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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去!”
“云溪!”袭夏一声厉喝,止住了云溪的吵闹声。她纤瘦的手掌,轻柔的覆上了云溪的黑发,将要萎谢的双唇挤出一丝淡笑,“云溪,为师不求你现在能谅解为师的做法。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遇上一个你视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
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算为他背叛师父,师父也不会怪你。就像师父现在如此,要为了那么一个人离开你,或许是暂时的离别亦或许是永别。但无论如何,我依然爱你,如同亲人一样的好徒弟。”
袭夏的一番软语温言,弄的云溪更加泣不成声,“如果要我背叛师父……我宁愿一辈子都不遇上那样一个人。师父……”
在袭夏单薄的怀里哭了好一会,云溪才呜咽着松开怀抱,接过袭夏手里的信。
终于劝得云溪收下书信,袭夏才敢安心将心里的顾虑说出来,“云溪,师父这次回来谁都不知道。不过千觞尸体被夺一事定会很快传到教主耳中,所以师父藏下千觞大人的事,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说。
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说师父还在找千觞大人之死的证据,尤其是对教主!弄尘国师就是上任女巫师袭萝,她离开玄炎教时你年仅八岁,记住她的两眉之上有繁复的眉纹。她既是我的姐姐,我们也是师出同门,为师一走,你能相信的人只有她!”
云溪噙着眼泪不解道:“这是怎么了?难道师父是从教众手中抢回千觞大人的?”
袭夏点点头又摇摇头,面色为难,“有些事师父不想你牵涉其中,你也别要多问。师父不在的日子,对谁你都要留个心眼,还有华舞宫别让谁都随意进出。”
“师父……”云溪啜泣着轻轻唤着,就怕惊着了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
袭夏凄然浅笑,“没事的,师父说不定就是第一个能从大荒山上活着走下来的人。”
“可是师父骗我,她都去了一年多了,我把师姑都请来了她还没有回来。师姑,您说我师父是不是已经……”云溪哭得声嘶力竭,沙哑着嗓子抬头问道。
弄尘如个母亲将云溪挽入怀中,柔声劝慰,“不会的,你师父不是不守信的人。她或许是还未找到上山的路,或许又已经在回来的途中了。她不会出任何意外的……”即便说这番话的是自己,但弄尘心里也有着云溪同样的深忧,甚至比她更沉。
此番归乡,弄尘深刻体会到,六年的离开并没有让她忘却太多的东西。即便是当初因为离开所想要放下的心事。
眼前此情此景,让她有了重拾当初一心想要抛弃的东西的念头。这刻的她就如袭夏,恨不得为地宫里的那个人做点什么,即便付出生命。
“云溪,带我去地宫吧!”弄尘斟酌再三,才说出这么一句。
云溪终于是收起眼泪,点头应声,“师父在地宫的石门上下了咒语,她曾叮嘱过要是师姑要进去,就告诉您‘寸阴若岁’这四字,师姑就会明白。”
“寸阴若岁。”弄尘复口喃喃,只消片刻心里便有了答案。
云溪走到后厅的棋盘前,双脚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弄尘瞧着云溪的步伐,似在跳一种巫舞。
云溪舞步未停,猝然一条细长的黑缝将棋盘一分为二越拉越宽,一条狭长深邃的楼梯在二人的注视下,螺旋着深入黑暗之中。
直到拉开的足够人身进入,云溪才停下脚步,又转身从灯罩中取下一片烛龙鳞,领着弄尘土迈下了阶梯。二人走后不久,便听到身后棋盘自动挪合的声音。
龙鳞照亮了一阶阶冰凉的石梯,触摸着干燥的墙壁,弄尘想着这地宫建造的定是有些时日了。自己曾当女巫师时,好歹也在这华舞宫住了几个年头,可竟然未发现这么个暗地。
云溪边走边道:“这个地方是师父跳舞才发现的。千觞大人还在的时候,几乎每晚都会来华舞宫,那时候他来了不是和师父下棋就是弹琴跳舞,而且每次弹的跳的都不一样。有一次师父跳到一半,棋盘莫名其妙的就开了还掉了几粒子下来。师父和千觞大人故此才发现了这么个地宫……”
弄尘本是侧耳静听,此刻却变得心不在焉。“跳舞、下棋,这些事我与他从未做过。可是当初,我们为何会在一起……”
“到了。师姑,师姑!!”云溪一连唤了几声,弄尘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慌忙中,她问:“啊……到了吗?”
云溪指着两扇紧闭的光滑石门,“早到啦,叫了您好几声了。您知道解开这个石门的术吗?”
弄尘点头,“嗯,寸阴若岁,咫尺相思,是相思蛊。”
“相思蛊?还有这么一种术法,没听师父说过诶。不过师姑,您可真有能耐,我只是说了寸阴若岁您就能想到是相思蛊。”弄尘一来,俨然成了云溪思想上的依靠。从前独自背负的东西,现在被师父相信的人分担着,她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先前还泪如雨下的花容,眼下晴光微露。
“你师父没对你说过我不仅是她亲姐姐还是同门师姐吗?相思蛊可不是你这么个心无缱绻的小娃娃学的。”弄尘答着,两指在石门上画着复杂难辨的图案,图案画过两掌合十相击,一声清脆的掌声后,石门便有了反应。
寸阴若岁,咫尺相思。袭夏用相思蛊作为打开石门的契机,既诉说了自己的心事,无声中也契合了弄尘的心思。
石门打开的摩擦声里,云溪替自己辩解着,“谁说我心无缱绻呀?等我找到了像千觞大人一样对师父好的人,我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哎,这不还没遇到嘛。”
弄尘屏息以待紧盯着逐渐打开的石门,云溪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所有的心思,早已落在了石门后,那里面的人是她迫切想见却又不敢见的。
终于从地宫中射来的一道鳞光,照亮了她不明意味的脸庞,弄尘只觉自己全身所有神经都麻痹了,就连耳畔都只听到了嗡嗡声,她就像一个僵硬的木头人般踏着光影移进地宫内部。
作者有话要说:
4
4、抛却无端恨转长(四) 。。。
地宫极大,迈入便是大厅,厅中四壁都嵌着龙鳞灯,以至于常年处在黑暗的地宫光彩明亮。
厅中摆设极为简洁,几个石凳一张桌子便占了整个外厅。穿过外厅不远,一具琉璃棺就跃入眼中。鳞灯下,棺壁上的琉璃色如同水纹,静静变幻着各自的形态色泽。
弄尘拖着似灌了铅的脚步,缓缓靠近。棺椁里,一双黛蓝舃悄然入眼,渐渐地舃上的牙白色的衣摆也映在了眸中,棺椁那头的面容安详似睡。
这张清癯而白皙的脸,一如往昔的俊秀。睫毛的剪影在琉璃光中隐隐绰绰,微翘的薄唇似笑非笑。
六年的时光,并未在这张脸上刻上多少皱褶,反倒更加成熟添几分仙气。银翳下墨色的发丝,静止在棺椁中的蓝色液体里,好像一簇簇水草,却衬托着这张脸更加梦幻了。美中不足的,唯独那天人般的面庞下白皙脖颈处一道粉红的伤疤,伤疤连贯半个脖颈,从正面看去伤疤将头颅与人身一分为二。
棺椁内四周,绽放着蓝的妖冶的尸莲,那些蓝色的液体便由这些花所代谢出来,能保证肉身长时间不腐。
“千觞……”弄尘唤出这个久不曾唤过的名字。
云溪看着这个不太熟悉的师姑,眼神从木讷逐渐转变成师父看千觞大人时的样子。她随口问道:“师姑,您也喜欢千觞大人吗?”
“啊……”弄尘被云溪这么无心一问,却正中自个心事而尴尬不已。她急忙解释,“你千觞大人曾经是师姑的师弟,师姐疼师弟该是理所当然啊。”
“是吗?”。云溪若有其事的说着,“不过,要是我有师弟,说不定我会像疼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疼他。”
“诶,好奇怪,怎么会这样?”弄尘一双眸子停在琉璃棺中的尸体上,“云溪,你说千觞大人是被你师父从教众手中夺回来的,那之后教主可有动作?”
云溪回想片刻,注视着棺椁里的人,“我也觉得奇怪,当时师父还估量着教主会有所行动,可是在那之后教主竟然还是迎回了一具尸体,还以千觞大人的名义将其厚葬。”
“怎么会这样?”审视着尸体,弄尘纹着花纹的双眉微微翘起,像是自言自语:“师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看尸体上的伤痕,这完全就像本教中的招式。难道……”
弄尘这么一分析,云溪接着惊道:“难道教中有内奸!啊,这么重要的消息要是能及时告诉师父就好了。”
弄尘洞察分毫的双眼不移棺椁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