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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予愣了愣。摇摇头:“没有,只是一点小问题,你不要担心……”
说着,他忽然侧过脸,颇不自然地吸了吸鼻子,在我惊异的表情中,他才转过身对我挤出一丝微笑,道:“你不要多想,先在这住两天,恢复下元气。”
“你帮我拿个镜子给我看看可以吗?”从他的表情中,我看得出来,我八成是被那变态毁容了。
虽然心里打着鼓,更甚者是害怕,但没看到事实之前,我不能随意就乱了自己的心绪。
说不定,现在那个变态就在某个地方躲着,他就是想看我疯狂的样子……在他眼中,别人的痛苦,都是他的笑话。
可是容予告诉我:“这里是医院,哪里来的镜子。”
即使是有,他也不会给我吧。
揭开身上的被子,我翻身下床,穿了鞋就往外冲,容予一把拉住我:“瑶瑶,你干什么去?”
“厕所啊,厕所肯定有镜子。”我不管不顾,忍住已经涌到眼眶的泪水,一个劲儿地要往外冲。
如果真的是毁容了。那也不要紧的,这里就是医院啊,我快要叫医生给我治的嘛。
我如是安慰着自己,可是天知道我心里有多崩溃,我很害怕,很害怕那个变态真的给我毁了容。
“瑶瑶!”容予一把将我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没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那点小伤,是可以恢复的。”
这句话,无疑是给我当头一棒,也就是说,我的脸是确确实实地被毁了是吗?
我怔在当场,眼泪掉落下来,顺着纱布一直浸进了伤口里,像是在伤口上洒了一把盐,可这点疼,跟心上的伤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无法想象自己的脸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想看。又怕看,怕看了自己受不了,所以我就一直忍,一直强压着心中那股奔腾的欲望。
手抓着容予的肩膀,我却是禁不住崩溃大哭:“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明明是讨厌楚倾玄和君墨,可是他却把所有的恨全部加注到我身上,他岂止是变态,他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容予没说什么,只紧紧拥着我,手轻拂我的发丝,幽幽叹着气。
天逐渐暗了下来,我坐在病床上,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指尖,心里平静得让我自己都吃惊。
而容予亦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没有说话,沉?在屋里发酵,久久地散不去。
一直到护士进来给我换了药,而容予也确定我不会出什么意外了,他才起身告诉我:“瑶瑶,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好。”我只淡淡应了一声,转而又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他去不去哪里,好像我并不关心了。
眼看天就要?了,容予虽然放不下我,但他也没有多加逗留,很快就离去了。
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走下床,我木然地走向医院的厕所,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被包得像个粽子的自己,我一度恍惚。
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我一点一点地揭开面上的纱布,越到后面,我的手就颤抖得越厉害,直到看到有血从里面渗透出来,我才突然顿了手。
我不知道自己即将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样的自己……可是如果不揭,我又怎知自己究竟有多吓人……
手拽紧纱布,我想也没想,直接扯开了最后的的那层纱……
望着镜中面目全非的人,剧烈的疼痛顷刻涌上心来,我踉踉跄跄地退后两步,一口气卡在喉咙,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直至脸被憋得通红,我才忍不住叫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我捂着疼痛不堪的脸,整个人一下瘫倒在地,手紧紧将手中的纱布拽成一团,我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了。
我从来不知道,我会有这样凄惨的一天,尽管我的人生一直凄惨,可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人,就算变成鬼了也是一个满脸疤痕的鬼,没有谁会喜欢的,就算是楚倾玄,他也不会。
就算他不计较,我自己也过不了这个坎,我会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中,永远都无法走出去。
我深知,自己如此,就再也配不上他。
在厕所一坐,就坐了两个小时,我不记得后来我是怎么离开的。隐约记得,好像是两个小护士扶我回去的吧。
一夜里,我什么也不想做,不想吃东西,不想喝水,连瞌睡也是一点没有。
我一直在想,我以后的人生该如何度过。
我是个阳人。可生来却只能注定跟鬼打交道,可是如今,我似乎连跟鬼打交道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只想找一个地方躲着,不想活,也不想死,活着难过,死了更难过。
可是诺大的世界,我又无处可去,就算去到了什么地方,以那些人的术法,他们要找我还会难吗?
我很迷茫,很苦恼,更多的是绝望。
一直等到次日早上,容予不知从哪里赶了过来。他给我买了早餐,一来就不停地叫我吃。
我实在是没胃口,可一想到如果我死了,就必定会去到阴间,到时候那些认识的人看到我这个样子,指不定会怎样嘲笑我。
想到这些,我接过容予手中的东西就全塞进了嘴里,由于吃得太急,一不小心就噎着了。
那一下,就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一只拳头大的包子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瑶瑶,”看到我这样,容予慌忙端了一杯水给我喝下去,边拍着我的背脊边说道:“你就是再难过也不能自暴自弃,你得好好活下去。”
艰难地将卡在喉咙里的东西咽回去,喝下一大杯水,我才道:“自然是会好好活下去的。”
因为我知道,即使是自己死了,也不会比现在有多好过。
可我的如此态度,在容予看来,那就是发疯前的征兆,看着我,他极其不忍心:“你若实在难过,就哭出来,毕竟谁也难以轻易……”
“容予!”我打断他的话,继而从床脚的凳子上把他给我的袋子拿出来。“这些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其中有个镜子的东西,被我不小心摔碎了,我……”
“不要给我!”他突然变了脸色,身体也跟着退了两步,眸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他果然……是真的害怕。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松了手。容予他……究竟是怎么了?
容予看着我手中的袋子,原本惊恐的眸眼,倏尔被无尽的忧伤所充斥,靠到墙边,身子禁不住缓缓往下移,直至最后整个人蹲到地上。
双手抱着头,他痛苦地说道:“瑶瑶,我此生……恐怕都无法触碰这些东西了。”
我猛地缩紧瞳孔,看着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他摇着头,手不停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从那晚在灵心观一事之后,我就再也不能碰这些东西了,一碰……浑身就像火烧般疼痛难忍……”
这种感觉,跟我从前被僵尸咬过后的是一样的,那时的我,一碰道家的东西浑身就像着了火。
可是容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这个人究竟是谁
许久,容予才抬起头来,眸眼中满是痛苦的焦虑。
毕竟我跟他有过同样的经历,我能够理解他这样的感受,我不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每天承受着痛苦与煎熬,无人诉说,无人陪伴,那样的日子相信是他人生中最痛苦、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可是他除了不能触碰道家法物这一点之外,整个人看上去红光满面,没有一点不正常。
“没关系的容予,”我安慰他,“不做道士。你还有其他很多工作可以做,相信即使不是在这个行业里,你也一定会活得很好。”
安慰起别人来,我连自己的伤痛都忘记了,转而想想自己,我连生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而容予亦是满脸苦笑,他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明白的。”
我只怔了怔,没有说话。
我的确是不明白,我连自己都应付不了呢,又凭什么去安慰别人,其实我才是最绝望的那个人啊。
“瑶瑶。”容予突然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道,“你跟我不一样,你要相信自己,你是可以度过这个难关的。”
不说我还好,一说我就有种泪奔的感觉,忍住眼中的热泪,我别过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以面示人了,我也知道我的人生到这里算是彻底走到了尽头,以后的生活对我来说,是一片晦暗。
“瑶瑶……”
“别说了。”我打断他,“你照顾好你自己便是,不要让在下面的徐道长和李叔对你失望。”他们曾经都对容予饱含希望,如果他就此颓废下去,所有人都会对他感到失望。
容予暗下眸眼,转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脸上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我眼里泛着泪光,想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情仍是难以平复。
再后来,容予离去,他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