐不再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抱有期待。但是每一天,百里誉雅依旧会坚持着站在河边,指着河对岸对年幼的英杰说:“英杰,你看那边,父亲可能今天就会回来呢。”
在一个雨后的清晨,百里誉雅同往常一样带着年幼的霍英杰来到河边,痴痴地望着那条通向谷外的路,小英杰自己在河边玩着,一不小心踏上满是苔藓的石头,滑到了河中。水流湍急,百里誉雅根本来不及将他救起,眨眼的功夫,孩子已被水流淹没。没了踪影。虽然百里誉雅利用族长的权利,命令全族的人到河水下游寻找,却依旧是一无所获,这个孩子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从那以后,百里誉雅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再也不每天去河边等候霍刚,有时竟会神情恍惚的问长老:“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孩子,霍大哥会不会只是我的一个梦?”
族中的长老心疼他,便在百里一族的祖坟初破例为未满十岁的霍英杰立了一个衣冠冢,供百里誉雅思念孩子的时候去那里看看。即使这样,百里誉雅在重病缠身之下熬了三个年头便与世长辞了,长老们遵循他的遗愿,将他的尸骨葬在霍英杰的衣冠冢旁。
长老说百里誉雅致死也没有说过责备霍刚的话,却命令族人在他死后,将他和霍英杰所住过的房子、院子统统一把火烧掉,什么都不许留下。
霍刚不敢想象百里誉雅由期望到绝望的心境,不敢想象他是抱着怎样的痛苦与怨恨迎接死亡。一把火,烧尽他在这世上的一切痕迹,也烧多了他与自己的所有牵连。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你怎么还不去死!!”
当年迈的长老双目赤红的指着霍刚骂道时,他却诡异的勾起嘴角,木然的笑了:“人,只有活着才会有痛苦,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欠了誉雅这么多,若是现在死了,在阴间怎么有颜面去找他?”
咚咚的叩门声打断了霍刚的回忆,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进来。”
“霍将军。”矮个子的李将军走了进来,面带喜色,“荣四新找的大夫给他开了几服药,他服下后觉得很有效果,您看要不要叫他过来给您诊脉?”
“老规矩,带那人过来,无论能不能医好,一律灭口。”霍刚冷冷的说。
“这……”李将军面露难色,“这次的大夫,是元国太师推荐的,将他灭口,恐怕反而会暴露咱们的行迹,打草惊蛇。”
“元国太师?那个大夫和他是什么关系?”霍刚问。
“倒也没有什么关系,据说就是一位江湖郎中,但前几日太师之子忽染怪名,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竟然让这个江湖郎中医好了。太师还为他在帝都开了一家医馆。”李将军回答。
“这样……”霍刚沉思片刻,“那就先留下他的命,等过一段时间,再制造一个机会,让他死于非命。”
“末将明白。”李将军抱拳说,低头间,无意中瞥见霍刚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名册,册子没有完全合上,正好露出了那一页上霍英杰的生辰。
“四柱全是己酉……”李将军皱眉说,“这人是个纯阴之人啊。”
“纯阴之人?什么意思?”霍刚问。
“人的命盘由天干地支组成,而这天干地支又分阴阳。己为阴干,酉为阴支,故此人的四柱为纯阴。”李将军解释道,“古语说独阳不长,孤阴不生,这种极阴的命盘。恐怕是个短命鬼……”
“胡言乱语!”霍刚忽然拍案而起,打断他的话,怒骂道,“你有时间去研究这些旁门左道,不如去想一想要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灭了元国!”
“将军……”李将军一脸茫然,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引得他如此勃然大怒,急忙认罪道,“末将知罪,末将这就去想……这就去想……”边说边一步步后退着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霍刚脱力般的倒在地上,口中喃喃念着:“孤阴不生……孤阴不生……孩子,你这样的命盘,就是在告诉父亲,你本不应该出生么?是我不配做你的父亲,不配拥有你,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生辰
与此同时,太子府中倒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华宇命人将一碗碗寿面端上桌,遇颂凌也让下人带来了瑞儿、昌儿和隆儿,围坐在一起为承影庆生。
说是庆生,其实这一天并不是承影的生辰。多年前的今天,他被当时还是四皇子的遇颂凌选中为影卫,带出了暗影阁,由影子十五变为了承影。在暗影阁中,所有影子都没有姓名,没有生辰,他们没日没夜的训练,其目的就是成为影子主人最锋利的剑,最牢固的盾。
承影年幼时不知遭遇过什么变故,对于五岁前进入暗影阁前的事情一律记不得了,而他之所以知道自己当时是五岁,还是由于挂在他脖子上的长命锁刻着他的生辰。阴时阴刻出生的纯阴之人。遇颂凌嫌这个生辰晦气,就以承影离开暗影阁的那天作为他的生辰。对于此,承影没有意见,反正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名字是遇颂凌起的,索性生辰也由他定好了。
承影看着身旁的家人,遇颂凌满脸慈祥的笑着,不停的给孩子们夹菜。瑞儿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恨不得两个弟弟都要听他的话,隆儿依旧很霸道,经常会去昌儿的碗里抢吃的,而昌儿则依旧是带着那份与他年纪不符的沉默,静静的坐在那,静静的吃饭,静静的看着隆儿抢走他的丸子。
直到现在,承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原以为这一世只能静静的欣赏他的背影的人,竟就这样端坐在自己身旁,膝下还有孩子们在嬉闹不止,这种家的温暖让承影觉得无比的满足。
“爹爹,爹爹,切橙子!”隆儿举着一个熟透的橙子蹭到了承影的腿上,“橙子,橙子,隆儿要吃橙子!”
“好。”承影温柔的抚了抚隆儿的头,想要接过橙子隆儿却不给。
“隆儿要吃会飞的橙子。”隆儿撅着嘴补充道。
“这小子,事儿还真多。”一旁的遇颂凌无奈的摇头说。
“小孩子嘛~~”承影到是很有耐心的笑着说,拿过隆儿手中的橙子向空中一抛,同时右手手腕猛的一抖,一道寒光出鞘,伴着细微的风声,空气中弥漫开了橙子酸甜的香气,落到盘子上时,一整颗橙子已经被均匀的切成了五份。
“爹爹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三个孩子拍手欢呼道。
承影拿起桌子上的白色棉布细细的擦着剑身,看着三个孩子手舞足蹈的模样,深邃的眼眸中透出满足的笑意。
“哎~~绝世的好剑用来切橙子,真是杀鸡用牛刀,暴殄天物啊……”遇颂凌摇头感叹着,手中则忙着将橙子的皮剥下,分别递到孩子们的手里。
“转眼间,孩子们都长大了不少呢。”承影像是在对遇颂凌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轻声的说。
“是啊,再过几年,等他们都长大了,咱们也老了。头发白了,眼睛花了,手中的剑”也渐渐握不稳了。遇颂凌低头吃了一口寿面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寿辰的时候要吃长寿面么?”
“……不知道。”承影回答。
“因为面这种东西很软,可以从一个人没牙的时候一直吃到他牙齿掉光的时候,象征了人的一辈子。”遇颂凌解释道。
“真的?”承影问。
“哈哈~~当然是假的。”遇颂凌眯起眼睛,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哦……”承影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低头吃面。
“等我们很老的时候,也要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吃面。”遇颂凌边吃边说,虽然含糊,却被耳力过人的承影听得真切。
承影一愣,随后犹豫着,却终是坚定的抬手,拉住遇颂凌的手,十指紧扣。
“呵~~真是难得的主动啊。”遇颂凌暗笑,心中似是吃了蜜般甜腻。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承影敏锐的察觉出风中的异样,在树荫中的那双眼睛,让承影不自觉的看了遇颂凌一眼。
“他来了。”承影说。
遇颂凌明白,承影口中的“他”指的是一直在太子府养伤的季礼,此时他就躲在不远处的树后面。
“他……在看你。”承影更小声的说。
“我知道。”遇颂凌继续吃着面,握着承影的手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