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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祎抬起眼皮,打量着魏兴那张微醺的脸:“你肯定孙权会低头?”
“不敢说肯定,八成吧。”魏兴搓搓手,捏捏耳垂,笑嘻嘻的说道:“大势所趋,我看不出孙权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困境。就算他想和魏国联盟,现在也来不及了。与吴郡被袭相比,向我大汉称臣实在微不足道。只要把这个难关渡过去了,将来有了实力,他还可以称帝。当然了,这也只能想想,以眼下的情况下来看,他这辈子大概没什么机会了。”
费祎无声的苦笑。他沉吟道:“你说大势所趋,是指兴复汉室,平定中原,还是指……”
魏兴眨着眼睛,仿佛听不懂费祎的话。费祎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把话说得明白一点:“你觉得最后平定天下的是谁,丞相,大将军,还是镇南将军?”
“你觉得呢?”魏兴哈哈一笑,摆了摆衣袖,扬长而去。他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费祎,慢腾腾的说道:“费君,我家少主让我给你传个话。”
费祎侧过身,凝神细听。
“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品德之高,那是无可指责的。可惜,朝堂不是山林,天生就是一潭浑水。皎皎者易污,如果不能兼容并蓄,含污纳垢,纵使是天纵之才,也难以力挽狂澜。事以至此,相信以费君的智慧,不难看出结果。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再迟疑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魏兴说着,负手于身后,一摇二摆的进屋去了,轻轻的掩上了门。
费祎一动不动,如泥胎木偶,坐了很久。
……
第二天一早,孙权召见了费祎和魏兴。他双目红肿,神色憔悴,脸色也有些苍白灰败,像是一夜没睡似的。他哑着嗓子对费祎说道:“费君,我想请杜君他们一起到武昌来谈,你看如何?”
费祎不自然的瞟了魏兴一眼。魏兴不动声色,仿佛没有听到孙权说什么。费祎叹了一口气,知道魏兴这是在考验他的表现,只得露出从容的浅笑,点了点头:
“大王有此心意,那自是好的。不过,临沅离此近千里,一来一去,恐怕要花不少时间。大鸿胪杜伯瑜是个书生,骑不得马,耗费的时间可能又要多一些,大王可要快一点,万一误了时辰,发生了冲突,对双方都不好。”
孙权的眼角一阵阵抽搐,费祎这是往死里逼他啊,连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死死的咬住那个期限不松口。莫非,他真是想以快打慢,趁乱取利?
“不妨,就算是误了一两日,想必损失也有限。”孙权勉强一笑:“这点损失,我还是承受得起的。”
“大王如此想,那当然再好不过。”费祎微微一笑:“不过我有一句话要提醒大王。”
“你说。”孙权恶狠狠的看着费祎,他明显觉得费祎今天的神态有些不对。
“如果能在九月达成协议,不用开战,那当然再好不过。就算有什么损失消耗,也与对方无关,各人自负。一旦开战,有些事就说不清了。镇南将军那个人,大王想必也是清楚的,他动用了这么多力量,肯定不甘心空手而返。若是战利品丰厚,那当然没话说,若是战利品不足以抵消他的损耗,恐怕大王还要支付一些钱粮,以平息他的怒火。”
费祎浅浅一笑,笑得天真无邪。“大王,你也知道镇南将军,别的都好,就是账算得太精细,有些市侩。”
孙权顿时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费祎。这也太欺人太甚吧,你打了我,还要我支付钱粮?这是什么道理,这分明是强盗逻辑啊。这话要是魏兴说,孙权多少也能理解,魏霸的确是这种人,他的部曲大概也不会高尚到哪儿去,可是这些话从费祎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向来大度的费祎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市侩,如此强势,如此咄咄逼人?你是蜀汉的使者,还是魏霸的使者?
这是要逼我签字,还是要逼我开战?孙权又急又怒,心神不定。他搞不清魏霸究竟想干什么。
要依着孙权的脾气,现在就一脚踢翻案几,拔出刀来,冲着费祎、魏兴咆哮,甚至让人把他们拖出去砍了,然后和魏霸决一死战。他不是没这么干过,二十多年前,他就这么干过。可是现在,当年鼎力支持他的那些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战斗。而他已经老了,他已经年过半百,没有了当年的豪情和冲动。
孙权眯起了眼睛,气喘吁吁的看着费祎,恨不得一口咬死费祎。
费祎不为所动,笑得更加恳切。“大王,我这也是猜测,也许镇南将军心情好,不向大王索赔。我只是一个使者,只负责把消息送到。现在提醒大王,也是出于对大王的关心。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嘛。大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0800章 唇枪舌剑
孙权左思右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决定赌一赌,拼着吴郡被魏霸的水师袭扰三五天,也要把时间拖到十月初一,看魏霸敢不敢真的动手。不战而降,对人心士气的打击太大了。他坚持请杜琼等人到武昌来谈判,以示慎重。费祎也不反对,就在武昌住了下来,和魏兴两人到处逛逛,还特地到当初魏兴杀魏国使者的地方去看了看,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孙权派出接杜琼来武昌的人马时,魏兴也把消息送了回去。孙权不死心,要试一试魏霸的底气,这个消息很重要,涉及到双方的心理较量和战斗准备,可不能有任何延误。
费祎同样给杜琼、李丰送出了消息。
杜琼进退无据。他虽然是正使,却是个幌子,动动嘴皮子还行,真要开战,他就一点忙也帮不上了。这件事,能做决定的只有李丰,他才是大将军李严心目中的真正使者。
杜琼把难题推给了李丰。
李丰也傻眼了。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也脱离了大将军的控制,成都离得太远,大将军鞭长莫及,现在能够做决定的只有魏霸。事情上,就连魏霸也控制不了局面,因为时间已经不够他把停战的命令送往东海。
换句话说,不管长沙会不会开战,东海肯定会有战事发生。
李丰让杜琼先行,自己再次赶赴湘关,向魏霸求助。在半路上,他遇到了魏霸的使者。魏霸已经赶到了湘南大营。准备亲自指挥这场战事。
李丰听到这个消息,欲哭无泪。魏霸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开战啊。人都亲自赶到前线了。孙权最后临时变卦,会不会是魏霸又从中做了手脚?
李丰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湘南,见到了魏霸。他也顾不上客套,还没来得及入座,就开门见山的问道:“将军,真要打吗?”
魏霸很从容的摇摇头,一边邀请李丰入座。让人奉上净面的水和布巾,一面笑眯眯的说道:“少将军,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打与不打,决定权不在我,而在你。你是大将军的代表,我和孟将军都是听你的命令。你说打。我们就赴汤蹈火,你说不打,我们就偃旗息鼓。”
李丰松了一口气,有了这句话,他就放心多了。
“不过,东海那里可能有些来不及了。”魏霸略带遗憾的说道:“孙权犹豫不定。非要请你们去武昌谈判,时间肯定耽搁下来了。就算现在我派人去东海传令,恐怕也在十月初一以后。少将军,这是我估计不足,没有料到孙权会这么顽强。另外……”
魏霸有些惭愧:“那一万水师中。有不少是新收降的海盗,这些人……如果上了岸。军纪很难控制。”
李丰愣了一下,无所谓的摆摆手:“这倒无妨,让孙权吃点苦头也是好的,这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将军。只要长沙这里不开战就行了。”
“少将军,你确定孙权会在十月初一前答应称臣吗?”魏霸低声提醒道:“少将军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如果孙权不肯称臣,你又不发兵的话,会不会……”
李丰为难的直挠头,他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如果孙权真的不肯称臣,到时候他是下令开战,还是不开战?开战,这事情就彻底失去控制,不开战,他可是食言自肥,自打耳光,顺便也打了父亲李严的耳光。以后还有谁会把他们父子当回事?魏霸、孟达会怎么想,以后还会把他的话当真吗?
李丰犹豫了很久,也没能拿定主意,只得让魏霸问计。魏霸笑笑:“其实这也简单,少将军当初说的是十月初一,正义之师肯定会踏入吴国国境,却没有说发动全线进攻。因此,如此孙权一定要拖到那一天,末将率领一部人马进入长沙或者其他地方,只要是吴国境内就行,不管交战与否,那都是实现了诺言,达到了威慑的作用,少将军就不算食言了。如果孙权还不低头,我想少将军也不会再姑息养奸,一定会如约发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