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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哪儿啊。”也不再罗嗦,倒转刀把,蹭蹭几下,将那梨削得个干净利落。
我接过梨,大口咬下。“谢谢!”
自古美梦留人醉,幸福要自己争取,别的肖想不了,小相公给削个水果什么的,总不难吧。
叶归人温柔地看着我。“如何,梨好吃么?”
我鼓着腮帮。“好吃啊。”
叶归人眉头一挑。“何其轩,”
我又咬一口。“怎么?”
叶归人问道:“你嗓子痒不痒?”
我跟着挑眉。“诶?吃梨嗓子怎么会痒?”心中开始有些不祥。
叶归人举起刀。“我来这之前,才用这刀刮了胡子。”吹吹刀锋,“也没来得及擦——”
他话没说完,我已经跑开找地方吐去了。
吐完自怀里掏出帕子想擦,结果拿到嘴边才发现是一方浅绿香笺,其上一行清秀小楷:
天涯思君不可忘,碧海青天夜夜心。
不由呆了片刻。这是早上永宝国送葡萄来的使者亲手转交予我的。
沉香,这么多日子了,你还是记得我么?
这一生,对我最温柔的人,怕就是你了。看我家里这一群,一个个不是笑面虎,就是中山狼。呜呜呜呜呜,改天被逼急了,我就上你那儿去躲清净。
“看什么呢?”正在伤春悲秋,身后突然响起这个声音,立时吓跑了我满腔自怨自艾。
君沉香隔三岔五往我这里运东西,那四个已经很大意见,要是这东西再给他们看到,我当真怎么死也不知道。赶紧把那信往怀里一塞,打个哈哈,“没什么,就是方才何求给的账单。”
说完笑着拖住这个人胳膊。“小四,你找我作甚,是想我了么?”
他回我淡淡一笑,手指刮了下我的鼻子。“等你开牌呢。”
我的笑僵了。“不用吧,何必等我,我技术那么差。”
小四微笑摇头。“多练练就好了,熟能生巧么,没你这牌还怎么打?”
我被他反拖着去了牌桌,一面肚里暗骂:我去你们这群白眼狼!把姐姐赶下牌桌也罢了,还非得我端茶送水,敲背捶腿。还多练练就好了?鬼练啊,练好了还不更用力使唤我!
腹诽归腹诽,服务还是一丝不苟。
“何其轩,说了多少次了,泡大红袍的水不能太烫,不然茶香茶色全毁了!”江晋久皱着眉头把白玉盏递回给我,“去,重新沏一杯来。”
“遮!”江佛爷。我这边正拿着热水倒呢,那头谢清流又喊:“轩轩啊,我还要葡萄吃,记得去皮完了还要去籽哦!”
“是是是。”谢祖宗。我凉上茶,赶紧又去剥葡萄。
“何其轩,给我拿点旁的酒来吧,身子没劲。”叶归人两脚盘坐在椅子上,用刀背敲敲桌面。
“好——”叶大爷。我叹口气,小跑着取了瓶梨花白给他。他冲我笑笑,“乖。”
没出息地就有些心跳,何其轩啊,警惕糖衣炮弹!
立刻转开脸,却见正对的那人面色寂寂,不由浑身一凛。
“小四,你怎么了?”
“没甚,就是昨日落枕了。”他淡淡说着。
我关切地凑过去,两手放到他肩头揉了两下。“我给你摁摁?”
他微笑点头,用不了一柱香时间,我胳膊就有些滞了。有心想停了服务,可人家半点表示都没有,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人开始东摇西摆。
“公子,”小四转过头,柔声问道:“摁了这么久,可是胳膊乏了?”
正想就坡下驴,他突然自怀里掏出一方纸笺。
我好奇地看去,怎么有些眼熟。
小四此时念道:“天涯思君不可忘——”
我去!这一吓我立马又精神抖擞,一把夺过那纸,随手团了,扔得老远。
双手齐齐用力巴结。“四爷,这样您还舒服么?”
他嗯一声。“舒服自然舒服,就是心疼你受累啊。”
“我不累,”我大摇其头,“这么摁两下,哪里就能累到了!笑话!”
小四:“哦,如此就劳烦公子了。”
我愈加卖力,抽空擦擦额头的汗,抬眼正对上谢清流似笑非笑的眼神。
施主,你就别再落井下石了,阿弥陀佛。
半个时辰后,我的胳膊基本离抽筋只一线之隔,看他们碰来杠去的高兴,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问道:“小四,可觉得好些?”
他好似突然醒觉一般,眼里是深深的歉疚,抓住我一个手道:“抱歉,公子辛苦了。”
我勉强笑笑。“无妨,只要你舒服就好。”
他深深看着我道:“可不是,若非你这般照顾,说不定从此做下这落枕的毛病,那不是碧海青天夜夜心么?”
我张着嘴,干笑了两声。“还是多摁一会儿吧,总得治彻底了不是。”
小四莞尔。“公子真会疼人。”
我没回答。心想你也挺能疼人的,我这胳膊快废了。
就在此时,琉璃手里扬着个东西走过来。“公子,你看我在那边捡到什么!”
我一见那物,恨不能一口鲜血喷到她脸上,这丫头怎么就那么手欠。
起手夺了塞进嘴里。“什么,哪儿有什么?”
小四挑着眉,淡淡道:“哦,那不是账单么?”
我嘴里艰难地咀嚼,索性不予回答。
此时江晋久冷笑一声道:“是账单没错,只欠的是风流债!”
我听到这句,忍了一晚上的气就炸了,“噗”一口将那笺吐出来。“好么,原来你们都晓得了,那我又何苦百般隐瞒,还不是为了怕你们伤心么?”
“这信是沉香写给我的,我承认,但这算错么?有魅力能怪我么?我自问我跟他清清白白,没招没惹,但是你们要再欺负我,我明日就打包去永宝国!”
江晋久鼻尖出气:“好么,可是说出真心话了,慢走不送。”说完喝一声,“等等,我碰!”
谢清流头也不抬,只盯着牌面:“轩轩,你要去多久?”
小四倒看了我一眼。“公子,此去永宝流寇不少,路上注意安全。”继而把牌一推。“糊了。”
众人嘘声四起。“大奸人啊!”
我站在萧索秋风里,充分体会到了被忽视的怨。
叹口气,算了,我还是洗洗睡了吧。
才转身就被人一把抓住胳膊。
回头看着那目光炯炯之人,突然想起一事。“小叶子,你最近生意如何?”
叶归人笑:“巧了,我也正要跟你商量这个呢。”
想到有钱拿,我精神一振。“得了钱也留些自己用,不要都交给何求那小气鬼。”
叶归人揽住我。“是了,何求的确小气,不过问她支半年月银,死活不肯,你帮我去说说?”
我身子僵在他怀里。“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这我帮不了你,借钱倒是可以。”
“你们好好吃饼赏月,我自己转转。”
我说完这句,拎了瓶桂花醇,径自走到府里后院。
那里有小小一个荷塘,伴着几株桂花。
我倚在树干,临水喟叹。
这些日子,我算是明白了,什么东西,都不是多多益善。
喜欢的,也不必非要带回家。
这美人啊,娶一个,是良人。娶两个,是烦人。
娶三个,是磨人。娶四个,是非人。
你看我表面风光,妻主妻主,实则根本是个妻奴。
要说这四个小子,哪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是百里挑一,各有可人体贴,然而圈养在一处,立时脾气古怪,喜怒难测。我本性散漫,如今整日做小伏低,真是不胜其烦。
可是一不留意,家暴啊家暴。
不是武力,是冷暴力啊。
日子过得像扫雷一样。
或者我真的跑路吧,你看那些人,全有半分挽留的意思。
对,说走就走。今儿是中秋,回头琉璃问我宿在哪里,又得头疼。
也不知道这算什么道理。明明穿到女尊国,怎么我就不能像那些公王爷一样,爱睡谁睡谁,叫你侍寝是看得起你,反而每回临幸了谁,就觉得对不起另外三个。
长此以往,我会不举的吧。好吧,我本来也没什么可举的。
但是跟美人亲热,竟已经沦落成一种负担。
很多时候,为了都不得罪,我只能独守空房。
白瞎着四房沉鱼落雁,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妈的,走吧!
走吧走吧,看看沉香去,看看流光去,或者找李襄阳耍一阵子,或者,就没有目的地闲逛,说不定,我还能碰到那个人。仰脖灌一口酒,擦了嘴角。
轻风缱绻,吹落点点碎金,落在肩头发上。
第一次见那个人,好像就是这样天气。
秋意浓浓,别绪种种。
我低声念道:“地白树栖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