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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曦与荷露两个都白了脸,道:“二…公子,若是叫大宫主知道了…”
她们不提邀月也罢,一提邀月,怜星便脸上变色,冷哼一声,道:“你们不说,她怎么知道?”眼光扫过紫曦,想起她曾因自己被邀月挥掌击毙,说出口的话便又和缓一些:“若是姐姐当真问起,你们照实回报便是,一切罪责,我来承担。”
两个侍女再不敢言语。
小二见这公子点菜豪迈,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欢快地下去,将菜一报,一时菜肴流水般送上来,一张桌子不够,又另并了一张过来。
怜星见那菜肴并不精细,想起方才桌子上的油光,便有些难以下口,转眼想:当初山洞那样腌臜地方,臭男人拿过的柚子,尚且吃了,那人群拥挤中的流水席面,也照旧饮食,这小店还能比那些更糟不成?况且这世间至为痛楚之事,莫过于死,连死且经过,还怕这区区饭菜不成?一时胸中豪气满满,誓要在这小店吃饱吃好,好像这样放纵,就可以报复到邀月似的。
紫曦在她犹豫的时刻,已经贴心地从包裹里拿出用手帕包好的象牙箸,怜星道:“不用。”伸手拿起这店家的筷子,忽略手上异样的粗糙质感,夹起一筷子菜,小心入口,味道居然还不错。
又有酒水上来,小二家讨巧,天花乱坠一般与她说这女儿红的典故:“这酒每逢家中有女儿出生,便要酿一坛埋在树下,等到桃夭之年,取来饮用,入口绵软,似女儿家娇柔,是为女儿红,以此酒入喉,观女儿娇态,最是销魂。”他见怜星出门不带男仆小厮,反而是两个美貌婢女,认定是惯在花丛流连的欢场子弟,言语间多所猥琐。
荷露闻言大怒,碍于在宫主面前,不好发火,便暗暗瞪那小二一眼,寻思着回头算账。
怜星倒无所觉,饮一杯酒,便觉微醺,眼看荷露、紫曦,果然如小二所言,微笑道:“你们也坐下吃罢。”
紫曦见她眼旸意觞,笑靥如花,心里咯噔一下,与荷露对视一眼,两人坐下胡乱吃了几口,紫曦小心劝道:“外头不比家里,怕这东西腌臜,公子用不惯,不如随便逛逛,早些回去吧。”
怜星冷笑道:“急什么?镇日在那里还待不够么?”发狠吃了几筷子菜肴,想起自从邀月做宫主以后,对她管头管脚,吃饭时端坐的仪态、拿筷子的姿势、用菜的顺序乃至口里该嚼多少下,都必须按照规定来,顿时越发怒气上涌,故意夹了许多菜色,混在一起,堆在自己的碗里,乱吃一气,又将酒壶打开,一壶老酒直接下肚,便是她内力精湛,也觉得全身酸软乏力,头晕目眩,紫曦二人不敢劝阻,眼睁睁看她喝下酒,咕咚一声倒在桌上,复又对视一眼,感觉头上如乌云罩顶,欲哭无泪。
紫曦思忖此等形态必然不能叫宫中旁人看见,不然万一大宫主看见,自怜星往下,都要吃大挂落。一念及此,便向小二道:“这位…公子,请问哪里有可以住宿之处?”她与俗世中人打的交道也不多,不知如何称呼,便唤了一声公子,那小二听得暗忖:这婢女好不晓事,逢人便喊公子 ,莫非倒是那种地方出来的?怪道这小公子好似怕家人知道一般,原来是偷偷出来逛窑子,赎了两个姐儿,私奔呢。贼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笑道:“不知姑娘要的是哪种住宿的地方?”
荷露早看他不顺,现在怜星醉了,她没了管束,一巴掌拍碎了那张不经用的薄木桌子,人同时立起,喝道:“你眼睛看哪里?”欺身上前,就要取那小二眼睛。
紫曦急忙出手相拦,道:“荷露,不要生事。”见她不服,又道:“公子醉了,你扶她起来,莫教她趴在这等肮脏之所。”荷露方过去扶起怜星,但见她两颊飞红,比平常多出几分妩媚风流,眼波流转之间,便是她这寻常贴身伺候的,也觉得大不相同,彼时店中客人都在看热闹,大多数人倒都在看怜星,荷露听得四周“这是谁家的公子,这等美貌?比女子还好看些”“穿的红的,怕不是公侯人家”“这样混闹,终究不是诗书家教”等等议论,又急又气,伸手把怜星揽在怀里,不欲叫人看见,那边紫曦看着被吓瘫在地的小二,冷笑道:“指路!”
小二再不敢调笑,结结巴巴道:“客栈就在隔壁,若是嫌弃,再往北胡妈妈处,唤作‘流星居’,也是有小院租赁的。”
紫曦荷露两个便扶起怜星,一路出去,掌柜的惧她们武艺,竟是连钱也没要,任她们出去了。
隔壁果然就是客栈,却是个比酒店还破落的存在,荷露只看一眼那外间,便道:“紫曦姐姐,我们公子何等人物,怎能住这等地方?”
紫曦道:“那人方才说还有一处,可以租赁小院,我们且去看看。”
于是二人夹住怜星,施展轻功,一路过去,不多时见到一处三层的院子,便是那流星居,虽然在二人眼中还是破旧,却比那酒店、客栈要华丽精致得多了。
此时晌午方过,院门半开,几个姑娘在院子里懒洋洋洗漱。荷露见里面同移花宫一般全是女子,顿时心生好感,上前一礼道:“几位姊姊好,听闻这里有小院租赁,可是也不是?”
那为首一个十七八的美貌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扫一眼怜星,笑道:“姑娘,这可是你们的不是,你这般模样人品,竟留不住你家公子,倒还要来我们这租院子,啧啧。”她摇头晃脑,啧啧不已,身后的几个莺莺燕燕,全都附和调笑,一个道:“长得好没有用,还是要床上有两把子才行。”另一个道:“家花总是没有野花香的。”又有人道:“莺歌姐姐偏会长他人志气,我们难道长得很差么?”荷露见她们说得热闹,全不理会自己,气得倒仰,都是女子,倒不好像对小二那般粗鲁,且手边也无可劈砍之物,倒是紫曦见众人隐约以莺歌为首,于是过去一抱拳道:“这位莺歌姐姐,我们公子喝醉了,须得找个下处,劳烦通融则个,需要什么,我们自会奉上。”
莺歌看她好一会,捂着嘴笑道:“这却不是我做主,要唤妈妈来。”于是挥舞手帕,高喊:“妈妈,妈妈。”便见一个二十七八妇人打扮的女子从内屋出来,倒也是徐娘半老的长相,只是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一把算盘,粗声粗气道:“大清早的嚎丧呢?”一见怜星几人,顿时改了声气,上前左转右转,打量怜星,口中一叠声说道:“好俊俏的小郎君~小郎君是来投宿么?我们才开门,乱糟糟的,叫郎君见笑了!”
怜星方酒酣人迷之时,听有人与自己说话,便勾起一抹笑,抬头要回答,冷不防胃里一阵恶心,呕吐起来,喷了一地,紫曦二人扶住她,手足无措。
那妈妈见她们模样,笑道:“这等事体,我们这的人做的最熟练了,姑娘们且去里边坐坐,我们来伺候公子便好。”说着已经伸手去搀怜星,荷露愣了愣,把这边让出来,见那妈妈搀住怜星,给她在背上顺气,等怜星呕得好些,又对着屋内道:“林八斤你这狗东西,没见有客人来么?还不拿杯水来!”
里头有小厮应了一声,一会便见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跑出来,端着一杯茶水,那妈妈接过茶水,这林八斤便一个躬打下来笑道:“见过公子,小的林八斤,是这里的小厮,公子要什么,只管叫小的。”一面挤到紫曦那边,要搀怜星另一侧,紫曦因是个男子,喝一声:“放肆!”待要推开他,谁知怜星吐一会清醒些,道:“让他扶我,你与荷露先下去吧。”任这妈妈与小厮扶过怜星,抛给二人一个得意的眼神,带怜星入内。
那妈妈一路絮絮叨叨介绍,道自己姓胡,叫做胡媚娘,让怜星叫她媚娘姐姐,又点莺歌、燕舞两个姑娘去伺候,两个姑娘喜笑颜开地进去,留在外头的姑娘们十分气恼,便冷嘲热讽地对着荷露二人说些“身在福中不知福”“没眼色,这么好一个爷们都留不住”“看样子都还是雏呢,怪道她们公子没兴趣”。
荷露急的跳脚,起身跳到院墙,泄愤似的拍了一掌,震得砖石瓦砾纷纷落下,那墙给拍出一个洞来。谁知这里的姑娘们浑然不惧,反而围上来道:“原来是只母老虎,怪不得你家公子不要你服侍。”“这等事体我们见得多了,江湖上那些个女子,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功,个个都带着些悍气,岂知常人哪里管你武功高低,见识多寡,任你再绝世的功夫,再顶尖的美貌,也比不得人家的小意温存”叽叽喳喳之间,犹如五千只鸭子在耳,荷露气得脸都红了,回头去看紫曦,想看她可有反驳,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