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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薇稍稍一呆，转而浅浅一笑，低头柔声说道：“你回来了”。
何晓大口地喘着气，看着美薇，她浅浅的笑，羞涩地低头，听着她怯懦柔弱的声音，他的心里竟也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此刻的她，像是盛开的兰花一样，雅致、含蓄。
第十六章
何晓整理了一番衣物，把美薇的外衣也一起洗了，端着一杯热水再一次地来到美薇的房间，她还是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只是愈发娇嫩了。
“中午想吃什么？”何晓柔声问道。
“都行，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美薇甜甜答道，略一停顿又向何晓问道：“子嫣呢，她怎么样了，不把她一起带来呢，她现在应该很需要人陪的”。
听了美薇的话，何晓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似是心里的一盘散沙，终于有了一双素白的手，把它勾勒成了一幅画。
“她还好，昨晚喝醉了，照顾她一晚上，今天没什么事了”，何晓微笑着说道。
见此，美薇的心里也是一定，略一思忖，轻声问道：“你呢，昨晚也没睡好吧，还要照顾子嫣”。
“嗯，还好，在她家的椅子上靠了一晚”，何晓坐在美薇身边轻声答道。
心里担心的事终究没有发生，美薇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许多，这满屋子的阳光竟也跟着温暖了起来呢。
两个人有了一个短暂的宁静，似是在感受阳光，也像是各自在聆听自己的心事，只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在享受安静。
“何晓”，美薇微微低下头，脸上一片桃红，声音很细，很小声的说道：“你说，我们……”
美薇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何晓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其实她说与不说，自己和她的心里都很清楚。
“我们，在一起吧”，何晓看着美薇，一张脸上写满了诚恳，柔声说道：“我喜欢你，我们，谈一场不会分手的恋爱吧，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一个男人在承诺一件事情的时候，就像一个天生的戏子，他动情的模样总会俘虏观众的一颗发烫的心。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个看起来木讷的人，说起情话来也是很动听呢，美薇看着何晓的眼睛，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嗯，好”。
何晓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微翘的双唇像是含苞待绽的花蕾，他轻轻一笑，柔声说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句诗，再适合你不过了”。
“你呀”，美薇浅浅一笑，羞红了脸说道：“总是活在那些美好的文字里，说起情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呢”，转而又略带正色地说道：“但是，别忘了现实哦，我们还要吃饭，生活”。
“嗯，知道”，何晓笑道：“这个是一个男人的责任，明天我就上班了，你放心咯”。又一脸凝重地轻声说道：“现在有一件事，最为现实，我想问问你”。
美薇看着何晓很是正式的样子，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低沉而温柔，但是总是觉得透露着一种严肃的意味，一时想不出他究竟要问什么，只好呆呆地看着他，一脸茫然，静静地等待下文。
“哈哈”，何晓看着美薇的模样，突然朗声一笑，说道：“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说面对现实，我们要吃饭，生活，现在我们面对的最为现实的一件事，就是午饭吃什么啊？”
“呵呵”，美薇也是开心地笑笑，轻捶了一下何晓，说道：“看你那么正式，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吃饭还不是大事？何况还是我们正式谈恋爱的第一餐！”何晓抚了抚被美薇的动作撩动的输液管正色说道。
我们正式谈恋爱的第一餐，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撩动了美薇心上的一根弦，人的一生当中会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那些勇敢去实现的第一次，总是值得纪念的，可是又有几人会记得呢？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记得所有。而心细的人所珍惜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个值得纪念的瞬间。
“嗯”，美薇稍一思忖，含笑说道：“既然你这么有心，那就全权交给你咯，你做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我是想你说，我做的。”
“现在，你可是一家之主呢”，美薇羞涩一笑，柔声说道。
“嗯？”美薇娇滴滴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一呆，一家之主吗？何晓轻轻一笑，说道：“那好，就让我这个一家之主做这个关乎我们生计的决定吧”。
何晓一脸正色的样子，美薇看了很想笑，他很少这个样子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至少在她的印象里还是没有的。
她和他决定谈恋爱，他的性格似乎放开了许多，尤其是在她的眼里是这样的，一个沉闷的人突然开始开起玩笑，倒也有些惊人。
“嗯”，何晓轻声说道：“那我好好想想”。
“嗯”，美薇轻声应道。
输液管里的液体缓慢地流动，从眼前一点一滴的流到心里，何晓看着美薇发着呆，美薇看着看着自己的何晓发着呆，时间就这样匆匆流过，不余痕迹。
第十七章
“好了”，何晓神神秘秘地推门进了美薇的房间，又迅速地关好房门，轻声说道：“好了，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可以开始了”。
入眼的是站在窗前的美薇，素衣白裙，沐浴着阳光。黑亮的头发散在肩头，淡淡的妆，粉嫩的唇噙着一抹温和的笑，一双柔荑交叉于黑色的腰带之前，整个人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姑娘，那个一生眷恋四月的姑娘。
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竟然是在家里，如同古代那些从未见过面的夫妻一样，人生的第一次相遇便是成亲那天，洞房那日，说不出的奇怪。
只是，上天既然安排了这一段奇妙的缘分，自有它的道理。对于热衷于文字的何晓，美薇在心里还是存有许多期待的。
对文字表达忠诚的人，总会被赋予些许浪漫的情怀，或表现于白纸黑字，或呈现于言语微词。
此刻的何晓，刚刚理好的头发，淡淡的笑容，依旧是领口都要小心系好的衬衫，一丝不苟的长裤，正式的像是往日外出面试时的样子。
“好吧”，美薇温柔一笑，看着何晓说道：“开始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吧”。
“等一下”，何晓拉住美薇的手说道：“要蒙着你的眼睛，再出去”。
何晓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凉，两个人亦步亦趋地缓慢来到客厅，何晓温柔的扶着美薇坐下，关好她的房门，不让阳光透射进来。
“咔哒”，是打火机的声音，点蜡烛吗？美薇心里暗道。
何晓打开手机，点开一首贝多芬的月光曲，看着美薇轻轻颤动的睫毛，柔声说道：“好了，可以了”。
在柔和的钢琴声中，美薇慢慢地睁开眼睛，对于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在家里的约会，她满怀期待。
只是，美薇想象当中的烛光之餐，并没有出现，甚至没有一点点浪漫的元素出现。一碗清清白白的蛋花汤，白米饭，小小的一碟咸菜，这就是他准备了好久的午餐吗？
这就是他神神秘秘的浪漫吗？
何晓看着美薇，她一脸的吃惊，失望的神色写满了每一个表情。他微微一笑，说道：“你没有看错，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给你的就是你的期待”。
“这……”对于这次他精心准备的午餐，她只好无奈地苦笑，注定失望了吗？
“我”，何晓轻声笑道：“只想你永远记得，只是看起来……你很失望”。
美薇并没有搭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端起米饭，吃了一口，看了看何晓，又吃了一口咸菜。
“要是不满意”，何晓抓了抓头发，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重新准备吧，这次保证让你满意”。
“算了”，美薇轻声说道，很是失落。
她本来觉得今天的他很不一样，话多了很多，整个人也像是容光焕发一样，甚至跟自己开起了玩笑。从自己打完针，他就不准自己走出房间，神神秘秘地准备着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她心里期待的可绝不是这样的一次约会。
“好吧”，见美薇默默地吃了半碗饭，没有一句言语，何晓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拉着美薇的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跟我来”。
“嘎吱”，何晓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淡淡的香气传来。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被搬到屋子中间的桌子上，几盘精致的小菜围着一份小巧的蛋糕，借着蜡烛的光散着诱人的气息，高脚杯里是殷红如血的液体，几颗气球大腹便便的挤着笑脸，吊在屋子中间。