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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特勤方面给出的说法,黄少天的遭遇完全是意外。他们愿意提供最近一个月黄少天集中活动的范围来配合警方调查。保护中心当然是不相信这种说法的,笃定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犯罪,除非能够证明黄少天的情况与他的工作内容没有任何关系,否则保护中心会强制接管对黄少天的监护权,把他送到完全陌生的地方恢复正常的生活。而监察局也同时遭受问责,问责的原因是年初曾经出现在审批名单中的一个试验药品开发项目,药剂的功用就是随时引导Omega进入发情期。
“真难以想象,医疗监察机构居然堂而皇之地任由这种为了犯罪而产生的药品进入自己的审批流程,并且没有进行体系内通报,只是简单的标明否决就将之搁置了。”保护中心的发言人说,“为什么当时没有提供参与研发的人员名单和药剂样品给保护中心进行备档?”
方士谦是特勤出身,但离开这个圈子已经有些时间,与张新杰都不算非常相熟。如果不是喻文州费尽千辛万苦找上门来,他恐怕不会参与这么麻烦的一次调查和面谈。
方士谦说:“医疗机构中临床应用的药物有很多是不允许民间使用的,包括大部分种类的镇痛剂和特殊药剂,你提到的这个项目就是特殊药剂的一种,它的适应症和限制使用条件在审批资料中都有详细说明,这里暂不赘述。因为不是单纯的有害品,也没有正式的研制完成并投入生产,在项目负责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监察局无权向保护中心提交相关资料。另外,这个项目的搁置是因为表决会上唯一一名Omega代表质疑该药品试验成功后的临床应用安全,使用了自己的一票否决权。如果调查过程需要相关资料和项目参与者的名单,请警方向监察局提出正式的函件调取申请,我们会全力配合。”
滴水不漏。
他口中“表决会上唯一一名Omega代表”张新杰都忍不住要为这样的回答赞叹了。
保护中心的发言人安静几秒,向警察方面的负责人看了一眼,“我们会在合适的时候进行申请的。”
警察其实已经很头痛了——保护中心负责罪案受害者的发言人是个激进主义者,向来都最热衷把Omega带离“危险的生活圈”,这经常影响他们的侦查方向。现在这个案子当事人不肯配合也就算了,在能够由特勤那里得到疑似地点资料的情况下保护中心居然要全盘否决那些来之不易的线索……
他耙了耙头发,终于开口:“相关资料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会申请调取,不过目前还是希望能将重点锁定在还原案情上,毕竟找到Omega受害的具体地点、探明受害原因、追究可能存在的犯人才是重中之重。虽然很感谢军方的配合,但警方还是更倾向能得到当事人的供词。”
最后这句话,他干脆转向了一直沉默的喻文州。
“我现在不能进入病房,这些话都可以由张医生代为转达。相信了解具体情况之后少天会很乐意配合。”喻文州笑着说。
警察也终于放松下来回以一笑。
但保护中心的发言人仍旧不依不饶:“抱歉,保护中心不允许他从前的同僚再与他发生任何接触。在他的身体情况进一步好转之前,保护中心会配合警方利用现有资料进行外围调查。等他的身体状况允许,我们会带他离开这家医疗中心,到更为安静、安全的地方进行休养。保护中心不会让可能对Omega造成伤害的因素再一次回到他身边。”
气氛登时尴尬起来。
“保护中心的意思是不论调查的结果如何,都会带走黄少天?”喻文州问,“这是保护中心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决定?”
那位发言人骄矜地沉默了起来,没有回答。
按照法律,她确实有决定黄少天是否继续留在军方工作、是否留在这座城市生活的权力。
不过……
喻文州向她弯了弯眼睛,但是并没有真的笑起来,“作为与他共事多年、关系最亲近的顶头上司,我必须表示当他展露自己作为性别歧视者那一面的时候与你现在一样犀利,他也一定很相信保护中心对Omega不打折扣的关心。可是,你,或者说保护中心,这样武断地决定他未来的生活,有问过黄少天本人的意愿吗?还是说在你眼里的Omega其实与很多Alpha眼中的Omega并没有什么两样,只要接受所谓的好意听凭安排就足够了?作为Alpha,我承认自己在一些时候缺乏对Omega足够的尊重,但我没想到,连保护中心也与我有同样的问题。”
“你!”
面谈最后当然是不欢而散,几方的争执恐怕还要继续一段时间。唯一立刻行动起来的是拿到了部分地图的警察,他们很快撤离医疗中心开始了地毯式的排查。而方士谦表示黄少天的症状确实类似服用了当初的试验药剂,只不过因为没有临床实验数据,他也很难直接得出是否就是因为那些已经在研发中的半成品的结论,还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实验分析才能得出结论。
缺乏足够支持的保护中心只好死死看守着黄少天的病房,不允许包括张新杰在内的任何军方人员进入。
得到特批可以留在医疗中心陪床的喻文州就坐在走廊的那扇窗外,不分昼夜守着治疗过程中经常难受得爬不起来又睡不安稳的黄少天。
因为保护中心管得严,根本不准他们直接对话,两个人就隔着窗子用摩斯码聊天。
黄少天在里面敲点滴架,喻文州在外面敲玻璃窗。
“Leader,跟你没关系,跟BOSS安排的任务也没关系。”
“我知道。早点睡吧,我陪你。”
真正找到线索是在黄少天已经住院一个星期之后。警方在特勤给出的某个地点的垃圾处理站内采集到了非常微量的不明有机物质,将样品送到监察局经过成分分析之后,警察很快封锁了那里并且严禁任何Omega靠近。
当天傍晚,最新的分析报告从监察局直接送到张新杰手上,保护中心只拿到了复印本。第二天一早,保护中心发言人像炫耀似的给出了医生的治疗方案,一再表示着只有保护中心才是对黄少天真正关心。张新杰则只是圈划了分析报告中的一部分内容提供给警方。
“各司其职。既然已经移交给你们,黄少天的治疗过程军方不会插手。”张新杰说,“不过报告中有几个基团需要提醒保护中心注意,这是国内药品中没有出现过的结构,包括曾经送审的促发情药物。如果一直寻找不到来源,我怀疑这份样品的源头在境外。”
即使缺乏最起码的信任,张新杰的发言保护中心还是要尽量采纳的,毕竟在国境线以内恐怕没有能够在专业方面与他相提并论的Omega医师。
稍做交流之后,医务人员各自分头去工作,警方也继续追查那些样品的来源。
根据喻文州敲来的消息,病房里还是没有任何起色的黄少天知道保护中心又忙着给军方扣“借职务之便迫害Omega”的大帽子,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终于能见到一点曙光。
“还是头晕恶心。”黄少天在点滴架上敲着。这是他一周以来从未缓解过的主要症状,而且因为直接影响了神经系统,在保守治疗的前提下连药物控制都很难取得效果。“信息素的味道也很重。”
“肚子还发热吗?”喻文州回应他。
“比昨天好一些。”
张新杰遵规守据不参与黄少天的治疗过程,徐景熙却因为负罪感始终坐不住。保护中心的医生不太肯将黄少天的身体状况如实报给喻文州,喻文州只好每天询问他自己的感觉,然后利用不正当手段窃取他的检验数据转告徐景熙来进行诊断。
诊断的结果一直不太乐观,喻文州没有将结果告知黄少天,保护中心的医生也没有。
在那些神经肽的促进下,他的身体透支燃烧一样不停释放着信息素,与之同步的是完全无视生理周期、没有发情期体征却不断重复的预受精过程。这些对一个Omega的生理机能来说无疑是相当严重并且持续的损伤,徐景熙提醒过:“如果这个状态持续下去,黄少大概要做好失去生育能力的心理准备了。”
喻文州觉得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黄少天不再这样病恹恹地躺着。
这样漫长像是等死的过程搞得黄少天快疯了,他也快疯了。
“今天的药和昨天的不一样。很疼。”黄少天继续敲着。
喻文州眉头一动,“忍忍,那是药。”黄少天很少叫疼,他说很疼,一定就是真的很疼。
而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有回音,喻文州隔着窗子和纱帘努力向病房内看了看,却始终只能看到黄少天搭在小型取暖器上插着软针的手。忽然护士靠到窗边来,先是对窗外的喻文州愣了一下,随即笑笑,声音穿透玻璃传出来。
“今天的药里有镇静剂,只是睡着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