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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神田咋舌,“探索部队怎么说?”
“探索部队得出的结论是,极有可能是innocence造成的现象。”
“……那,恶魔的动向呢?”立花垂眸。
“可能是我们发现得早,迄今为止还没有。”
神田蹙眉:“也就是说,很快就会开始出现么?”
科穆伊点头:“可能性很大。”
伦敦大桥可是伦敦重要的交通点,每日人来人往,遑论还有藏着innocence的可能性,恶魔是不会对这个香饽饽置之不理的。
见两人皆沉默不语,科穆伊清了清嗓子,肃声道:“鉴于以上种种可能性,我希望你们二人能够尽快出发,节省时间回收innocence,争取将被害降低到最小限度。”
人命关天的事,立花便也不再开玩笑。悄悄瞄了一眼神田绷紧的侧颜,她点了点头:“好——”
“我有异议。”
神田优冷声打断道,“这个任务我一个人就能完成。”
……神田你大爷!!橘立花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
“神田君,她才刚来教团半个月,也需要时间熟悉任务流程。”
“科穆伊,我可不是来照顾小孩子的。”
“话虽如此,立花也不会给你拖后腿的。”科穆伊苦笑着扶了扶镜架,“再说了,你们两人这些天来吵架吵得人尽皆知,就连小莫都在问我‘神田是不是最近碰上了死对头’。我也希望你们能在这次任务中缓和一下关系,不然教团迟早要被你俩吵翻天。”
嗯?小莫?谁?立花眨了眨眼。
神田板着脸:“是这个呆毛女天天来招惹我。”
“……谁稀罕惹你啊荞麦白痴!”
“好了好了别吵了,”科穆伊头疼地再次隔开二人,“总之,这是教团命令,听见了么?”
“……啧。”
神田优扫了一眼怒目而视的橘立花,不吭一声地转身便走,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少女对着那削瘦清俊的背影,毫不犹豫地吐舌连“呸”了三声。
真是倒霉透顶!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如此想道。
这两个人……科穆伊无奈地瞥过桌上杂乱不堪的一摊。
“啊……忘了把这个给神田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橘立花的全名是橘·真的只有两根呆毛·熊孩子·懒癌晚期·立花(……)
☆、遭遇
一个人对“世界”的最初认知,由被动到主动,从一味接收到自己探寻,其间究竟要花费多少时间呢?
当然,年仅八岁的杰克·福斯特并不会深入思考这些事。
对他来说,重要的是——为什么周围的小伙伴都不相信他的话呢?为什么母亲也不信他的话呢?虽然前几天他才为了得到新足球而对父亲撒谎,可在之后父亲也把他严加管教了一顿嘛!更何况,他这次明明没有说谎,是真的看见了呀!
——他想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伦敦大桥从中截断、顷刻崩塌的那一幕。那一刻,世界瞬时静滞,定格在人们惊惶失措的脸上,定格在碎屑尘沙扬天的桥上。
他甚至听见了碎块坠入河中的声音。轰隆一声,震得他脑袋发麻。
……哪有这么真实的幻觉啊!小男孩紧握双拳。
“我要证明给你们看!”
尽管伦敦大桥尚且完好无损,尽管来往人群依旧表情平静,可他就是看见了!他并没有产生任何幻觉!
决心已定,杰克踢了踢脚尖,利落地从二楼窗户翻身跃下,像只浸着月色的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教团这边,神田优和橘立花终于出发了,带着一身黄衣的探索部队队员,一行三人从上船、跳车到众目睽睽之下进入车厢,竟也没出什么岔子。
男女老少四个证人,体型倒是都齐了,但关键招来这么多目击者,innocence是为了什么?
橘立花心不在焉地看着资料,不时瞄瞄对面一言不发的神田,总有些静不下心来。但又不想贸然开口,少女便起身到了厢外。
“啊,橘大人。请问有什么事么?”
队员见是立花,立刻起身,恭敬地问道。
“呃,没……”立花尴尬地挠了挠头,“叫我‘立花’就好啦,雷先生,不用这么礼貌,我还比您小呢。”
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记得,您是库洛斯元帅的弟子吧?”
“啊……”困惑地拖长了应答,少女十分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爽脆地笑道:“大概不是哦。库洛斯先生只是负责把我捡到,并且甩来教团罢了,唔,就跟‘甩包袱’差不多。”
“这……”
“啊哈哈,就算是为了让我在教团好生活一些,也不用传这种谣言嘛。”
“是这样啊……”他看上去颇为遗憾地感叹,又赶忙摆摆手解释,“呃,这个,我的意思是——”
立花毫不在乎地耸耸肩:“没事没事,都是事实啦。不过,库洛斯先生的确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管他再怎么喝酒撩妹,再怎么不务正业,再怎么欠债不还,这一点还是不会变的。
——喂,小丫头,你叫什么?
沉寂的黑夜被透红的光吞噬殆尽。刺得她眼睛生疼。赤发的男人叼着烟,银白雕金的枪身泛着冷硬而圣洁的煌辉。
枪口稳稳地,对准了她。
砰!子弹卷着气流自她耳边呼啸而过。下一秒,身后的爆炸声差点震聋她。
未被面具遮住的眼眸锁住了她。片刻后,男人轻声笑了。
——看来,你以后会是个好女人啊。
“橘大人,伦敦到了。”
少女迅速从回忆里抽身。撞进了正从房间里出来的神田优的双眸里,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对视。
“……嗯。”
* * *
时至深夜。行过零时的伦敦被黑夜罩得严丝合缝。路灯滋滋响,光明所能触及的区域早已被限定。路旁还亮着灯的人家只有旅馆了,写着“Inn”的招牌在半空中微微摆荡,嘎吱作响。偶尔会有挂着油灯的马车驶过,速度也快得像是拼命想要逃离这夜晚一般。
杰克摸了摸臂膀,独属于夜的寒意啃噬着神经。
不……不怕不怕!
小男孩攥着拳头。从家到桥的路上都有灯,足够他抵达目的地了。
再说了,他、他才不怕什么妖魔鬼怪!放马过来吧嗬呀——!
想象着前些天在街上看见的中国功夫的一招一式,杰克·福斯特一路小跑着,总算来到了桥边。
就连泰晤士河也染上了黑夜的颜色,哗哗的水声淌过耳边。河面上有风,阴阴冷冷的。他不由打了个激灵。
——可架在泰晤士河上的伦敦大桥,依然是完好无损的模样。
杰克皱眉,伸手搭上桥墩。幽光洒了下来,石制的桥墩上,随手便能摸着年轮似的裂纹。
“真奇怪……”他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那一天,他是为什么会看见桥塌了的景象呢?
好像是……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对,当时是有个声音在唱……
“Falling down……”
咦,这不就是那首伦敦大桥要塌了的童谣么?
“Falling down……”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不是这么……不是这种,不是这种声音啊……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杰克·福斯特忽然发觉,自己无法动弹了。从脚底窜上脑门心的寒意寸寸冻结了他僵硬的背脊。
本能的警报在催逼他,快逃,快逃!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四肢无法动弹,大脑瞬间空白!
没有脚步声。没有预兆。可他知道,他知道——因为那非人的喘息声,早已近在咫尺。
是他,不,是它,刚才是它在唱!不是杰克之前听过的那个声音,它的声音苍老又沙哑,唱出来的根本没有曲调,只是单纯的“读”而已!
小男孩绝望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绝望”。他甚至不知道,可这种情感就这样从心底倾闸而出,一刹那便如洪水般,漫上喉头,却无法成音。
双腿发颤。双手发抖。无法闭眼。
“My……fair……lady……”
杰克慢慢地转过身去。
高高的路灯洒下了幽幽的光。
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红色领带。
那个“人”——那个不成比例的,瘦长到可以与路灯比肩的“人”,缓缓地,弯下腰来。
世界骤停。
他……它,凑近了杰克,用那张光滑得没有一处凹陷的“脸”,静静地,看着他。
呼吸骤止。
杰克听见了低吼声,像是徘徊在云层里的隐雷,轰隆隆,轰隆隆。
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