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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瑾轩矮下身耐心道:
“都别怕。看!妖怪不是都被打倒了吗。”
几步外还躺着那只绿蛛的尸身。
瑕儿喊了声,躲进夏侯瑾轩怀里不敢看。
剩下陈宝和刘桐,怕归怕,还是透过指缝往外瞧了几眼。
姜世离立在一旁,神情戒备,环顾片晌,始指向一处道:
“前面有个山洞,到那里去。”
一行人遂往岩洞去。
安顿好孩子后,姜世离独自出去趟,回来时手里多出几人包袱。
夏侯瑾轩伸手接过,布料干爽,原是压在帐下,不曾浸水。
二人给孩子换上衣裳,又分些干粮兑水嚼了,便把人哄睡下。
姜世离正往火堆上添薪柴,忽听夏侯瑾轩道:
“我以为你是去拾柴火。”
久等人不来,一声不响跑回原处,若是再遭袭怎办?
姜世离听罢,反不以为意,一手指夏侯瑾轩包袱道:
“出门前不是带了火石么,你也在附近拾了不少,一晚足够。”
饶是夏侯瑾轩,一时也只语塞,他原想借口发问,现下却无话可说。
姜世离微一摇头,自有计较,他离开不过为试探,然林中静谧,不闻异响。
兜转片晌,他始往平原去,一路疾驰,也无动静,令人介意其目的为何?
夏侯瑾轩显是留意洞外,此时道:
“这四周并无异动,姜兄处可有发现?”
二人皆知今日事蹊跷,尤其夏侯瑾轩。
他在此地二十年,尚是头次碰上精怪伤人之事。
草蛛纹虎,冰泥雪魂,毫无关联的小妖竟会聚在一起——
还有那雨中幻境,一时连姜世离都难以辨清。
姜世离道出离开后事,又问夏侯瑾轩道:
“除长老外,还有谁能自由进出圣山?”
夏侯瑾轩一怔,道:
“姜兄是指……?”
姜世离不过作一推论,因长老曾言,二人若要离开,此行定不易。
起初以为圣山阻挠,不久遭人窥视,后连番异样,怎能不以为是人作祟。
此地灵气充盈,人妖各居一隅,互不进犯,今日又如何回事?
魔君之名,堪负孤煞之象,此乃天命,不可违。
老者之言恰如警钟,惶惶敲响。
有人介意姜世离身份,欲致其死地,然,目的是为何?
姜世离神色一凛,脑中闪过一人,转念又否去。
他心中暗叹,若真是其人,当不致此时阻挠二人。
夏侯瑾轩看他神情凝重,道:
“姜兄是有……”——线索?
他正开口,忽见姜世离站起,两手虚握下。
火光掩映下,十指细微颤抖,姜世离深吸一气,缓缓吐纳。
临行前,怕吓及孩童,护手腕刃俱留在村中,故此前一战,难尽全力。
然白日耗损巨大,渐有不支态势,此时若再战,凭一双赤手空拳,又有几分把握?
纵是如此,也有可行之事——
“我去看看,你……能行吧。”
夏侯瑾轩望进他眼里,是信任,也有一丝忧心,让他难以说不。
二人对视片晌,便是踟躇也渐消磨,后者缓缓点头,任姜世离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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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离回来时已近丑时。
夏侯瑾轩一直担心他,见人平安回来才算松口气。
而看他难掩疲惫,嘴唇却抿直成线,便知有事,道:
“发生何事?”
姜世离接过他递去水囊,默默灌了口。
他看了眼孩子,见睡得熟,一扬手,对夏侯瑾轩道:
“出来说。”
夏侯瑾轩会意,跟在他身后出了岩洞。
姜世离直领他到一棵树旁,才道:
“你看。”
夏侯瑾轩不疑有他,凝神望去,却不觉何处古怪。
“姜兄?”
姜世离看他片晌,摇头道:
“你这样不行,把灵气放出部分再看。”
说着额前闪烁,似清风拂过,现出红纹来。
夏侯瑾轩心中微动,情知不妙——
姜世离在他处疗伤,一直隐匿气息,村中无人知晓他身份。
然有人伺机而动,欲迫他现出魔气,想来别有居心。
此事非同小可。
夏侯瑾轩放出灵气,再睁眼看去,头皮一阵发麻。
从面前这树到林子里,随处可见蛛丝的线结,在暗处发出荧绿的光。
夏侯瑾轩眼神微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或想到了谁。
过去,有个女子擅使蛊毒,她叫结箩,来自苗疆。
结箩总是笑称她身边有许多可爱的宝贝。
她拍拍手,就有好些裹藏剧毒的绿蛛围拢过来。
真是让他们吃尽苦头啊。
正出神,身旁一阵微微响动。
姜世离踏前一步,向他道:
“你留下。”
便往前去。
夏侯瑾轩叹息声,依言退到洞口,忽见姜世离顿住脚步,身形微晃。
他一手扶正树干,单手支额,肩背稍稍下倾。
暗处看不清他神情,却知他一心逞强,定是头痛又犯了。
夏侯瑾轩一时顾不得其他,匆匆布下道结界,就往姜世离处扑去。
“怎样?”
他搂着姜世离肩背把人撑起,两手送出道灵气。
这蚩尤魔息原是霸道,然久经消磨,倒也堪堪容得了夏侯瑾轩的灵力。
姜世离得他助益,勉强压下心头躁动,缓过口气,道:
“……可以。”
夏侯瑾轩闻言,皱眉道:
“就没见你何时‘可以’过。”
他这话说的热切,姜世离却微偏过头,像没听见。
夏侯瑾轩无意戳穿他,只是把人架起,往回走去。
二人年纪相仿,身量倒差许多。
姜世离见他吃力喘气模样,摇头道:
“我没力气,在这坐下就是。”
说着挣开夏侯瑾轩,靠在树上向下一滑。
夏侯瑾轩摇头叹息声,岔开话题道:
“姜兄原是想去哪里?”
他阴差阳错入了仙门,道法却荒废二十年,眼力自比不得姜世离。
方才见他径自往林中去,想是已有线索,正欲一探究竟。
“这线……纵有千丝万缕,总有源头,想必姜兄已成竹在胸?”
姜世离并未答话,夏侯瑾轩又自顾道:
“你我并未张扬,长老也断不会说,便是有人知道姜兄身份,又为何对你存有顾忌——”
一缕蛛丝恰被风吹落,刮在夏侯瑾轩鼻尖上。
他微觉痒,遂信手去拈,姜世离神情丕变,喊道:
“你别碰!”
又隔空打出一拳,掀起的罡风把那蛛丝挥得老远。
夏侯瑾轩惊退半步,被姜世离抢去两手,道:
“你是不要命了?那蛛丝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还用划出过口子的手去碰!”
姜世离面色不善,乍看以为是头疼犯的,其实是被夏侯瑾轩气的。
许是动作大了,牵动额头又再疼起来,夏侯瑾轩见他面色惨淡,胸口一起一伏,忙道:
“呃,姜兄,这事怪我错,对不住。”
他勉强言笑,两手俱被握在姜世离手中,对方却似不察,一时尴尬至极。
一日遇上两次这般光景,饶是夏侯瑾轩亦不免慌神。
这矛盾忐忑的心思,姜兄你究竟知,还是不知?
“……近日,总有一股奇怪视线徘徊左右。”
姜世离淡淡道。
夏侯瑾轩联想近日情形,道:
“难怪姜兄似有心事,此前说到时机成熟,便是指今日吧。”
姜世离微一点头,问出心中困惑,道:
“你……没有感觉?”
说话间他松开手,靠着树干摇晃站起。
夏侯瑾轩见状去扶,又似方才被挥退开。
他叹息一声,道:
“你何必防我——还是你希望互生埋怨,相憎一生?”
不待姜世离回应,又续道:
“罢了,你只是不愿示弱人前,是我自己想要太多,你……自不必顾忌我。”
姜世离神情微动,料不到夏侯瑾轩此时说正心思。
自成魔君起,他便再无回头路。
一人抉择,赔付的或许就是万千魔众的性命。
每行一步都艰难万千,敌手却非他人,正是自己心魔。
不可犹疑、不可软弱。
从姜承到姜世离,乃人至魔的距离。
“……我并无奇怪感觉,对方目的应只在姜兄你。”
沉吟片刻,夏侯瑾轩轻声道。
姜世离直起身子,不欲谈此前事,一指林中深处,道:
“这里距离白天草地不远,如此近施放妖气,能令你我毫无所觉,对手不简单。”
“可我并未感受到妖气……”
姜世离摇头道:
“来者不善。这气息似人非人、似妖非妖,连我都不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