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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玉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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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华和赵可对了个眼神,老将军便笑道:“鸣锣,响鼓!兄弟们,咱们送送他们!”
  “好!”千千万万个好字,千千万万张嘴,千千万万颗心。
  沮丧的旅人挺起了脊梁,哭丧的面庞扬起了笑容。
  待匈奴人慢慢变小,公孙华也起了手势,锣鼓一改,收了六军。
  也就在雁门关上众营雀跃之时,有一个营帐却是出奇的安静,不,寂静。
  谁的营帐——公孙凤的营帐。
  他还在笑着,可自打这个帐子落下,便再也没有他笑出的声音。
  比拇指还粗的眉毛拧成了成两块方糖,不惑之年的军医抱怨道:“真是的,一个个都不拿自己的命当命。”转而又道:“不过也算是条汉子了。”说罢,五指一拂,便除了一身战甲,又比划了三两下,已经封了周身穴道。一包药粉灌下,郎中手里便已经多了把镊子,添了口剪刀。满是青筋的手轻轻把剪刀贴在衣料边缘,眨眼的功夫便除去了伤口的障碍。随后,镊子轻取,一举一动,便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再也快上不得!
  眼瞅着日头快升到头顶,这个帐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饶是今天犒赏三军,饭菜飘香,可就连门上守兵也是一动不动。
  不同的是现在又多了一个帐子,也是一模一样——“中军帐”
  三军巡后,两位大将便关在帐里。公孙华披风一解,便挂在一旁。
  赵可道:“那边还没消息,看来伤的不轻啊。”
  “他能活着就不错了。”公孙华道。
  “不过……挛鞮维昌应该并没有中毒。”赵可道。
  “怎么说?”公孙华道。
  “那小子招数虽然略有狠辣,可一招一式皆是中正非常,不像是会使毒的。那匹马方才我也找人验了,没毒。”赵可又道:“况且若是真中了那种验了验不出来的奇毒,现在我们也不会在这儿喝茶了吧。”
  “这么说他胆子可真够大的啊。”公孙华笑了笑道。
  赵可笑道:“谁说不是呢,就这么个二十出头的毛小子,能吓退挛鞮维昌那只老狐狸。不过也真是他运气了。”
  “是啊,可在战场上,运气可是很重要的。它往往比一个苦心布局的计划,还要重要。这点,想必赵老将军要比在□□会更深啊。”公孙华道。
  “谁说不是呢,要是运气不好,我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呢。”说罢,赵可的眉毛已经落了下来,“不去看看他吗?”
  “我看他作甚?”公孙华道。
  “他毕竟是对阵受伤,又是参将功臣……”赵可道。
  “我肯同意挛鞮维昌胜,已经是给足了他照顾,况且,即使退一万步,用他的一条命,换三军士气。”这个“老人”很平静,即使所有的猜想线索都印证着他所期望的实事,可现在,他竟像是个事不关己,无血无泪的冰人,对着赵可凝重的眼睛吐出最后一个字。
  “值。”
  说到底,猜想,终究只是猜想,感情,也终是抵不过岁月么……
  铁骨为骨终将断,
  真情作情总奈何

  第三十一回

  黑白无常,观音不念情
  万人杀阵,公孙却留命
  “叮铃~”……
  黑与白的颜色融合在一片混沌,薄烟袅袅之中。空旷的原野便如死亡一般,一望无际。只有几个简单的石头与之相伴,却再少了影子的孤单。
  勾魂的银铃渐行渐近,命运的锁链悄悄勒紧,当生死薄上的朱砂落下,似乎千百年来,从未有活到五更天的人物。
  “你们来做什么?”
  “索命。”
  “你们是谁。”
  “黑白无常。”
  ……
  黑白无常当然是索命的,可是,似乎这个人还不想死。也是,世间往往很少有想死的人,除非他已经感觉生不如死,但生不如死的人,大多也会有牵挂,也会有执念。
  人的执念,往往是最可怕的东西,比死亡,还要可怕。
  可是,人终究打不过鬼,但是观音可以。
  所以,现在观音来了,还带着金童玉女。只是这位观音似乎早已厌烦了一袭白衣,所以,她换了身衣服,灰色的衣服。但她似乎也不想为人所知,于是,她又戴了顶斗笠。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恳请二位高抬贵手。”这观音话语一出,音声温婉,便叫人想起那诗中江南,红袖翠裳。
  白衣道:“小尼姑音声可人,想必也容貌也是极好,这深更半夜莫不是菩提寂寞,且等咱们哥俩杀了这小子,再陪你乐呵乐呵!”说罢,黑白二人已经身法腾挪,箭一般朝那人射去。
  可刚一动,便觉身后恶寒。眼角一回,菩萨的玉手马上便要落在两人琵琶骨上,到时就算是有再好的武功,也要付诸东流。
  当下两人拧腰错步,不约而同,一个“鹞子翻身”便落在枯树之上。
  菩萨呢?还是静静站在那里,仿佛刹那间的杀手,只是两人的错觉。白衣道:“大哥,看来这小尼姑当真寂寞的紧,不然咱们先陪陪她。”
  “好。”
  “找死。”
  说罢,勾魂铃一出,阳命锁一甩。登时,漫天杀机,寒光一片当头就要罩了下来。可就在菩萨命悬一线之时,那铃那锁,便丢了魂儿似得落在了地上。
  观音还在那一动不动,不同的是手中已经多了把匕首——为出鞘的匕首。可黑白无常却是已经飞出三丈,口眼歪斜是一命呜呼。
  匕首上有没有血不知道,可那双布鞋的鞋底已经多了几点红色的印记。菩萨双手一合,道了声“阿弥陀佛。”
  “敢问女侠如何称呼?”那人道。
  可菩萨眼中,似乎早已没了他这个人。低头对着两个孩子轻轻道:“坏人被打败了,我们走吧。”
  “嗯。”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说罢,便一同消失在夜色之中……
  只留下一个为野兔包扎的人,和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音色……
  夜,总是宁静的,可今晚,似乎总也不会安生。尤其是那山岳之中与树影化作一体的人们,更是显得繁忙。
  简陋的帐下,一个声音轻轻道:“怎么样?”
  医官轻轻摇了摇头到:“请恕老臣无能,太子爷的脉象平稳非常,比正常人还要强健几分……恕老臣直言,太子爷并未中毒。”
  “不可能。”挛鞮维昌道。“想不到你家世代行医,竟也把不出是何奇毒。”
  “太子爷,会不会是那公孙小子使的诈?”一旁胡须大把的谋士道。
  “使诈?你错了……”挛鞮维昌道,“本王早就派人打探过黎国所有四品以上官员家世背景,武官而言,那怕就是个百夫长也记录在册。可以说他们不知道自己祖宗十八代是谁,本王都知道他们祖宗十八代是谁生的。唯独一人。”
  “就是那姓公孙的小儿?”一旁矮若侏儒的小儿道。
  “不错。”挛鞮维昌道。
  “公孙凤,公孙华……”那侏儒喃喃自语,猛地一惊道:“莫不成他就是当年那小子,公孙华的亲儿子?”
  “公孙华这个人我再了解不过,就算他再铁石心肠,十五年后的今天,要是知道他那个宝贝儿子还在世,就算再大的屈辱也不会把他送到战场上的。更别说被我生生打断了双腿还无动于衷,至今都还没去看过一眼。”挛鞮维昌道。
  “许是他也根本不知道这小子的身世呢?”大胡子道。
  “那本王就更有可能是中了毒了。”挛鞮维昌道。
  “这……”大胡子道。
  “笨蛋,你还想不明白吗?”那侏儒道:“公孙华现在在黎国可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在他自己地盘上还摸不清底细的人,必是非常之人。”
  “也就说必会以非常之手段。你是这个意思吧?”大胡子道。
  “就是这样。”侏儒道。
  “若真是如此,那公孙老儿今夜岂非要大举进攻?”大胡子道。
  挛鞮维昌笑了笑道:“鲁尔多,如果你的对手已经身中剧毒,你是在他刚中毒的时候杀他,还是快要毒发的时候再杀他?”
  “自然是快要毒发的时候,那时,只要一根手指便已足够。”大胡子道。
  “所以我现在还没死,他怎么会大举进攻呢?不过……”挛鞮维昌道。
  “恳请太子爷明示。”大胡子道。
  “本王问你,若是你想让你中了毒的对手早些死,你会怎么做?”挛鞮维昌道。
  “太子爷的意思是今晚会有刺客?”大胡子道。
  “不错。”挛鞮维昌道。
  “太子爷果然思虑周全。”那侏儒刚想点头,陡然便觉不妙。
  “出战!”挛鞮维昌大喝道。
  哪知话音还没落,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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