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道是得来不费功夫,人便是如此,一时情切致忘乎所以,需知敌在暗,倘大意失荆州,误中副车,岂非笑话。
然则事有两面,身在此山中,再离奇亦只道寻常,虽不觉乃幻境所化,仍不可掉以轻心,需作防范。
夏侯瑾轩面上一红,情知阅历不及,行事总三分稚嫩,于目下局势,尤显天真,遂坦言道:
“如此……可要一探?”
姜世离冷笑一声,道:
“畏首畏尾岂是吾辈作风,却也不是逞匹夫之勇,你且跟上。”
言罢指尖微动,阳炎汇于掌间,红光烁闪,蓄力满峰,姜世离轻喝一声,向下拍出一掌,阳炎应声而动,转瞬没于土壤,夏侯瑾轩称奇,但见足下一法阵,九龙游弋,姿态纵横,威慑非常。
姜世离捻诀毕,道:
“此阵与我有感,一径催发,瞬息千里,可使人尽付原处。”
夏侯瑾轩不疑有他,只暗道厉害,联想昔日净天教,果然实力雄厚,这般玄妙阵法,尚不知几何。
殊不知他只晓其一,未得其二,此阵固然厉害,然则净天教往来传送,何用魔君秘法,此阵真实意图,是为杀敌一千,而自损八百,凶险异常。
以魔血作引,幻出九龙赤炎阵,倘阵主不测,可以魔血化出分shen一二,待本尊安然撤出,则阵势发动,内中化身与敌偕亡,业因分shen出于本元,故自损三成,目下非常时刻,姜世离乃不得已为之。
夏侯瑾轩不知详由,跟上姜世离道:
“若无不妥,片刻即到山顶。”
二人凝神戒备,边沿小道向上去,一路花繁叶茂,曲径通幽,虽山势陡峭,却无半分适才分崩离析貌,便是云巅雾霭,亦是霞光笼罩,紫气万千,前后两般光景,究竟怎生回事?
姜世离眉心微蹙,无心话语,目中沉思,难以捉摸,夏侯瑾轩按下惊疑,寻思前路,又行半刻,始见一方平台,似刀削斧凿,天然痕迹,静卧奇峰突兀下,如一莲台,不沾俗尘。
夏侯瑾轩轻咦一声,左右四顾,摇首道:
“这……却是何处?与那日分明不同。”
当日情状,姜世离俱耳闻,夏侯瑾轩自不会诓骗,然则目下处境,景是奇景,却与冰树弦月相去甚远,若非姜世离置身于此,当真以为黄粱一梦,作不得真。
姜世离略沉吟,又抬眼四周,似有计较,探手一方岩壁,双目微阖,道:
“与那日灵力相仿,不似作伪。”
夏侯瑾轩恍然,姜世离曾堪破圣山屏障,灵气若何了然于心,若是圈套,一径试探,势必显出原形,而看四下动静,一派祥和,不似幻境所致。
姜世离着夏侯瑾轩进前,不可离他三步,及二人并肩,方移至崖沿,极目远眺,虚雾中苍山叠翠,隐约视物,他心中疑虑,遂功聚双目,凝神细看。
夏侯瑾轩循他视线,亦觉出怪诞,二人绕行一周,远山景致尽收眼底,倍加诧异,而感不同寻常。
倘足下为一点,则前后各三峰,以北宸七星罗列,横贯东西二村,收阴阳之势,业因南地炽烈而极北雪寒,化两仪而生四象,暗合先天八卦,如此布局,绝非巧合可书。
二人思忖未果,毕竟处境难安,遂取道下山,夏侯瑾轩眉心紧蹙,少见寡言,姜世离一声叹,道:
“但说无妨。”
夏侯瑾轩一怔,回神道:
“这……姜兄莫怪,实是不知从何说起。”
适才所见,恍然至乎某种关键,又彷如镜花水月,辩不明了,故而难以作答。
姜世离颔首,亦有同感,欲速则不达,况天色渐暗,前又危机四伏,还需谨慎,不若择日再来,兴许或有斩获。
话虽如此,不免隐忧,幕后人手段通天,此番情状,会否又一精心部署,这步步为营,险死还生之局,到底像一人手笔,联想那日提及魔气,似昭然若揭,呼之欲出——
魔翳,难道还活着?
夏侯瑾轩心如擂鼓,以姜世离境况,元魂重创,肉身崩毁,断无生机,无意掉落此间,竟一息尚存,为他所救,如此奇遇,非人人可有,却亦无不可?
姜世离容色淡然,不置可否,惟留神足下,有袅袅轻雾,复缓缓蒸腾,他两指微动,将适才阵法收起,携夏侯瑾轩,往浓雾中踏去。
正走时,心头一丝异样,夏侯瑾轩轻咦一声,遥指不远处,似勾勒一人形,动作极快,不由分说向二人掠来。
姜世离冷笑一声,心道来了,左臂扬起一道魔火,刹时雾去影来,甲胄在身,持枪肃立,面容不真切,却足以认出,竟是鲁琛。
夏侯瑾轩指尖一跳,险些掷出墨咒,他虽罢手,然则神色凝重,愕然道:
“缘何鲁兄在此?”
再退不及,已是两厢对峙,姜世离一按他手,沉声道:
“来者不善,岂可轻忽!”
言罢竟搦战,夏侯瑾轩觉出奇妙,思忖鲁琛行径,一时难以话清,只得迎上二人,怕一场好战,是误会引起,遂扬声道:
“鲁兄且慢,是我与姜兄在此!”
那鲁琛浑然不觉,神情木然,惟虎目圆瞠,一身肃杀之相,直透诡谲,姜世离待迎上,忽觉不对,忙纵身后撤,横身夏侯瑾轩前,喝道:
“来者何人!”
话音未落,却见烟雾笼罩,又极快逸散,倏忽成碧波之境,一人影狼狈逃窜,或奔或走,地上血渍横流,身后不远处,似有催命阎罗,步步进逼,招招狠辣,二人不及施救,耳闻一声惨叫,魂断黄泉。
夏侯瑾轩头皮发麻,五指一收,握着姜世离手一凉,惊魂未定道:
“那……是……”
姜世离颔首道:
“是鲁琛。”
他一生坎坷,命途多舛,于生死极淡,夏侯瑾轩不然,已为故人之死动摇,姜世离略沉吟,续道:
“未必是真。”
夏侯瑾轩一怔,旋即豁然道:
“姜兄之意……此乃幻境,为动摇我二人心志?”
姜世离不语,未尝说破,幻境是真,所示未必是假,以鲁琛之死,震慑是有,却不致刺正二人,比之过往,实轻如鸿毛。
夏侯瑾轩振作几分,方开口,那云雾复降下,层层叠叠、环环缭绕,回神已在一处洞穴外,往下便是登山处,长藤尚锁在老树上。
二人警铃大作,日间此处上山,分明岩壁完好,何来的洞穴?
姜世离一顿,跨出一步,似有意探查,夏侯瑾轩待跟上,见他折回道:
“你留在此处。”
言下之意,若有万一,他不得折返,亦不必赔上夏侯瑾轩一命。
夏侯瑾轩知他心情,长叹一声,道:
“事已至此,又何来僻静之所,独善其身,姜兄莫忘了,你我皆在局中,不由自己。”
二人相峙不下,姜世离失笑一声,却是忘了,论辩才机警,几时是他对手,良久,才道:
“万事谨慎。”
为防变故,恐打草惊蛇,二人不曾掌火,全凭指掌摸索,一前一后踏入洞内。
奇妙是洞内微光,间有水滴穿石,钟乳浮凸,耀光异彩,九曲十八弯,不知深浅,走过一段下坡,左右逼仄,仅容一人过。
未行数步,耳闻一声闷咳,姜世离遂止步,道:
“如何?”
洞底窒闷,非常人可忍,姜世离是魔无碍,夏侯瑾轩却不善闭气,着实艰难,欲行,又恐成负累,正两难,忽的踉跄,朝前扑跌去。
姜世离眉心一蹙,扶正夏侯瑾轩,足下一踢,骨碌碌几声,滚出一物,半截尚掩在老藤下。
夏侯瑾轩正站定,定睛一看此物,讶然道:
“这不是……鲁兄的枪?”
姜世离俯身细察,尚未靠近,心头一紧,右手轻抚枪身,过处魔息流淌,现出根根银丝,牵扯向里去。
联想适才幻境,二人默然,想鲁琛怕是当真,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沿途寻来,至一宽敞处,见一冻尸,倚墙而坐,大小创口,受尽折辱,半阖眼睑,不复微光。
夏侯瑾轩不忍,抬手覆眼,使他瞑目,姜世离在侧,眼神投注一处,若有所思,忽而神情一动,出手如电,掌心罩在岩壁处,咚的声,天地一震。
此举不妨,夏侯瑾轩嘶的声,胸口一滞,姜世离觉出不妙,暗道大意,道:
“速速离开此地!”
情势诡辩,不容细问,二人待起身,不料洞底震荡,层层霜霾爬上冷壁,连呵出雾气亦被吸煞,将二人裹将起来。
姜世离面沉如水,掌间魔火狂飙,旋起汩汩热浪,奔走四方,浮冰柔化成水,自天地倾倒,又须臾成飞瀑,兜头照来,转瞬将二人淹没。
**
“狂徒,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